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正,淼夕提了一包礼物准时到了到了骅王府,宇文涟神色焦急地等在那儿,身边还站了一群人似乎也在等人。“徒弟,你怎么才来?”宇文涟颤着老腿迎上来,一把将淼夕抱住,正在淼夕要以“非礼+老牛吃嫩草”的名义将他推开附送一餐狂扁的时候,宇文涟凑到她耳边,“刚才站在我旁边穿赤红羽绣麒麟狐裘的是四王爷,他后面穿藏青五色绣龙袄的是小王爷,旁边穿了孔雀翎织斗纹锦上添花斗篷的是小郡主,王妃身体不适,没在。”宇文涟太了解淼夕不会记人的性子,她五天前才看王爷的画像,现在...一定忘了!他徒弟就是不会记人这点凄惨啊,想自己也是每天提醒自己徒弟一次,徒弟才记住他叫“宇文涟”,多悲哀,听她叫自己师傅他心酸啊,这代表淼夕忘了他的名字,以“师傅”这个名词蒙混!淼夕会意地拍拍宇文涟的后背,小心搀扶已经是“笑孩童”年岁的宇文涟:“师傅,您老爱担心了,我只是去取给王爷准备礼物,路上闹腾得紧,来得慢了点,看您老为我愁白了头,做徒弟的也心疼啊。”师傅疼爱徒弟,徒弟孝敬师傅?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宇文涟要的是面子,淼夕要的是清静,做名人徒弟尽量表现完美才不会被人烦,要知道在场的大都是男人,男人就是爱比较,尤其是有小郡主这样的美女在旁边的时候,还不是想把别人比下去才好突出自己赢得美人心,所以只要逮到淼夕一个失误,他们一定会把她念死,她哪能让他们得逞。宇文涟见她如此“孝顺”,又拍拍淼夕搀扶他的手臂,说了许多贴心的话,嘘寒问暖一番,才拉着淼夕到四王爷面前,“王爷,这是小徒缪曦,曦儿,来见过四王爷。”淼夕听话地走到四王爷面前,不卑不亢地对上四王爷审视的目光:“见过四王爷,王爷千岁。”“好,很好,宇文老可有个好徒弟啊,叫缪曦吗?”“是的,王爷。”死宇文老头,还说不能用她原来的名字,这个名字和原来的名字有什么不同?“哼!一个黄毛小子也好意思让王爷和大伙到门口等,真是目无尊长!”一个声音在人群里不大不小地传出,接着又有更多的声音杂吵起来,都是在数落淼夕的。淼夕目不斜视,神态自然地站在那儿随他们说,谣言传出的时候辩解不是最好的办法,尤其是这群人都是有心对你不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人的辩白只会越描越黑,还会引人注目招来更多风言风语。倒是小郡主对那些人的一个皱眉让他们的声音和气势都弱了几分,八卦的男人通常是招女人嫌的。这时淼夕才对四王爷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让王爷在这门前雪地站了许久是在下的错,在下并不悉知新年的礼仪,只是听师傅说午时才最热闹,所以在下以为赶人潮就好,太早来怕打扰了王爷的清静,不知是唐突了王爷,请王爷恕罪。”“不妨事不妨事,只是上次少侠送玉来的时候并未久留,老夫也没来得及招呼少侠,听宇文老说了少侠的年少有为,有几分好奇,想早一刻见见能让千金也请不动的宇文老如此赞不绝口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况少侠也准时,刚好午时正就来了。”四王爷伸手扶起了淼夕,拉到身前打量,是个好孩子,手臂细得跟女人似的,大概是勤于练功,没好好吃饭吧,听宇文老说他这徒弟嗜书好学,才一年就把宇文涟的手艺给学了十成,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在自己面前也不显慌张,刚才那些人刁难也没有恼色,心境如此清明,实在难得,又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四王爷越看越喜欢了。他又注意到淼夕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这是...”“哦,这是给王爷的新年礼。”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淼夕,他是乡巴佬不成,哪有人送礼用个包袱抱着的,连打包礼物都不会,真是个乡下小子,只有宇文涟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一定是精打细算的,不但不会给他丢脸,还会压下所有人的光彩。抿起一抹轻笑,淼夕打开包袱,里面居然是一只小熊,是地球人的一定知道那只熊叫泰迪,她抱起泰迪熊递给郡主:“这是给郡主的礼物,我想金珠宝簪郡主一定不缺,就做了这个泰迪熊给郡主,希望它能为郡主分忧。”“哈哈,看这傻小子,一只布熊不能说话不能动的,能给人分什么忧?连个珠宝都不没装饰,哪里配让郡主碰。”又是一阵嘲笑声此起彼伏。小郡主却全然不理会那些声音,两眼放光的试探摸了一下,手立刻就离不开了,干催把泰迪抱到怀里,感觉好舒服,让人把烦恼都忘光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两颊羞红:“呃...谢谢,我...本宫很喜欢。”淼夕浅浅一笑接下郡主的谢,好歹泰迪也是风靡世界的布偶,女孩子都喜欢软软蓬松毛茸茸的东西,她还特地在里面添加了天鹅绒,比棉花还柔软,冬天抱起来绝对温暖,而且物以稀为贵,没见过的东西才是最得心的。在众多江湖男儿的瞪视中,淼夕又拿出一本书递给小王爷:“听说小王爷的谋略是龙灵翘楚,在下不才,听说过几个山野故事,便请人印了与小王爷,想是王府多了奇书,也不差添在下这一本故事,权当是消遣吧。”小王爷接过言了声谢,淼夕再把最底下的一个盒子递给王爷:“在下不曾见过大世面,没什么好礼送王爷,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个铸金的工匠,请他做了这个,王爷府上不缺宝物,这份小礼怕是上不了门面。”在那些“英雄”们挑衅的笑声中,四王爷打开了盒子,却见里面是三个精致可爱的金娃娃,再仔细一看,娃娃的眉宇样貌都一样,虽然如此,也确实称不上稀奇,于是“英雄”们笑得更嚣张了,宇文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淼夕依然是淡淡地笑:“王爷,在下冒昧,想请王爷给个理由,这三个金娃娃哪个最有价值?”“这...”没想到淼夕会这么问,四王爷把三个都拿起来看了一遍,三个金娃娃竟然全是一样的,“少侠,可否容我问帐房的称称?”“当然,它们已是给了王爷的礼物,自是王爷的东西。”帐房的称了回来,王爷的脸色更不好了,竟都是一样的重,这可难办了,淼夕轻笑着递了三根细草给王爷:“王爷,这是提示。”王爷接过细草,看了看金娃娃,发现娃娃耳朵里有个和手上细草大小的小洞,便试了试把细草放进去,原来...原来...这个孩子果然值得宇文老挂心啊。“谢少侠的礼,这是本王所收最好的礼物,少侠请随老夫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王爷大悦地拉起淼夕的手,领则她走在自己身边进了王府,让其他人都不由大奇,他的金娃娃哪比得上王府的异宝,怎么王爷这么高兴?怪哉!四王爷把淼夕带到大厅,请她坐了左边第一张椅子,宇文涟坐右边第一张椅子,其他人随便坐,然后让人奉上好茶。饮下几口茶,四王爷这才叫人把三个金娃娃摆到桌上,亲自拿了三根细草穿入三个金娃娃的耳朵,第一个的细草从另一只耳朵出来,第二个的细草从嘴巴里出来,只有第三个的没声息。“如果本王没想错,第三个娃娃最有价值,少侠说呢?”“王爷圣明。”果然是在尔虞我诈的官场打滚久了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一点就通,不象那帮还在等人给答案的傻子。“本王现在给各位说说这些娃娃的贵,它们贵不在金,少侠是把娃娃比人,细草比微言,第一个娃娃东耳进西耳出,什么话都不保留;第二个娃娃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分好歹;第三个娃娃听了什么都掖在肚子里,没了声响,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张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第三个娃娃才是最合意的人啊,送礼不在礼贵,而在心,少侠对本王的心是本王所遇最贵重的。”“王爷言重了,在下只是看的书多了,晓得一些小玩意,王爷心负天下才是让人佩服。”好佳在,幸好她还记得以前看了一部清朝的电影(名字忘了),这些娃娃还是人家献给乾隆皇帝的贡品,看来是搬对题了。四王爷越发称赞淼夕,宇文涟也乐呵呵地笑了,他的徒弟能不聪明吗?淼夕本人却不乐意,只盼着快点离开了这权利中心,回去看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