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礼物

我们结束一段恋情，并不是谁负了谁，而是有些感情，只适合用来做遇到真爱以前的练习，练习的过程虽然苦涩多于喜乐，但到后来才知道，这种练习会让你受益终身。等你找到那个愿意守护一生的人以后，心里才不会充满遗憾，因为既然是练习，往后的回想里，爱得深爱得浅，都该是那些年在阳光灿烂中遇见的迷人风光，看过几段认真的美丽，觉得痛苦和快乐都属于风轻云淡。有一天便自觉的离开了，对于那些爱情，终于可以一笑置之，原来不是不爱，而是不够爱。他对我说，我送你个孩子吧！我说，你别害我。他说，孩子不会让你孤单。我说，可是我从来没喜欢过孩子。他说，等你老了有个孩子陪着不会寂寞。……我无言以对。在一转身，我终于明白，你送我的，再没有别的，就只有回忆。在这一段对话里，孩子好像已经成了最低级别的“礼物”，男人用自己的特大号针管把欲望播种到女人的土壤，然后又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他不管女人接不接受喜不喜欢这个非正式的礼物，反正都已经送给你了，你拿着这个礼物，不知所措，因为你知道，你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会有开始和结果，因为你知道，不想也不会跟你过一辈子的男人，说要送个孩子当礼物给你的男人，是多么孬种！光有这段对话就已经让你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他的视线，因为你感到被他看一眼都是龌龊不堪的。我们就是这么奇怪，爱的时候不管有多狎昵，我们都说爱情是圣洁的，不爱的时候彼此擦肩而过，也会让你立即拍掉肩上滑过的微尘。然后回忆起幼年时候跟礼物有关的一个个小故事。原来孩子也是需要送她礼物的。第一次收到包装过的礼物时是在6岁生日时，那时候发现表姐她们一到冬天就会收到很多礼物，她们把包装精美的礼物从大到小叠放在一起，我可以随便玩，随便看，外婆见我舍不得放下的样子，就让表姐挑几样给我，表姐把我拉到礼物跟前，说喜欢什么自己拿吧。我却只拿了个小礼盒子，因为我一边看，一边想，这些礼物都是包装得挺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些轻得好像没东西，我还是不要挑轻的吧，免得打开看了不高兴，于是发现大盒子都很轻，挑了个最重的，拆开一看，里面是个玻璃杯，我很不喜欢它，随手一放，拍啦一声清脆，那个玻璃杯掉到地上立即成渣，外婆知道了也不骂我，还问表姐怎么给我玩这个，边说表姐边扫玻璃屑，打扫干净后，再看我还是笑嘻嘻的，我也规规矩矩的坐在竹椅上不敢乱动，抱着表姐刚刚拿来给我的大毛绒娃娃，我玩一会儿就把它放回原处了。外婆走过来问我，怎么不喜欢呢，这时我看到表姐把礼物都拆开了，我指着一只木质音乐盒，不说话。表姐跑过来，说，不能给她玩，她要弄坏的。给她玩这个，弄不坏。随手拿个金属钢丝编起来的两轮自行车礼盒，她肯定我会喜欢。晚上睡觉前我把那个礼盒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第二年春天，有天是我生日，6岁了。表姐用精美包装纸包装了一份礼物送给我，我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突然就哭了起来！原来这份礼物，就是那被我放回去的自行车。外婆以为我被钢丝弄疼了手，赶紧把它扔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是喜欢后知后觉的领悟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总是绕着几个弯去想起一堆旧事旧话和旧人，然后清楚地看到一些斑驳，一些沉闷，一些泛黄的黑白影像。在一瞬间，在某个不知道时间的白昼里，也许一嗅花香也是能让人愉悦的礼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