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走廊上,淼夕就能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今晚的来宾都是位高权重的大官,不然就是名流人士,南宫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啊。想到这里,淼夕就更不愿意出席宴会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挂着面具打官腔,可是接受了宴会主人墨羽的邀请,不出席未免太不给面子了,而且墨羽也说了以前的老熟人都会参加宴会,他还特地给他们发了通知告诉大家她回来了,她不出席的话以后就不用在人间混了,难得来人间度假,她可不希望假期就这么没了,但是那些官员看她的眼光也很讨厌,还要听他们像一万只苍蝇在耳边般的奉承话,烦都烦死了!想到这里,淼夕的脚步更踌躇了,最后干脆在走廊打起转来,有一路过的侍女不小心看见一个白sè的影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游荡,以为见鬼,吓得两腿发抖不敢言语,哆哆嗦嗦逃开了,次ri便向管家辞了工,并教导自己的子孙,将来千万不能进南宫府当差,南宫将军医生戎马沙场,杀人无数,那鬼一定是来找南宫家的人报仇的!“姐姐,你不过去吗?”从淼夕怀抱里跳到地上,绯妃变成女孩的形态,昏暗的灯光中,绯妃闪耀着火焰的真红眼睛显得特别诡异,一白一红站在走廊上,路过的人大概都不会把她们当人看。不知怎的,淼夕总觉得今晚的绯妃看起来特别妖异,原本纯正得有点刺眼地红sè。在夜幕之下渲染了黑暗,深红得有点像死亡的颜sè,她白皙的小脸蛋乍看之下更加成熟,隐约中泄露出勾魂的妖媚,仅是手牵手,淼夕就莫名产生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察觉到淼夕的异样,绯妃**一笑。肉若无骨的小手轻轻转了个方向,细小嫩滑地手指以指尖缓缓刮过淼夕的掌心。一阵阵麻痒地感觉逗得淼夕不由起了层小疙瘩,她想甩开绯妃的手,却没有那么做。淼夕为自己解释是不该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异样去伤害绯妃,绯妃还是个孩子,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不想放开绯妃的手了,异样的**在全身蔓延,心跳的速度也更快了。当然。淼夕很清楚自己对一个小女孩没兴趣,原因只能出在绯妃身上,她今晚真的很不对劲。淼夕压下心中地眷恋,手迅速放开绯妃抽回,探向绯妃的额头:“小绯妃,你今晚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有点烫,可能发烧了吧,赶快找大夫。不,她是狐狸,找兽医比较好,但绯妃现在是人样……该找大夫还是兽医呢?绯妃抬起手握住额头上淼夕给她量体温的手,把它移下,用自己的脸磨蹭着淼夕的手掌。勾魂的红眼里火焰越来越烈,越来越令人挣脱不开,催眠般地认为,只要能看进那双炙热的眼眸,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淼夕尴尬地转移视线,意图让自己从侵蚀着理智的怪异情绪中缓过甚来,蓦然看见天上又圆又大地中秋月,银亮中带着点金黄的月光撒在绯妃身上,宛如上好的蚕丝将她层层包裹,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被绯妃吸进身体里。对了。是月亮的魔力。月亮的魔力会挑起生物地野xing本能!月圆之夜是人间yin气最强的时候,今晚又正好是月亮最圆的中秋。九重天上没有月亮,所以绯妃没有感受过本能,绯妃是纯正到不能再纯正的狐狸jing,这又是绯妃第一次在人间看到月亮,对月亮没有免疫力的她很容易就被挑拨起野xing了。狐狸jing的本能就是**!月光下的绯妃,虽是女孩之姿,但妖艳的神情绝不是一个孩子能够有的,连能在珑身边保持清醒的淼夕也不免想拥抱她了。该死地!狐狸jing地**真要命啊!“对不起了,绯妃,请你睡一下吧。”不然我就成变态了。淼夕一个手刀劈到绯妃后颈上,绯妃闷哼一声闭上眼睛,失去意识的瞬间又变回九尾狐狸。抱着绯妃,淼夕叹了口气,人间似乎没有九尾狐这一品种,抱一只九条尾巴地狐狸参加宴会会不会太耀眼了点,还是回房间安顿绯妃吧,她可不是故意不参加宴会的哦。总算替自己找到名正言顺的脱逃借口,淼夕立刻转身回房间,可惜仍然是迟了。墨羽的声音总是来得这么不合时:“淼夕,原来你在这里啊。”之后几是一个灰sè的人影扑面而来,还带着长长的颤音:“呜~~~哇~~~啊~~~,我~~~的~~~乖~~~徒~~~弟~~~!你~~~果~~~然~~~还~~~活~~~着~~~。”鸡皮疙瘩立马堆成小山,不用大脑思考,淼夕本能地对危险作出反应,只见她脚一台,踢上对方的膝盖,来人登时停止奔跑,但因冲力过猛,惯xing作用上身还没来得及刹车,于是很不幸地被淼夕再次台高的脚3踩在脸上,原本就不怎么样的五官变的更加不怎么样,带血的嘴唇、松脱的牙齿、还残留在脸上的白痴笑容,使整张皱纹沟壑纵横宛如火星表面的老脸比暴龙的口腔更加不堪入目,面部容颜目测评定为三级残疾。淼夕的目光鄙视中带着惊喜,故意用讽刺的语调调侃道:“我还当是哪家疯人塔跑出来的疯子,胆敢在南宫家撒野,原来是我那为老不尊生死不明有段ri子了的‘老师傅’啊,怎么,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拔山涉水赶过来,没扭伤腿闪到腰什么的吧?”“你这死丫头。跟当年一样张嘴没一句话好话,真不知道当初那些傻子眼睛都瞎了还是脑子装了豆腐不成,怎么会把你当成尊师重道地孝顺徒弟?不过,这才是我的徒弟啊,这些年没听你在我耳边冷言冷语地念,我还真不习惯,他们都说你死了。老子偏不信邪,都说祸害遗万年。我就说所有人死光了你也死不了。”这老头皮又痒了,说他天生犯贱的一把贱骨头还真没贬低他,淼夕怀疑宇文涟是否还有被虐狂倾向,这会喜欢冷言冷语了,以后是不是也觉得打是情骂是爱,非要人给他来段“铭心刻骨”“痛彻心扉”“掏心挖肺”的火辣辣爱情。“师傅,我知道你爱里子更爱面子。你有不正常爱好也不要这么大声,今晚来南宫府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要是一个不小心,他们这些知书达理的国家栋梁不小心染上了您那点爱好,可够天下人当茶余饭后笑谈的,您爱炫耀也要考虑一下国家地面子吧,就别在这里误人子弟害人家走上不归的歧途啦。”淼夕语重心长地感慨一番。听她这么一说,原本正靠过来地宾客们瞬间消失。不带走一片云彩,庭院里依旧热闹非凡,只是每个人看向宇文涟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带着和看正常人不一样的sè彩,他们可算听到大新闻啦,原来天下第一神偷居然有被虐的爱好,难怪出来当小偷啊。他就那么喜欢被人追着打么?可是,他现在都老骨头一把了,还经得起暴风骤雨一样的折腾吗?像他徒弟说的扭伤脚闪到腰还是轻的,闹到内出血破伤风可玩完了,看他那没几两肉地老骨头,随便一个喷嚏都能送他上西天去偷佛祖的金莲座,难道佛祖就是知道他顺手牵羊的习惯才让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免得一不小心把玉帝帽子上的珍珠给摘了?宇文涟差点没气到吐血,同时也确定眼前这个容貌改变许多的人确实是自己认识的淼夕,世界上绝对找不出比那丫头更会无中生有拐弯抹角毒舌的人了。自己的宝贝徒弟回来他是很高兴啦。可是听了那些话,再好地心情也会被气到心脏病发作。别人家的徒弟都是乖巧又孝顺,气别人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他家的徒弟总是气死他不偿命?苍天啊,他宇文涟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勾引玉帝的老婆还是和耶和华抢情妇了,再不然就是挖了哪号凶鬼的坟或是踢了人家神仙的庙,上天才会派这号魔星来克死他!逐出师门?想都别想!他就是中意这个徒弟怎么了,多有天赋,人又漂亮,头脑也好,还是开国元勋,别人打着灯笼求神拜佛靠祖宗庇佑贿赂阎王也盼不来地好徒弟,丢谁也不能把了淼夕啊,受点气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她能给自己挣面子,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啊哈哈哈哈!不去看陷入半疯癫状态的宇文涟,淼夕和其他老朋友逐一打招呼,和南宫修才侃了几句话,他就又把主意打到淼夕的婚约上,算来淼夕也不年轻了,可她依然保持着青chun的美貌,还比原来更美了,仿佛时间在她身上的作用就是增长她的美丽,然而,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竟然到现在还是未婚,她不急旁人都替她急了,可惜自己的徒弟已经和自己家地女娃有了婚约,不过没关系,他老头活了把岁数就是认识地人多,人脉特广,不愁找不出个能和丫头匹配的好青年。幸好,月老很有危机意识,当发现凡间有人和他抢饭碗,尤其是拉红线地对象居然是妖王阁下非常重视的契约人之后,他马上就阻止会是自己生命从此了断的悲剧发生。只见墨羽提过南宫修的领子,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师傅,您的游历大概很快乐吧,您也知道我太年轻不懂事,关于南宫家的事务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还请师傅您跟我到书房去一下,给我‘开解开解’。”“羽儿啊,南宫家的家务事怎么处理该由当代家主自行领悟,而不是搬照前人的做法,所谓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羽儿啊,你师傅我今天才刚回来,你就忍心把我这身心俱疲的老人家仍进文件队里暗无天ri吗?我好歹从小疼你教导你,做人要厚道,要知恩图报……羽儿啊,今晚是中秋夜哦,你看月亮多圆多亮啊……羽儿……”南宫修在哀怨的嚎叫声中被墨羽拖走了。自作自受!虽然没说出口,但大家的目光就是这么个意思,林云儿看到淼夕现在的容貌之后,二话不说把正要凑过来跟自家徒弟话家长的宇文连拉开了,唐瑞一样被他的老婆软磨硬泡带到一边,chun兰和鸷着一对和淼夕打过招呼之后就进入两人世界了,伊天宫的家实在太远,没有赶上,其他人则因为当年有份陷害她祭天怕被报复不敢来找她。那么,她现在面前这一位是哪个高人啊?淼夕对眼前这个长相比一般人好看却又有点怪异的男子看了又看,貌似有点眼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的样子,他是谁呢?没等淼夕开口询问,那人快步走向淼夕,一把将她抱住,如幼儿般亲密地唤道:“妈妈!”妈妈?妈妈!两个简单又纯粹的字眼立刻夺去现场的一切声响,所有人都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着,他们刚才没听错对吧,那个男人,居然叫美得不像凡人的少女“妈妈”?惊异过后,淼夕连忙推开他,对着男子仔细打量一遍,终于在看到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之后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你是……流光?”“对啊,我好想念妈妈,因为妈妈一直没有去接我,所以在感觉到妈妈的气息出现在人间的时候,我就擅自过来找妈妈了。”看着淼夕,流光清纯地笑了,他不后悔违抗淼夕的命令自己找过来,他不能离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