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淼夕和唐瑞在品茗赏香时,春兰端着个红木捧盒进了茶室,方才淼夕嫌糕点干燥,盖了香茶的味儿,春兰想起自己穷人家吃不起饭的时候常会弄点粘汤过过嘴,就提议给淼夕做点,淼夕听着稀奇,让她拿了令牌请厨房借一下火灶。见唐瑞也在,春兰服了服身子同他问安,走到淼夕面前放下捧盒,将里面的草莓葛粉汤取出,一碗放在淼夕面前,一碗放在唐瑞面前,自己立在一边低垂着头不说话,倒是淼夕经不住那种气氛拉着春兰坐下,把自己前面的汤让给了她喝。“公子,算了吧,春兰只是奴婢,不可与公子同桌。”春兰还是循着礼仪不答应。“唉,你就坐下吧,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真是...”古代的礼教真要不得,中国有一个女人发明三从四德,被后人称为才女,在淼夕眼里她根本就是吃饱着撑着没事干去搞男女歧视,照估计是自己没魅力老公跟人跑了让她心理失衡,要不是婚姻生活落下风,才想出那么多约束女人的变态条例,纯粹心理变态,还被一些称为圣贤的男人赞赏,圣贤?“剩”“闲”,挑剩闲着的!充其量就是没女人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丑男!唐瑞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两一人一个理,春兰见他这外人在自是不肯放肆,淼夕又不是守礼守到疯的古代女人,行为在古人看来就是乖张了,所幸她这个性才没被拆穿了女扮男装。淼夕身段娇小,音调尚清,唐瑞还当她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越发佩服她的年少有为,当日见她与陈大相斗,轻功境界甚高,只是不知武艺如何。(汐:自是两袖如清风,一挥一无力)“春兰姑娘,你就听紫兄的话坐下吧,何必为这争得脸红气喘,紫兄也是体贴之人,怕是忧你累着,你自领了他的情不就成了。”唐瑞见她们两争执不下便出言相劝。春兰听他的话,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觉得再争下去就显得自己矫情了,便依言坐下,却是不肯吃那汤,那本是给淼夕做的,没料到唐瑞出现,两人既是主,她做奴的又怎能同自己主子争汤喝。淼夕也不好再劝什么,径自舀了口葛粉汤,香甜而不腻人,口感刚刚好,还有草莓的清新味儿,春兰厨艺不错,以后自己吃饭就靠她了,说白了就是淼夕不懂古人那些烧柴掏米的,二十一世纪有煤气炉高压锅电饭煲...都是电子厨具,不用自己看火看得辛苦,所以她这些天才会勉强忍了客栈厨子煮的致癌食物,也是她听说醉仙楼是个茶楼后迟迟没来看的原因,她都把厨子划到同一个等级了,要不是春兰催着她,淼夕还真没打算来。淼夕不知道唐瑞是何许人,醉仙楼是什么地方,不代表春兰也不知道,毕竟天下人除了痴呆症患者和赤子婴儿,三岁小孩都知道醉仙楼的大名,淼夕纯粹是个异数。“天下第一楼为何?醉留仙人登高阁”说的就是醉仙楼,唐瑞是醉仙楼的少主人,名号早响遍黑白两道,做官的见他还得点头哈腰叫声“唐少爷”,醉仙楼也非单纯的茶楼,用简单的话说就像六星级茶楼,至少表面是茶楼,实际上江湖的生意没少接,何况唐家的生意遍布各地,天下除了皇帝就他们唐家最有钱。但这显然不在淼夕的认识和考虑范围内,有钱?那是他们唐家的事,同她无关,有势?又不是她的势,想了白想,她不是成天盼着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揽了势也是多余,她本来就是个懒人,何必找一大堆工作自受罪,套邓老的那句话,趁自己活着,就该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偶尔找人蹭蹭饭可以,长期就免了,拿人手软,吃人口软,不如逍遥的快活。“紫兄今日到醉仙楼一坐是有什么事吗?”唐瑞的认识中,到醉仙楼坐的都是带有目的,看这个少年挺顺眼,给他打打折吧。“是有点事。”淼夕懒懒地叹了口气,把话儿抛给了春兰,“是她叫我来的,难得唐兄在此,春兰,你有事就快说吧。”淼夕闲闲地舀着葛粉汤喝,也给小雪添了块油炸豆腐。“我?我哪有什么事?”春兰被说得莫名其妙。“不是你拉着我来的么?”淼夕不解地看着她,明明是春兰扯着要来,怎么这会又说没事,古人的思想真难明。“我...我那是见公子你都没把唐公子的事惦在心上,公子当日竟斗时又多得唐公子出手相助,想让公子来道个谢。”春兰悄悄地白了自己主子一眼,唐瑞是什么身份,自己家小姐还不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换了别人早来巴结了。“那是该谢谢唐兄的帮忙,希望唐兄比介意小弟当日的唐突。”淼夕纳闷,就为这事找她过来,虽说这儿的食物是好吃,但自己似乎没必要特地跑来做这事,何况当日又不是她砸了唐瑞的车,干嘛要惦在心上,大概又是古代的礼节吧。“举手之劳罢了,紫兄也不必惦着,只是紫兄来醉仙楼是否还有什么事?”“还有啊...”淼夕低头想了想,“麻烦你给我包几款点心,我觉得你家店的点心味儿不错,比客栈的好吃多了。”总算找到一个地方能自己的解决温饱问题了。“这自然可以,紫兄还有什么事?”唐瑞特别加重了语调,说来说去都不说正事,这个少年到底要搞什么?“还有?没有了啊。”淼夕完全听不懂唐瑞的话中之意。“你确定你没事了?”唐瑞不死心的询问,哪有人来醉仙楼是为这理的,“我并不常在这,紫兄要是有话不妨直说。”“我真没事啊。”莫名其妙,他在不在醉仙楼跟她有什么关系。“公子,你再想想。”春兰也急了,难得遇见醉仙楼的少主人,自己家主子居然不懂把握机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淼夕见两人神色古怪,以为自己真漏了什么,可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下寻思这两个人怎么好象都希望自己有事似的,可她真的没事啊,他们要自己有事直接挑明说不就得了。“我确实没事啊,你们要有事自己说去,要怕我听了我到外面等得了吧。”淼夕起身抱起小雪要走,春兰把她拦下了。“公子...唉,既然公子无事,我同你走吧。”春兰不由为自己主子的个性感到惋惜,白白放过一个好机会。淼夕听春兰的话不由皱起眉头来,这两人怎么这么难搞,自己没话又一直要她找话,自己给他们单独说了,人家又说要跟她一块走,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啊,把她都糊昏了。“我说你们俩要有话就直说好不,一会硬问我有事,一会你们又不说话,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古人说话老要绕个七弯八拐的,单刀直入不好吗。两人听了淼夕的话表情又是怪怪的,支支吾吾又说不清话,看得淼夕更难理解了,索性甩手走人。“公子...”春兰扯住淼夕的衣服,咬咬牙还是说了,“公子难道不知道醉仙楼是什么地方吗?”“知道。”不就是高品位的茶楼吗?“那公子没听过唐公子的名吗?”“以前没有,前几日见着他的时候听说了。”叫唐瑞,没错啊。“那公子,你...真的没事?”“我发誓我真的真的没事行了吧,我说春兰,你到底希望我有什么事啊?”“公子...你难道没有想知道的消息吗?”“想知道的消息?有啊。”天下没有几个消息是淼夕知道的,别人当常识的她都要加个问号。“是什么?”两人都伸长耳朵细心听着。“哪里有好玩的?”淼夕刚说完,只听“嘭”地一声,两人齐齐倒地,半天挣扎不起来。“公子!”“紫兄!”受不了啊,这个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里面装啥来的?“你们脚酸吗?那就到椅子上坐去啊,地板毕竟是鞋子踩过的,别弄脏了衣服。”淼夕好心建议,却换来两人白眼,她招谁惹谁啦?“你觉得醉仙楼到底是什么地方?”“茶楼啊。”难道不是?可外面明明写着是茶楼嘛。两人扶着桌子才免去再倒一次的冲动,春兰和唐瑞对视一眼,觉得有必要深层了解一下。“公子,他是谁?”春兰指着唐瑞问道。“唐瑞啊。”“唐瑞是谁?”春兰再问。“唐瑞不就是唐瑞呗,春兰你该不会是刚才摔得太重撞到头失忆了吧?”淼夕有点担心。唐瑞和春兰听了她的话后有种虚脱的无力感,眼前的少年是哪里人啊?两人想不晕都难了。“哎,你们怎么晕了?”罪魁祸首的淼夕摇了摇两人,“该不会真撞到头了吧,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