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个沉鱼落雁的人出现在庸庸碌碌的人堆里,有人会想到秀色可餐也是很正常,原来人的形象太好是不吉利的,就像鱼肉和雁子肉,可以作为食物,被人吃了的。我见过的女人,长得都好,有的稍稍逊色,就很自卑,常常见人就互相吹捧:“啊,美女,越来越靓了!”“谢谢!你也是,今天穿的真漂亮!”“你们都变年轻了,一个比一个会保养啊!”这都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外星人,长相没法和她们比,更不会穿戴高档妆容夺目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的装扮,我一辈子都习惯不了,没有魄力培养这份习惯。其实,对自己形象满意的人,都会相对安静,保持对外在形象评议的不参与。但是又会使人误会,那是因为还有一群自卑的丑女也在做着同样安静的举动,只是表情黯淡无光,给人低调的感觉是压抑的不快乐罢了,她们的脸,除了让人想起怨女的脸,更多的就是“丑人多作怪”。我很少赞美一个人外形很好,倒不是我懂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很小的时候受到别人很多赞美,听到的每一次都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镜子巴巴的做微笑表情,发现自己的下巴歪嘴又大,牙齿黄又稀烂,塌鼻梁鼻孔像牛的,眼睛一只黑眼球斜到眼角边,两眼球始终不对焦,眉毛杂生多,因为蛀牙拔了一颗,一边脸颊稍稍凹下去。头发早生少年白,脑袋上长了个黑痣,那个痣上面一直在长白头发……就这么一颗一无是处的脑袋,却引得每个初次端详我的长辈都要感叹道,这么漂亮个女子,居然是个……哎!可惜了!为啥呢?为啥就可惜了呢?我听见了,但就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在心里反反复复细细咀嚼,到如今也为这句话深感不解。什么叫做“可惜”?最浅显的解释是打碎了一个漂亮的花瓶。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是一只已经七零八落的花瓶,肢解如离,无法重塑,无法粘补。而花瓶,是一种容器,显尽鲜洁,隐蔽晦浊,谁说花瓶不容世事,万千花事里,它容下的是插进肚里的腐朽与恶臭,张扬在外的,永远是明丽多姿、最美最纯的静好植物。远古时代人们对于美人,就有很多议论,说他们都是幽灵、妖孽、浪荡的祸国殃民之辈,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只因为时局所迫,不应该去责备改变历史的那些长相出众的女子,没有她们,江山就能永固吗?我不想重复前人的成果,很多古人对美丽的才女不公平的妖魔化,让我觉得他们都是道貌岸然惯了的一副臭皮囊,他们的内心一肚子坏水,在战场上杀人放火的事做得顺理成章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管老弱病残,谁碍眼就杀谁。我们的民族,是多么虚胖啊。其实内部从来都是病情不断的。本来人类就很自私,明里暗里都希望能够彻底除掉一切异己,向往和平,就只是一种多余的口号,不能当真。那些列强一直在磨刀霍霍,蠢蠢欲动。身为一条汉子,还要诬陷才貌出众的弱女子,并且自古就是这个歪门邪理,能干男人所创造的一切辉煌都由美丽的女人来将它摧毁!每一个被世人称之为红颜的女子,注定要为那份不甘寂寞的美貌付出高昂的代价。过许多年之后发现,她们的生命中出现过的姣好容颜,其实早已不复存在,一种真实的洒脱流露在她们的鱼尾纹和眼袋之间,这个时刻,除了该为这张最钟爱的脸亡羊补牢一般的做些修弥之举,真的再也只能迟暮养性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