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纪纲那潇洒自信的样子,野哥不觉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和朱高炽相交时还是要多提防一下这家伙才是正事,因为悉数历史上的这些名人,野哥绝对是未卜先知的知道他们的主要经历以及最后的死法,可是,在大明历史上却从来都没有过野哥的名字,因此对自己最后的结局,野哥跟其他人一样毫不知情,而这也就让他更应该小心纪纲这类阴险的角『色』,毕竟,他们很有可能会让自己在历史上不声不响的消失掉而毫无痕迹可寻。但是,就冲他先是说什么前世回眸套近乎,然后又直截了当拒绝与自己对饮一杯的狂妄,野哥若是不小恶心他一下,那野哥也别在这大明的土地上泡妞儿混世,干脆直接投河上吊得了,野哥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美女妹妹哭鼻子的主儿,至于有人敢从野哥这块地上找场子,那野哥就必须要刨他家祖坟作为回敬。当然,对于纪纲这类阴鸷之人,最好的办法还是抓住他的软肋,一刀子捅他个透心凉。所以,在用同样的目光和纪纲对视了足足五分钟之后,野哥才慢慢饮掉自己杯中之酒,然后嘴角向上一挑,给纪纲来了一个标准的月牙形刀剑暗藏的微笑之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见到之后,你自然就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了。”纪纲见野哥依然悠然自得地喝酒,而且说话的样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挑衅,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一向阴鸷刚愎的纪纲一下子便腾起了难以遏制的心头之火。望着纪纲有些气红的脸,野哥笑得更加灿烂了些,只见他又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等纪纲几乎就要跳起来时,才慢悠悠喝完杯中之酒,然后把酒杯猛地一放道:“那你就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等他想好了要不要告诉我他是谁之后再决定请不请我!”纪纲听野哥如此狂妄说话,一张本来挺白净的脸一下子如川剧变脸般从红变到紫,然后再从紫变到黑,怒发冲冠,钢牙狠咬,纪纲拍案而起:“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掐死你,然后带上你的尸体到我家主人那儿复命?!”“当然,带一个死人回去,好像也不算违反命令,因为你家主人并没有说明不可以请一个死人。”野哥瞅都不瞅纪纲野哥依然慢悠悠喝酒野哥依然依然春光灿烂地微笑他平静地欣赏着纪纲发怒,如看一场精彩的舞台剧表演……纪纲盯着野哥怒视了片刻,紧握着的拳头青筋高高地向外暴起着……过了许久纪纲突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然后,他重新坐了下来,在野哥的对面,他的目光又开始柔和了起来,面上的表情也迅速舒展开来,他的笑竟然也可以如春光般灿烂……纪纲非常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他十分优雅地回头,他面带微笑地冲一旁有些下傻的店小二叫道:“小二哥,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烫一壶上来,我要和野人兄弟痛饮三杯!”“你不准备扛着我的尸首去见你家主人了?”野哥嘴角一扬,向纪纲笑问道。“啊,玩笑话,玩笑话。纪某早就听说野哥文才武略天下无人可及,就是十个纪纲怕也不是你野哥的对手呀——”纪纲一边笑容可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一边拿起小二烫好的酒连饮三杯以示谢罪。“只是,我家主人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在此人眼繁杂的地方道明,所以,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野人兄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弟一般见识。”果然是一个阴鸷、遇事能随机应变的狠角『色』,看来他能获取朱棣的信任而爬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也绝非侥幸,既然已经充分了解了纪纲的『性』格特征,更重要的是纪纲也已经服软,所以野哥就很恰到好处的做出相应的让步,只见野哥饮下杯中之酒,随手『摸』出一小块银子作为酒钱放到桌上之后,冲纪纲微微一笑道:“既然贵主人有不便言明的身份,那哥就不强人所难了,哥这就去见你家主人,麻烦纪兄头前带路吧。”纪纲见野哥什么都没有问就答应要去见他家主人,于是便不再废话,只见他非常干练地说了声“请”,便起身出了酒馆。在黑魆魆的街道上奔跑,纪纲几乎施展尽了他的轻功脚力,其目的似乎是要在功夫上给野哥一些颜『色』,以便找回刚才在酒馆中输野哥半招的场子,可是,在狂奔了一会儿之后,纪纲才发现今天他要重新找回场子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了,只见在奔走过程中,野哥只是如闲庭散步一般十分轻松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就保持着两三步之遥的距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纪纲在一处大院的侧门处停了下来,只见他轻轻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守门人一看是纪纲,一句话没说就将他和野哥放了进去。这是一座后花园,面积很大,隐隐约约有假山亭台之类矗立于花园的不同位置,野哥并没有心思欣赏这暗夜里的风景,他当然知道在这个大院子的某间房屋中正在等他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王朱棣,他果真就是古河镇那个戴着人皮面具出现在擂台赛观景台上的朱长河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今晚突然召见自己又抱着什么目的呢?野哥不觉有些期待起来,毕竟他的好多疑问很有可能就要寻到答案了,而且今晚可能也是决定他和朱依依命运的很关键的一次会面,所以,野哥心里还是有一些难以控制的小激动的。跟随着纪纲穿过花园,左拐右拐地穿过两进宅院,然后顺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前行大约一二百米的路程,前方出现了一个有守卫把守的朱红『色』大门,跨进大门左拐是一条九曲回环的雕花走廊,顺着走廊一直向前走,最后终于在一处掩映在假山翠竹后的房门前停了下来。“你家主人就住在这间大房子里吗?”野哥望着雕花的窗纱中倾泻出的略微有些昏黄的灯光,盯着纪纲的眼睛问道。“我家主人不住在这儿,但是他现在却在这里等你。”“是吗?”野哥嘴角一扬,习惯『性』邪魅酷毙地微笑。纪纲望着野哥那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不屑一顾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我家老爷的威严不比一般人,所以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儿比较好。”“收敛点儿?哥很放肆吗?”野哥拿眼一扫纪纲,却见纪纲已经悄无声息地向暗处隐去。“门外可是野人公子?”刚想抬胳膊敲门,野哥突然听到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在屋内响起,那声音温和淳厚,但是温和中竟带着十足的霸气和让人难以名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