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镇檐兽空气的流动猛的狂暴起来,原本轻柔的夜风在一个瞬间由平静变为肆虐,空气中传来沙尘呛人的气味,屋顶的细沙被用力的卷起,劈头盖脸的向着蔷薇和流光身上砸去。“该死,怎么会这样!”流光揽着腰的快速的把她护在怀里。这样的景像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记得许多年前,他与蔷薇第一次在这里相见,他们也是被曾遇见过一场大沙暴。只是那一次,他们还有时间从冠军堡的入口一路跑到神殿,并且扳开密室的机关躲进去,而这一次,甚至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面高大到几乎令人恐怖的黑色沙墙,就己经逼在了眼前。沙墙冲进冠军堡的时候,被堡内的建筑所阻挡,开始变的七零八落,但那恐怖的高度,却几乎比冠军堡的外围城墙还要高!蔷薇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了,从察觉危险到沙暴来袭,总共才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她在沙漠里呆了十几年,见过的沙暴至少有几十次,可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猛的规模。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飞速的空气流动在小范围内形成了绝对的真空,流光和蔷薇同时觉得呼吸困难,嗓子眼里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一丝空气都无法吸入到肺里。罡风不断的撕扯着他们的身体,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借力,即使流光武功下盘沉稳,在这样狂暴的风中,也很难稳住自己的身形。将蔷薇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好让她能够喘上一口气,流光牙关一咬,索性放松身体,任自己的身体被风一路吹向屋顶边缘,想要跃下去进了神殿再想办法。流光的身体突然间飞速后退的动作一下子惊醒了蔷薇,她仰头拼命叫道:“不行!沙子会把神殿埋了,我们不能下去!”嘶吼着说完这句话,流光的身体己经退到了屋顶的边缘,只要再往后退一步,立刻就会掉下去。听到蔷薇的示警,流光心头猛的反应过来,蔷薇说的没错,他们以前之所以可以进神殿躲过一劫,是因为神殿那里有秘室,而且还有留的极为巧妙的通风孔。而这一次沙暴的规模如此巨大,会将神殿整个埋在地下也说不定,而那个秘室,现在又早己被沙石填满,没了那个密室,他们现在下去,根本是死路一条。而若是他们能在屋顶上坚持一下,沙石堆不到这么高,说不定反而能留下一条性命!口中猛的发出一声厉啸,流光双腿大分,脚尖扣地,同时身体费力前倾,将全身的功力都集中在自己空着的一只手上,用力一击,竟硬生生将自己的五指插入了屋顶坚硬的青黑色砖石中!然而狂暴的风和巨大的惯性还是推着他又往后移了好长一截,流光的手指如这世间最坚韧的兵器一般,在砖石上滑出五道深深的指印!两个人的身体如不受控制般拼命的向后退,眼看着流光的半只脚掌都己经悬空,只留着脚尖紧扣在屋顶边缘……就在这时,他终于以几乎不可能的强悍与决心,死死的止住了自己的身体!顶着狂风,艰难的向前移动了半步,让自己和蔷薇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漫天的尘沙如地狱的恶鬼一般疯狂的肆虐,打的两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凭借着对这座沙堡的熟悉,蔷薇艰难的伸出手,指向殿角的位置,勉强开口说道:“那边,有镇檐铜兽!”神殿的屋顶虽然是平平整整的一片,可是在四个角上,却各自雕刻矗立了一座足有一人高半人宽的镇檐神兽,青面獠牙,也说不上是什么动物,只是格外狰狞。这神兽建造的时候,被用铜水整体浇灌在屋顶,分外牢固。两个人如果想让自己不被狂风吹下去,就必须找到一个借力的地方,而镇檐神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流光用尽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线,看到镇檐兽离自己并不远,最多也不过两人左右的距离,可此时他们离房顶边缘只有一线之遥,他能够维持着两人不掉下去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走到镇檐兽边上,根本是痴人说梦!可是眼下,只有这唯一的生机!用力的吐出口中的一口沙子,流光心一横:拼了!双腿微屈,插出地下的手一把拔出,不向侧移,却用尽全力,猛的向着屋顶里面的方向跃去!自然之力的鬼斧神工,怎么可能是人力所能抗衡?饶是流光用尽了全力,却还是只跃进去半人左右的距离!抱着蔷薇重重的跌落在屋顶之上,两个人身体叠加,然后被狂风吹着再次向着屋顶边缘的地方翻滚而去。然而流光要的正是这样,他方向跃出去的时候,就己经调整了身体的角度和方向,他们虽然在向着屋顶边缘滚,然而却并不是直着滚,而是一定倾斜的角度,向着方才看到的镇檐兽滚去。这么短的距离,只是两三个翻滚,就再次到了屋顶的边缘,可是却比流光计算的差了一点,如果这样滚到去,他们必然会和镇檐兽擦肩而过!眼见着马上就要失手,流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力一拍地面,身体借力向前飞出半尺,连一口气都来不急喘匀,背部就猛的撞上了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痛的流光几乎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在最后一刻,流光终于用尽一切手段,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将身体紧紧的顶在镇檐兽上,一只脚别进镇檐兽尾巴与身体形成的半环形空间中,流光总算能喘上一口气。他的一只手一直牢牢的扣在蔷薇的腰间,而另一只手,因为方才近乎玩命的插进坚硬的青石板中又被推拉着在地上摩擦了一段距离,五指早己鲜血淋淋。如果仔细看,甚至看得到他的整只左臂,都在微微颤抖。“蔷薇,你没事吧?”低下头,避开狂暴的风沙,勉强开口说话,却是先问蔷薇的安危。然而蔷薇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她靠在流光的怀里,眼睛睁的圆圆的,目光越过流光的肩头,却是近乎木然。“蔷薇,怎么了?”流光急问,他以为是自己方才的动作伤了她。蔷薇一语不发,只是抬起了手臂,直直的指着流光背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