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话 看不透

小雪轻快地走回厨房时，见淼夕纤弱的身影在厨房忙碌地转悠，油烟把她呛地差点流下泪来，她现在才知道发明抽油烟机的人诚伟大，没个通风的环境做菜真不方便，她一边诅咒一边把豆腐往油里放，眼神却始终专注地看着油锅把握火候。小雪再次绽放可爱的笑容，慢慢从后面抱住淼夕的腰，把脸贴在淼夕背上感受属于她的温暖，还记得在玉雪顶上第一次看到她，她看它的眼神和现在一样专注，当主人用温暖的手从妈妈那接过它的一刹那，它第一次知道了纯净的爱的温暖，茫茫的冰冷白雪中，那仅有的一缕温和成了他心中的永远。主人给它起名“小雪”，她说它干净的像白雪，它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它也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这个名字，当一个干净纯粹，没有被污染的雪，至少在主人面前是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用适当的手段为她解决烦恼，他可以用雪狐的冷酷面对这个世界，只有主人是例外，它还记得在玉雪顶洞前的雪莲，在无数个飘雪的日子里守护着它，现在它的主人是它生命的冰雪中唯一盛放的雪莲，正如主人对它的守护，它也一定会保护主人，一定！“小雪乖乖，你怎么了？罗刹王欺负你了吗？我去修理他！”淼夕义愤填膺地挽起袖子就要去找罗刹王。小雪依然抱着淼夕不放手：“主人，我最喜欢你了。”淼夕抚摩着小雪的头：“说好叫姐姐的，怎么又忘了？呵呵，我啊，也最喜欢小雪哦，小雪是我见过的最乖，最可爱，最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会照顾小雪的，直到小雪找到你爱的女孩。”“不要，我要修散仙，只有散仙可以不手天规管束，我要成为散仙帮主人，我只要主人就够了。”小雪坚定地说。“傻孩子，你现在还小才会这么说，罗刹王都说他愿意帮你修成正仙，你干嘛还要当散仙呢，何况姐姐也在修炼，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小雪也要为自己想想，散仙的能力可比同级正仙差两成，修为越高差得就越多，别人会笑话你的。”“我不怕，他们要笑就随他们去笑，我知道主人不会笑话我，以后主人也要养我哦，而且我已经不小了。”已经比她还要大，已经可以保护她了，尽管他现在还是孩子的模样。淼夕皱起了眉，她捧起小雪的脸看进他的眼睛，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有天分，又有罗刹王帮你，你要成正仙是绝对没问题的，你可知道当了散仙你就不能再谈恋爱，不能和喜欢的女孩成亲，你妈妈也会伤心的。”“不会的，妈妈一定会原谅我的，妈妈把我交给主人就是要我和主人一起活下去，主人想成为灵仙，在主人成为灵仙之前我会成为散仙，这样我就可以帮主人渡天劫了，还可以帮主人做很多天人也不能帮主人做的事，所以主人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请主人不要抛弃小雪，我会很乖很乖，把主人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的。”看到小雪眼中的坚决，淼夕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应该再说什么，其实私心里她也不想小雪遇到心爱的女孩后离开她，这些年的相处她早已习惯小雪的陪伴了，在小雪被夕带走的那段时间她总觉得身边安静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做什么都不顺心，担心夕那么迷糊没有照顾好小雪，担心小雪没有鲜肉吃不饱，担心它在雪山会不会冻坏了...无时无刻不担心这担心那，总想跑到玉雪顶上去把小雪接回来。他还是孩子，这个理由已经不能说服自己了，她甚至能不眨眼地杀死任何孩子，没有哪个孩子会让她这么担心，淼夕知道她已经把小雪当成不可或缺的同伴，尽管如此，她却害怕对小雪来说她只是照顾它的主人，小雪只是听从雪狐妈妈的嘱托才陪着她，她担心小雪聪慧有长大离区去的一天，所以控制着不让自己太依赖它，太疼爱它，在它离开的时候自己才不会太难过。刚才小雪说的话，终于让淼夕放下悬着的心，说她自私也好，做人的有谁能不自私，又有谁会喜欢离别，小雪愿意陪她，她当然高兴了，她克制着不让自己把这种喜悦在小雪面前泄露出来，但是她的眼睛和嘴角却把秘密都宣泄无遗了。小雪也笑了，他把自己挂在淼夕身上吸取她的温度，还有那种甜甜的香味，妈妈那样爱的香味。“小雪，你好可爱哦，别说一辈子，叫我连下辈子也一起照顾都成。”淼夕的理性在小雪可爱的笑容里崩溃了。这次小雪却躲开了她的拥抱，它伸出小指：“打勾勾，说好的哦，不能反悔，主人要照顾我的。”“好，好，打勾勾，我会照顾我可爱的小雪，小雪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责备那么舍得抛弃呢。打完勾勾了，你放心了吗？来，吃油炸豆腐吧，我刚刚做好的，趁热吃。”“嗯，我最喜欢主人做的东西了。”“等等，你刚才说错了哦，怎么又叫主人，要叫姐姐，再叫主人就不乖了。”“是，姐姐。”小雪送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淼夕心怦跳，也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罗刹王呢？你不是去叫他一起吃的吗？”“他说他还有事要先走了，叫姐姐不用太想念他。”“想他个头，我想鬼也不会想他！别理他，小雪把他的份也一起吃了吧。”小雪一笑，用筷子夹起一块油炸豆腐伸向淼夕：“姐姐先吃。”淼夕摸了摸小雪柔顺的银发，道：“小雪吃就行了，姐姐做了很多，自从进入辟谷期之后我都没什么食欲了，而且我本来也不大喜欢油腻的东西，小雪你可要多吃点哦，不许吃剩浪费。”“遵命。”小雪开心地吃了起来，突然他停下筷子审视淼夕，疑惑地问道：“姐姐做的东西很好吃，可为什么姐姐不结婚呢？姐姐没有喜欢的人吗？”“我啊？我没和你说过吗？好象是没有，小雪听我说哦，爱情呢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来的时候没有踪影，去的时候不留痕迹。在爱的人宛如身处天堂，觉得时间总过得太快；被爱遗弃的人却如坠地狱，瞬间的生命也不想延续哦，姐姐正好都经历过，所以不想再要一次那样被他人牵动喜悲的生活，我的命只为我自己而活。”“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有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姐姐，爱深得永远不会变心，总是在暗中悄悄帮姐姐，姐姐如果知道知道这个人的心思会接受他吗？”“我不确定，感情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谁也不能猜到缘分是如何，就算我拒绝爱情，可不代表爱情也拒绝我，所以我可能会感谢他，会尊敬他，但是我不确定我是否能爱他。”淼夕认真地说出她的答案。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淼夕略微失神，她看向小雪，见小雪摆出一副很忧郁的模样，她轻笑地弹了一下小雪的头：“鬼精灵，你不用掩饰，刚才的话还有别人在听吧，那声叹息可不是你的声音哦。”“姐姐...”淼夕的食指点在小雪唇上：“我没有生气，虽然不知道你是为谁问那些话，既然他不亲口和我说我也不想问，但我不会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我的答案，那人要是觉得他的付出是白费，那他就该及早忘了我，去找他觉得值得的人爱。”“姐姐，你真的猜不到那人是谁吗？”小雪也认真地看着淼夕。淼夕的笑容一僵，她背过身答道：“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我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不管他是才艺超绝或是俊逸潇洒，我只能忠于自己的心，因为它是不会说谎的，小雪，我知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也知道那样做我就可以得到我最喜欢的清闲生活，不过，就算我照你们的想去做了，也不代表我可以达成你们的期望，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我从来就不相信镜花水月般虚幻的爱情会是永远。”“对不起，姐姐。”小雪低下头，原来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都没有看透她的想法罢了。“你道歉做什么？你只是不懂，没有人能完全懂另一个人，更多人甚至连自己也不懂，所以你不必和我道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生你的气。”淼夕对一个方向笑了，她知道有人在那个方向等着她这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