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家请的律师在警察局为肇事者法拉利辩护担保的时候,另一肇事者的士司机已经把车开到山脚下。的士司机一脸兴奋地主动打开车门,许久不见有声响。半晌过后,三妖摇摇晃晃相互搀扶从车上下来,眼睛呈现蚊香状态,白的多黑的少了,两腿打颤不止,像喝醉的人一样走一步晃三晃,勉强依靠彼此的支持才没有倒在地上。造孽啊!飙飞剑都没这么刺激,害他们都要虚脱了,下次,说什么也不搭飙车狂的的士!好不容易把蚊香眼变回正常,淼夕从随身皮包里搜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张经理吗?哦,我是淼夕,我想和你说说我们公司最近投资拍的影片《米老鼠雪城逃生》,里面主配角之一的飙车手我找到合适的人选了。”说着淼夕对一脸期待的的士先生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小声地对电话那头说:“安静,你听我说,前几天我被人绑架,刚逃出来。”淼夕将自己从绑架到高速路飙车的事都简单和企业企划部张经理说了个大概,省略掉妖怪与修真者的事,每说上几句话就听见那头不时有抽气声,估计是想像到事情的惊险。“本来我就有打算用电影提高我们公司的名气,你现在赶紧写一份企划,就叫《米老鼠雪城逃生》,你赶紧和会计部的统计一下,我要最好的导演和演员,飙车手就用救我的的士司机,还有,从公司的公款里拨钱买一部法拉利给他当赠品。”公司的事只交代了几句,手机就没信号了,毕竟这里地方比较偏,信号不是很好,雪地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淼夕想回别墅再用电话打过去交代事情。淼夕告诉的士司机去总公司直接找张经理,以后他就是《米老鼠雪城逃生》的演员,而他的戏份只有飙车,听得的士司机一脸兴奋,开那么多年乌龟爬样的慢车,可算熬出头了,他谢过淼夕之后,兴奋地一路飙了回去接他的第一份演艺人生。让淼夕烦恼的是,该怎么把邓老板和李娇带进禁制里呢?她想起当年穿红绒披风时小雪的情况,遂拔下两根头发,绑在邓老板和李娇手腕上。“你们现在试试看进得进不去吧。”李娇咽了咽口水,她只是个小妖怪,光是站在山脚下,她就感觉到妖王禁制的威压,她看了看身带重伤现出原形的邓老板,不能再让他冒险了。将邓老板扶给淼夕,李娇一咬牙,忍耐着对禁制的恐惧走上前去,每走一步,身上无形的压迫就增加不止一倍,到达禁制边缘的时候,李娇俏丽的脸庞上挂满了汗珠,她缓缓将绑上淼夕头发的右手伸前去,竟没有预料的阻隔,虽然和禁制接触的部位还有点灼痛。通过禁制后,李娇松了口气,忽然发现禁制内夏日的温暖和外面纷飞的雪花成了明显的对比,从外面往里看的时候分明是大雪覆盖的山道长满了绿草,她转过身,却不见外头有一点风雪,还是炎炎夏日的景观,不禁对妖王的能力产生由衷的佩服。见李娇到禁制边缘的时候忽然不见,然后又满连笑容地走回来,淼夕就知道自己的方法做对了,她和走过来的李娇一起搀扶着邓老板走向禁制。淼夕倒没什么,珑的禁制本来就不会伤到她,可是身受重伤的邓老板根本受不了来自本能对妖王的恐惧,快接近禁制边缘的时候居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李娇手忙脚乱的叫嚷着,淼夕也有点慌了,但她还是叫李娇早点把邓老板送进里面,毕竟珑的禁制是对外压迫,只要进到里面就安全了。忽然感觉到脸上一热,淼夕用手一抹,手上的红色在纯白的环境里异常刺眼。她受伤了?什么时候?是刚才修真者的符咒弄的吗,只是雪太冷,她又不能用灵气产热,神经冻僵了才没有发现?不,她刚才分明感觉到疼了,的士里有暖气,她再紧张也不会连受伤都不知道,从血的鲜艳程度来看和刚才的触感,这分明是新伤。淼夕心里没由来地涌起危险的预感,她迅速一手将邓老板和李娇推进禁制,自己也往旁边一躲,还没站稳,危险的预感又从前方来了,她正犹豫要直接冲进前方近在咫尺的禁制里寻求保护,还是往后躲闪,动作稍微迟缓了一点,手臂上就背划出了血口。这次淼夕看清了,袭击她的是――一支细长的冰剑!因为沾上她的血,无色的冰剑剑锋带上刺目的鲜红,有种说不出的冷艳妖邪,它像有生命的一般,从空中拐了个弯,然后停在淼夕面前几步远的前方,剑中紫光一闪,所到之处出雪地里升起几块同样的冰剑。那柄红色的冰剑宛如是首领,它再次亮起紫光,围绕在它周围的冰剑得到命令一般冲向淼夕,上面的寒光正是它们夺命的危险。心中惊吓尚未恢复,淼夕竟忘了使用自己的灵力逃跑,只发挥和宇文老头拼陷阱时的敏捷身手,左一闪右一避地躲着冰剑,等她头脑反应过来之后,为数众多速度极快的冰剑已经将她逼得无暇调动灵力,只少继续凭体力躲避。首领冰剑仍旧放射着紫光,更多的冰剑从雪地里升起,加入攻击淼夕的行列,并且集中在通向禁制的路上。禁制就在前方,进去就安全,奈何冰剑实在太多,淼夕被迫后退,眼看她离禁制越来越远,心中焦虑自不待言,可她不能表现出来,深怕对方知道她的弱点,但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些冰剑。到此,她能断定冰剑的主人在耍弄她,并且对她带有恶意,她能感觉到躲藏在呼啸的风雪之后恶毒的眼睛在窥探她的一举一动。雪地冻结了她的神经,使淼夕不至于因为牵动伤口产生过多的疼痛,但同时也使她的手脚僵硬,行动起来越发不得心,几次险险避过冰剑,淼夕身上又被划了几处伤口,而且由于她一直躲避,频繁的运动令她渐渐热起来,伤口的痛楚也清晰了。尽管淼夕一直很小心减少动作幅度,但在冰剑频繁的攻击下,淼夕还是会不经意地扯到伤口,凝固的暗红血迹上又增添鲜红的新血,右手上的血甚至浸透了厚厚的毛衣,一小股血蜿蜒如小蛇般沿着她的手指滴落到雪地上。她尝试用激将法叫出自己的敌人,可是除了消耗她不多的体力根本没有任何成效,分神的空挡又给她添了新伤,她已经完全被孤立出来了。在漫天的雪花中,冰剑可以无限被制造,而她根本无从反抗,更令淼夕寒心的是,阿修罗王和珑都没出现,淼夕知道这两个男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相信只要她开口呼唤,他们会出现,她所不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眼下危急的情况没给她多余的思考空档。随着动作,越来越多的血从淼夕手上身上流下,失血过多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本想叫阿修罗王和珑,在她嘴唇微启的那一刻,她打心底产生一股愤怒,与冰巫无关,纯粹是对自己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愤怒!既然他们自己不出现,为什么她非要依靠那些男人?为什么她要向他们开口乞求?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保护自己?是的,她明白了,这一刻她终于理解冰巫的内心,当年冰巫就是用这样的心态看待玄王和阿修罗王,本来她只要向任何一个人寻求庇护,她的人生会是无忧无虑的幸福,她仍旧是修罗和洛洇最爱的洛夕儿,没有冰巫,没有仇恨,可是她温和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不相称的倔强的心,冰巫自视甚高,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当一个哗众取宠的人偶,她要用自己的手挣脱命运,开辟属于自己的世界。她们本就是一个灵魂,同理可证,她和冰巫有着同样的心态,不愿意依附任何人,不愿意属于任何人,她就是她自己!即使是以爱的名义,谁也不能强迫她、左右她,她的人生要自己做主!淼夕身形一晃,随后缓缓抬起头,嘴角隐约勾起冷漠而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