第十四章 关系难处

第十四章关系难处也许是打过多年的交道了，柳文龙跟常卫东之间的关系很随便。“今年的灯会，规模和档次为什么突然下降了这样一大截呢！你给我解释一下！是不是看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不想干了？”柳文龙看着常卫东，说话很直接，但更像是开玩笑。常卫东不好解释，他不敢说这是张区长通知他这样做的啊！那不是当面给分管区长下不来台吗，而且假如张为康不解释的话，这个黑锅肯定还得自己来背。干了这么些年的领导，这点责任意识，常卫东还是有的。现在就看张为康解释不解释了，他要是不解释，自己这黑锅是背定了。张为康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常卫东默不作声是在给自己顶缸，守着下属，他当然不能让下属来承担这个责任啊！再说了，不就是挨训吗！他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认为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就不要替孙鸣隐瞒了，而且办公会都通过了，全区也就都知道了，自己再傻呵呵的给孙鸣掩饰，这不是明摆着跟柳文龙过不去吗！现在既然领导问起来了，就实事求是的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就是了。“柳书记，这件事可不能怪常局长。前一阵子区长办公会上，孙鸣区长定了调子，说以往都是集中搞，大操大办的，今年呢，就让各办镇休整一下，在自己辖区热闹热闹就行！”张为康说的很客观，不敢过多的评价孙鸣的工作思路，而且孙鸣的出发点也无可厚非。“我看你们的工作思路还真是有问题。我不知道你们看不看报纸新闻，前两天省里刚刚召开了经济工作会议。在会上，房省长特别提出了今年要建设经济文化强省。以前都是‘经济大省’，这是这一次第一次提出了‘文化’的口号。作为我们清河区，现在就是这么点不叫文化的文化了！可好，你们居然就在省里刚刚提出文化建设的口号后，把元宵灯会准备搞成这样！”柳文龙说着说着，看样子都想笑。张为康跟常卫东对望了一眼，心说柳文龙说的的确是很有道理。“我们做政府工作的，必须要有高度的政治敏锐感。再说的远点，怎样才能跟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啊！必须认真琢磨，不能单凭主观意志，凭感情用事！我记得有位领导给我说过，现在有门学问叫揣摩学，一定要揣摩好领导的意图，这样，我们的工作才能富有成效！”柳文龙说道这里，就像给张为康跟常卫东上课一样，很有耐心，说的很透。张为康不住的点头，那意思是表示自己从柳书记的一番话中学到了好多的东西。“我的意见，这次的灯会一定要办大，办好，办出规模办出水平！你们回去以后把方案弄详细，给孙区长汇报好，区委这边全力支持！到时我来请省市的领导过来参观，一定要把今年的第一个重大活动搞好，搞成亮点，宣传出去！”柳文龙说到这里，他的决心很大。“好，坚决按照书记的指示办！”常卫东声音洪亮。干没干先别说，光听说话就让领导很放心。张为康也在点头，表示明白。可是心里却在犯愁，该怎么给孙鸣汇报呢！说起来也真是头疼，刚接手的两项岁末年初的重要工作，按程序走到现在居然这样别扭。走访救助活动，是区长重视，区委书记勉强同意；元宵灯会呢，是区长要求不高，而区委书记高度重视。现在可好了，他这个分管区长夹在中间难受。可没办法，工作还得干，还得往前继续推进，否则工作落实不好，还是自己的责任。不过好在区委书记重视的工作，各部门办镇是高度重视高度紧张。常卫东这边下午下班前就把实施方案拿了出来，而且连办镇的筹备会议程也基本确定了，而且见面就催着张为康赶紧给孙区长汇报，抓紧把办镇的会议开出去，好让他们早作准备。可是，张为康却见不到孙鸣的面，因为柳书记的指示必须当面给他说清楚，不能把方案放到他办公桌上了事，毕竟柳书记是否定了他的方案。自己作为副区长，虽说是在区委的坚强领导下，可是作为副区长，他可是要对孙鸣区长负责的啊！这件事必须要给他汇报。而常卫东却等不及了，他接连给张为康打电话，说不行咱们就先把会议开出去吧，反正柳书记已经同意了，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张为康想想，虽然时间紧张，可是越着领导，瞒着领导自己自作主张，那是很忌讳的。区委书记不给区长面子，可是副区长不能不尊重区长啊！知道张为康还在犹豫，常卫东又说道：“这样吧，既然孙区长还没过目，咱们就换种方式开会。明天中午我们在东岳酒店，以喝年终酒的形式，把这个会开出去，边吃饭边部署工作，两不耽误！”张为康一听乐了，心说这个常卫东真是够别出心裁的。不过这种会议，办镇的分管领导估计都会准时过来的。虽然已经安排下去了，但是张为康还是心下忐忑，想找个人分析一下现在的境况，就想到了华秀峰，让他给自己支一下招。华秀峰还没等张为康发完牢骚就笑了，“孙鸣也是，这两项工作都是区里岁末年初的大活动，为啥不提前给柳文龙打个招呼呢！特别是柳文龙就要离开清河区了，你作为区长更要照顾好他的情绪，尊重他的意见，自己开个区长办公会就定了，书记能不反感吗？”张为康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成了我在中间为难，受夹板气了！”“这是咱哥两个说，这事情已经是明摆在这里的。柳书记是想临走的时候，出点动静。灯会要搞大，走访救助他何尝不想整漂亮啊！可是孙鸣不汇报就坏了。实际上，走访救助的方案他还是同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最终勉强同意！我看你也没办法了，只能憋着委屈把两头伺候好吧！”华秀峰同情的看着张为康。张为康摇头苦笑，既然华秀峰这样的老油子都没有正解，也就只能自己小心了。“对了，听说你要给常卫东那小子联系办画展？”华秀峰笑眯眯的问道，“不会是忽悠他玩吧！”张为康尴尬的一笑，说道：“不过他的画，实在是拿不出门！”虽然没正面回答，但实际上是在说当时是玩笑话来着。“我看倒是可以考虑！”华秀峰笑嘻嘻的说。张为康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华秀峰肯定也想打什么主意。果然，华秀峰接着说道：“我看着他是水平太差，不过可以把我们两个放到一起，就叫书画作品展。他的画艺差一点，我的书法还好一点，算是弥补一下，这样好说！”张为康笑了，现在华秀峰的书法水平提高挺快，他本人信心也增加了不少，他只好说道：“等过了年再说吧！”“好，我跟老常商量，你就负责给我们请几个书画名家到时候来捧场就是了！”华秀峰倒是机灵，没给张为康缓劲，直接就确定下来了。张为康只好摇头苦笑。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晚上没有应酬，张为康想起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跟马明涵在一起吃饭了，就想着打电话给她，下午接她，顺便在外面吃个饭，交流交流也算是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可没想到马明涵约了兰霞，说晚上一块逛街。一听又是跟兰霞在一起，张为康就有点生气，他很不耐烦的说道：“你最近可是整天跟兰霞在一块啊，难道你不能分一点时间给你的老公，你们整天腻歪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吗？不就是同事之间的关系吗，还能整出个花来吗？不定什么时候有点工作的纠纷，人家就把你卖了！”马明涵在那边不吭声，明显是有情绪，只不过迫于张为康在家庭的一贯地位，不敢回嘴。“你看看人家叶青，多安稳！”张为康继续训斥马明涵，他心说人家叶青肯定不跟你一样。“可是你平时也没回过家啊！这次你自己倒是有空了，才来找人家！”马明涵嘟囔着说道。“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在外面吃饭应酬啊！我还不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这个家啊！你以为整天喝的晕晕乎乎的很好受是吧！告诉你吧，我宁愿在家喝稀饭！我告诉你，马明涵，你今天晚上必须回家吃饭！”说完，他就狠狠的扣了电话。还好，回到家的时候，马明涵已经早回来了。她拉着脸，抱着孩子来回的走，还是有点不情愿。总算还是回来了，张为康心里的怒气稍减了一些。“我给你说，你整天跟兰霞泡在一块，早晚会才出事！我看着这个女人面相不好，见了她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我教什么朋友不用你管，不用你同意！叶青一样，兰霞也一样！”马明涵看着孩子，不去看张为康。“行，随便你！”张为康强压住了怒火，马明涵的态度也够气人的，虽然她不生气，可是那样子分明就是气人。他说完就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一边想着，现在两个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