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影不禁感到疑惑,难道飞机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薛沐冰,是她的幻觉吗?走出机场大厅,白千影一眼就看见熟悉的脸庞。威廉就站在人群之外,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可是他的脸色并不自然,揉了揉眼窝处,直到看到白千影之后,他的脸上才浮出一抹笑意。“千影!这里!”威廉笑着招手。“来了很久了吗?”白千影看到他脸上堆着一层倦色。“没有。一会儿。”威廉把花送到她手里,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揽着她的肩头离开了机场。驶向科茨沃尔德的路上,威廉的话不多,和平时的他截然不同。白千影看得出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忍不住问:“威廉,你怎么了?”“没怎么。”“可是,我感觉你好像有心事。”威廉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一下,然后凝视了她片刻道:“千影,说出来你也许会笑话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变得患得患失。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你的手也在我的手里,可是,我总是害怕失去你!”“我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原来不止女人缺乏安全感,男人也一样,是人都会缺乏安全感。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对吗?”白千影眨着一对星眸问道。威廉用沉默做了回答,他又亲吻了她的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说道:“我只希望上次你答应我的求婚还算数,我也希望我们的婚事不要拖的太久。”“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反悔,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婚礼可以尽快在中国举行!”谁都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白千影理解威廉的心情。“真的吗?太好了,我的爱!”在哪里举行婚礼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是否愿意嫁给他。有了白千影的这颗“定心丸”,威廉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兴奋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在白千影的唇上激动地覆上了一个甜而炙热的亲吻。达到科茨沃尔德古堡,已经临近正午,威廉的母亲以及卡尔早已经在城堡门外静候多时。白千影双脚刚刚沾地,调皮的卡尔就冲了过来,大喊:“小影姐姐!”白千影抚摸了他的脑袋,说道:“几年不见,卡尔你又长高了!”“卡尔已经是男子汉了!小影姐姐你也变漂亮了!”卡尔从来不知道黑莉莎和白千影是一个身份,所以,他的印象里她始终都是他的来自中国的姐姐。卡尔拉着白千影的手,来到威廉母亲的面前。白千影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奶奶,几年不见,您老人家身体好么?”“呵呵!来吧,孩子,虽然只隔了数月未见到你,不过我的确有点想念你!”威廉母亲笑着转身,脸颊发烫的白千影挽住了她的胳膊,扶着她朝里走。从老人的眼睛里,白千影似乎弄明白了一件事,好像老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是威廉已经全都告诉她了吗?白千影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有些尴尬,她依然称呼老人“大奶奶”,就表示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薛家孙媳妇的辈分上。即使她和薛沐冰已经离过婚,可是,她见到老人就可以不再把她当做“大奶奶”了吗?就算不喊她大奶奶,凭她现在和威廉的关系,她又能喊她什么呢?几人进入古堡内,来到客厅,白千影才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可是,光看他的背影就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将那背影放在一万人的人潮里,白千影也能一眼认出他,这就是她对这个“仇人”的熟悉程度,已经到了化成灰甚至化成青烟她也能认识的地步。原来飞机上他的出现并不是她的幻觉,只是这个讨厌鬼比她的脚步快了一些。坐在他的对面,白千影才看到原来这个人一直在用牙签吃水果,果盘里的水果丁基本上快要被他吃光了。白千影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威廉,这时她终于明白他的那些担忧全都来自于哪里。“大奶奶,您家里的火龙果味道真不错!”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薛沐冰已经砸着嘴开腔了。“喜欢你就多吃一点!”老太太微笑着说。“嗯嗯,我就喜欢吃火龙果!酸酸甜甜我的最爱!”薛沐冰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白千影看。白千影也在瞅着他,她好像记得某人最讨厌吃火龙果的吧,今天这又是在唱哪一出呢?“卡尔弟弟,你要不要吃一点,真的很好吃耶!”薛沐冰笑嘻嘻地邀请了卡尔。“我不吃!我最讨厌吃那种可怕的东西!”卡尔扁扁嘴巴躲进了老太太的怀里。“你还不知道,你这弟弟从来不敢吃火龙果,他说火龙果长得像怪兽,呵呵!”老太太搂着孙子解释道。“卡尔弟弟,这不是怪兽!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果子,女人吃了可以变漂亮,男人吃了可以变英俊,小孩吃了可以变聪明,没有比它更好吃的水果了!”薛沐冰举了一块递给卡尔。“真的吗?”卡尔虽然第一次见这位大哥哥,但是他非常喜欢他,也愿意和他一块玩。“当然是真的!大人怎么可以骗小孩?”卡尔在薛沐冰的鼓励下,终于张嘴尝了一口,果然,吃完火龙果的他高兴地笑了起来。在薛沐冰和卡尔笑闹一片的时候,威廉带着白千影上了楼,说是带她去楼上房间安顿下来。这两人前脚一走,薛沐冰也找了借口跟了上去,他当然知道威廉带白千影看房是假,目的还不是为了撇开他,以便与她独处。这点心思还是骗不过薛沐冰的,他怎么可能会给他留下这种机会呢?威廉和白千影并肩上楼,刚到二层,他就发现薛沐冰已经跟了上来。当他在机场看到薛沐冰的那一瞬,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所以,他十分不悦地说:“薛沐冰,你怎么跟来了?”“我想我大奶奶了,我来看看她老人家,不可以吗?既然我是头一次到访,多少还算是个客吧,你也应该带我去看看房间吧?你说是不是啊,小叔叔!”薛沐冰故意把“小叔叔”三个字加重了语气,好提示某人莫忘了辈分。说完他直接从两人中间,穿越而过,走在了前面。威廉对薛沐冰早已心存芥蒂,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对他有多好。他把白千影的卧房安排在了二楼,靠近他的卧室,可是,却把薛沐冰的卧室安排在了5楼,最高的一层。这就是眼不见为净的最好办法!……………………夜深人静,初到异乡的薛沐冰辗转反侧无法安睡,他的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楼下的两个人,在想他们在干什么。他真的很担心白千影,担心她的“羊入虎口”,威廉那只两眼冒绿光的大灰狼会轻易放过她吗?他不由地想到了上次威廉求婚的情形,白千影已经答应了,他们既已确定了关系,那么在一起的话谁还能阻止得了?薛沐冰挠心挠肺地翻坐起来,只要一想到威廉靠近白千影的情形,他就无法淡定,仿佛属于他的美味蛋糕正被别人端在手里。这份不安促使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还未开门他就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就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这么晚了,有谁会来5楼?难道说是威廉和白千影,他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薛沐冰从不敢自称君子,因为他知道没有哪个君子会像他这样半夜三更听人墙根的。现在他正在怀疑隔壁房间里的人是他们,加上屋内传出来的动静,更是叫人抓狂,不会吧?不会那么疯狂吧?他分明听见了椅子的响动,还有叮叮咚咚的声音,后来他还听到了有人低沉的说话声。薛沐冰早已听得面红耳赤,他脑子里想的全是白千影被威廉剥光衣服的情节,接下来他再也不敢往下想。好奇心作祟,薛沐冰用最温柔的动作旋开了门把手,推开一条细缝,眯着眼睛开始窥探着里面。是他想太多!里面果然是威廉和白千影两个人,但情节却完全出乎薛沐冰的意料,根本没有他臆想的那些有色晴节,他偷看到的是,威廉举着一个宽大的相框正从一个椅子上面跳下来,在白千影的协助下,他们把相框立在了地上,相框的背面靠在书桌的边缘。此刻相框正对着房门,薛沐冰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副画。门缝里的眼睛霍然瞪大好几倍,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副油画肖像,画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细观那女子的脸,令薛沐冰几乎惊叫出声的是,那画里女人的脸怎么看起来和白千影有几分相似?他知道威廉学过绘画,难道说,这是威廉替白千影所画的画像?如果说油画和真人有很大的出入,但是薛沐冰判断这画里的人就是白千影的根据,那就是画中女子胸前的钻石胸针和腰间的弯月刀。这两个东西他只在白千影的身上见过。此时,威廉和白千影正在出神地凝视着这幅画,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呢?欣赏油画用得着把相框从墙上取下来吗?正当薛沐冰疑惑不解之时,便听见两人开始说话了。“威廉,你真的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亲爱的,上次我好像说过,这幅画是在古堡地下室里发现的,不知道是谁把它藏在了那里,也许是它的主人,也许就是画里的女子。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受潮严重。幸好我对绘画有些了解,才及时做了处理,所以,你后来才能看到它。”“你知道这古堡原来的主人是谁吗?”“我不知道,就连我父亲也不一定知道,我听说他是从一个中间人的手里买下了这座古堡,当时还签过秘密协议。” 威廉已经知道了白千影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这幅画的来历,这可能关乎她的身世,所以,他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自从得知了白千影的身世之谜,他也很好奇她究竟是谁。“什么秘密协议?”“我没见过协议,只是听我父亲说起过,我想可能就是原来的房主不想把自己的情况透露给任何人知道,所以才要求买主保密。”威廉心里还有一个不能理解的疑问,所以他又问道:“亲爱的,你真能确定这幅画和你的身世有关?”“我也不敢确定,正因如此,我才想要把它弄清楚。我决不信世上会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比如说,她的眼睛,比如说她胸前的那枚胸针。”白千影指着油画说道。“说实话,几年前你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那天晚上我在月光下第一次见到你的脸,我真的以为是这画里的女子复活了。你和她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可是她没有。后来我母亲送给你那枚胸针,我想这也是一个巧合,也许胸针和这女人有着莫大的关系,那枚胸针你带来了吗?”“抱歉……胸针被我弄丢了!”白千影深感抱歉,她没有说出实情,至是不希望威廉为她担心。“丢了就丢了吧,别难过了,以后我会送个更好的给你!”“威廉,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它是一副奇怪的画吗?你看这个!”不知何时,白千影已经从怀里取出她的弯月刀。威廉看了这把和画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弯月刀时,惊得合不拢嘴,他顿了好久才出声道:“这把刀就是画里的这把?你怎么会有?”“这也是别人送给我的!要不是因为这把刀,我可能也不会想起这幅画。我可以起开这幅画的画框看看画的背面吗?”“画的背面?”“是的,我只是想看看这幅画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征得威廉的同意,白千影用弯月匕首小心翼翼地起开石蜡边封,拆掉画板的背面木板和镶金边框,终于看到了泛黄的油画背面,背面果然写着一行字符,威廉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