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云兄的酒杯有些空了,不如斟满了对饮一杯如何?”妤竹见淳于荷只是笑夸云飞扬的内功深厚,而野哥则喝多了般在那儿打瞌睡,莫名的一股火便从心头升了起来,心想,你以为就你会这种把戏啊,本小姐也会的!也只是在说话间的功夫,妤竹右手抓起的酒壶,壶嘴正对着云飞扬的方向,手上暗暗一使劲,那壶内的美酒竟然顺着壶嘴抛出一道银亮的弧线,不偏不倚竟稳稳地注入云飞扬的杯中,并且在酒杯恰好被倒满时收住,那酒竟然一滴都未落在酒杯外。云飞扬的矛头本来是指向野人的,可是令他郁闷的是,他的表演竟然被野人的假寐而公然无视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伸出的矛头却被妤竹接了过去,当然,妤竹所『露』的这一手,在江湖上一些二流高手就可以做到,然而就对方大约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一个孩子而言,功夫确实也已经是达到了非常高超的境界了,相比之下自己并未占到什么便宜。尴尬地笑夸了妤竹几句之后,云飞扬突然想起了父亲要他努力结交江湖豪杰为己所用的话来,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三个人,虽然贺于纯至始至终没有『露』什么功夫,可是看他对待其他两人毫不客气的样子,就知道他在三人中应该是最厉害的一个角『色』,像这样的人如不结交,一旦成为了敌人,岂不是一大失误?当然,他对那个似乎并不怎么把他看在眼里的野人的确是有些不太感冒,可是,如果真能为我所用的话,称霸武林成为下一代的武林盟主,应该还是大有裨益的。想到这儿,云飞扬便一抱拳说道:“三位兄弟,云某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云兄请直说。”淳于荷说道。“飞扬有意和三位结下异『性』兄弟,以便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时彼此多一些照应,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异『性』兄弟?”“对,贺兄不乐意吗?”“哦,不不,我怎么会不乐意呢?”淳于荷嘴里含混的应着,心想,咱们可是未婚的夫妻呀,如果现在结成了异『性』的兄弟,那以后的关系岂不是复杂了吗?想那宋主赵匡胤只因为曾和京娘结为异『性』兄妹,所以在彼此深爱对方的情形下却不敢违背兄妹之义,害得京娘郁郁而终,赵匡胤也落得一生遗憾,现如今自己和这云飞扬虽然没有太多的情分在里头,可是按照祖宗传留下来的规矩,自己毕竟和他有夫妻之仪,这一结拜的话,那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的忌讳?一定不能结拜!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就在淳于荷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办时,忽听得楼下一阵纷『乱』,淳于荷不由推开窗户往楼下一看,心下大喜,终于抓住了一个脱身的机会,再不逃走还要等什么时候呢?于是淳于荷就假装非常感兴趣地说道:“楼下打起来了,看热闹去!”声音未落,淳于荷根本就顾不得云飞扬什么表情,只见她婀娜的身体只那么轻轻一纵,整个人已经飘然落到了楼下。妤竹最爱往热闹的地方凑,没想到这次却被一向沉稳的姐姐占了先,所以看到淳于荷抢先跳到了楼下,也纵身一跃飞出窗棱,三两下便到了淳于荷身边。云飞扬见一场结拜就这样被楼下的闹剧给搅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也只好客气地冲野人拱了拱手,也纵身跳到了楼下。楼下果然是剑拔弩张的局面,是风云镖局的弟子和一个手捏折扇,面『色』苍白的中年文士剑拔弩张地杠上了。“有种你道出个万来,别以为我们风云镖局是吃素的!”说话的是一个面如鏊底的黑脸大汉,但见他手持一把阔背砍刀,此时正怒目盯着中年文士。“哼,就凭你小子,也配知道爷爷的大名?”中年文士显然一副不屑的说道。“你——你划出道来,咱们拳脚底下见功夫!”“划出道来?就你这种中华英雄大赛这种低级别比赛都进不了复赛的东西也配跟我说划出道来?简直是笑话!”中年文士说吧微微一笑,竟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悠然坐在桌边喝起酒来。“你——你欺负我风云镖局也就罢了,竟然连朱长河朱大侠亲自打造的中华英雄大赛也敢污蔑,老子今天就带朱大侠教训教训你这狂徒!”黑脸大汉当着聚贤楼各路武林好汉的面竟如此被人蔑视,所以终于忍不住心头之火,提起足有三十几斤重的大刀冲到中年文士面前,搂头就是一刀。再看那中年文士看都不看,手中的折扇只那么轻轻一挥,黑脸大汉的大刀竟然斜向上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然后噗的一声竟刺入屋梁大约五分深,再看那中年文士仍然旁若无人地独自畅饮,神态竟没有丝毫变化。“老子跟你拼了!”黑脸大汉见刀脱手挂在屋梁上,脸上一下子变得如猪肝似的黑紫,一拧身竟第二次冲了上去。“你不是他的对手。”黑脸大汉的手一下子被一个钢钳似的手握住,挣扎之下,竟然半毫都不能动弹。“你——”黑脸大汉扭过头,见云飞扬正微笑地望着他,“哦,云少侠,是你?”黑脸大汉的口气一下子就缓了下来。“鲁强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云飞扬望着黑脸大汉问道。“他下黑手,弄昏了我弟弟鲁明,而且,而且还污蔑朱长河朱大侠。”“是你弟弟先得罪了人家吧?”“我弟弟多喝了几杯酒,一时高兴,就端着酒杯到邻桌一个朋友那儿去敬酒,走路时不小心把酒洒在了这人的身上,没想到他不分青红皂白用他那把破扇子点昏了我弟弟,一时之间又没有人能解开『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这事换做你师父金老前辈,肯定会向人家道歉以求谅解,哪有像你这样,自知理亏还要和人家动手的?”“是是,云少侠教训得对,是我太鲁莽了,可是我弟弟……”“我试着帮你求个情吧,看人家给不给你面子。”云飞扬说着就走端起一杯酒信步走到中年文士身边笑道,“不死书生仇雁北仇大侠,久仰大名,今天得见,不胜荣幸。晚辈云飞扬,风云镖局的金老金不凡是家父云中鹤的老友,生意上也常有往来,刚才开罪大侠的这两位都是金老的徒弟,这杯薄酒不成敬意,不知大侠可否赏家父一个薄面否?我先干为敬。”云飞扬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等中年文士反应。“云飞扬?你可是近几年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热门儿人物呀,今日一见,果然像那么回事儿,真没想到云中鹤竟能养出个这么出息的儿子,看来,你们老云家的造化还真是不小啊。”仇雁北抬眼看了云飞扬一眼,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那笑比哭确实好不了多少。“叶大侠说笑了,名声鹊起,云飞扬自是愧不敢当。”“好了!”仇雁北一挥手正『色』道,“今天这事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既然你云少侠说话了,再加上我不死书生曾经和尔父云中鹤一些芝麻大小的交情,所以,今天这事也就算了, 若是日后他再敢如此目无尊长,那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说话间只见那仇雁北饮下一口酒,噗的一下喷出一口烈酒,说也奇怪,只见那酒如一支利箭似的穿过人群直『射』冲向平躺在鲁强脚边的鲁明,只刹那间的功夫,那鲁明便哼哼唧唧爬起身来,自是已经被不死书生仇雁北用酒解开了『穴』道。云飞扬正要施礼道谢,却见不死书生仇雁北早已在大家关注鲁明的当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云飞扬很是潇洒地在天下众英雄面前博得了一个好彩头,得意洋洋地同各路豪杰对饮了几杯之后,突然想起淳于荷和妤竹、野人三人来,四处扫视了一圈后,见没有他们的踪影,心道:是不是重新上楼喝酒去了呢?不行,要赶紧上楼去看看,同楼下这些乌合之众相比,那几位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必须趁大家尚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时结交,要不然,有一天彼此站到对立面上的话,自己想要当武林盟主的事恐怕要更多出一些阻力了。想到这儿,云飞扬就毫不客气地推辞了一些逢迎之辈的敬酒,急忙向楼上雅间奔去,可是雅间里空『荡』『荡』的,不要说人了,连那杯盘内的酒菜也被人清理了似的纤毫无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