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没有想到,他说他信,只信她一人,她滴滴的笑了,把被她压住的发丝理好,“原来男子的发丝也能这般柔软。”想起自己衣襟中,包裹的发丝,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没有听见玉瑾回答她,只见他深吸气,停下轻功,站在空旷的地上,眼神不断地四处打量,就连木凌子她自己也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念力困住,要不是这是大白天,她真的会怀疑这是鬼打墙。“我们被困住了。”玉瑾声音里的情绪不高,走了几步,被反噬回来,“要是他在就好了。”“他?”凌子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这样强烈的排兵布阵,她知道是八卦阵,但是又加了什么,她探不出来。玉瑾将她放下来,蹲在地上喘气,嘴角有些苍白,抬眼看她,四周空荡,有些涨眼,微微眯眼,“你也认识,妖艳。”“哦!”她心虚的转过脸,妖艳可不就是她自己,大慨是因为衡山,点点头,“妖公子出品,绝无虚假。”肉眼能看出八门中的生门在何处,那就太打人家的脸了,她往前走了几步,被玉瑾一把拉住,“别乱动,等我恢复内力。”凌子回头,摸摸他的额头,大意了,才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刚刚的暗卫,以及付劲,“我们被人算计了。”玉瑾点头,刚刚太过于激动,他只顾着离开,又想着她的话,“他还是算计了你。”她摇摇头,媚眼浅笑,“他越是算计于我,反而越让我安心,最起码我不欠他。”她反而不习惯他什么都不做,果然咖凡是了解她的,就算是再来一世,但是他却了解不够全部,她一向是口是心非。她伸手在玉瑾的头上,将他的玉簪取下,玉瑾不解的看着她,只见她从身上拿出木盒,将盖反面朝上,用银针钻孔,将发簪镶在盖盒上,一个转盘捧在她手中,玉瑾看着她瘦小的脸颊,眼中潋滟,“原来我一直小看我的娘子。”“啊,我是蓝家家主嘛!”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告诉他,她是蓝家家主,懂点奇门遁甲不奇怪吧!她小心翼翼的走一步,转盘马上与之反向,“我们只要记得太阳在东方,迎着它走,我们能出去,只怕……”玉瑾起身,冷艳的眼中也是担忧,“如果阵中有人偷袭,怕是我们性命难保。”凌子回头,至于死地,心忽然揪了起来,想要至于死地的人是付劲么,他已经如此狠心么,怕是不会对自己,那一定是玉瑾,回头拉住他,“不要推开我。”她回头,只见玉瑾已经进入树林,睁大眼睛,她不懂为什么,她有把握走出这里,可是他还要放开自己,眼泪啪嗒掉下来,“玉瑾,你又丢下我,你知道吗,一次次的丢下,我也会反抗的,你不怕我不要你了么?”玉瑾的背影一震,微微侧脸,脚步停顿,又继续走,“这个叫能共患难,却不能同生死,你看空地是生门,森林是死门,只要我往死门走,生门才会大开。”她不管不顾的追上去,果然她上前,生门消失,她眼眉上挑,将罗盘用左手拿住,吸吸鼻子,便眉开眼笑,“你是我相公,我是你的天。”拿他的话压他,满意的向死门走去,他们不一定会死,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一直相信,上天赐她重来一生,绝不会这么惨淡的收尾。才走几步,罗盘转动加速,凌子手紧紧牵着玉瑾,她知道,如果不出手,两人都会牺牲在此,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会武功,还是个高高手呢?就在她发呆之际,被人用力一拉,脚下的地面蹦踏,玉瑾不愿松开,凌子回头,只见一把刀正准备去砍他的手,“快放手,有刀。”玉瑾也看到,他闭眼不愿放,可是他忽略背后,确是上次让他在迷宫逃脱的巫师,他一脚踢去,正好踢在玉瑾的背上,喷的一口鲜血,“玉瑾……”她身形不稳的下掉,失去重心,不知道滚了多久,微微睁开眼睛,黑漆漆一片,她心惊的站起来,手微微向前试探,难道她瞎了。“玉瑾,你在哪?”她不知道她喊出来的声音是呜咽的,还有回声。记得出城不到三十里,刚刚已经能看到城门不远处,那这个地洞会是在哪里,应该是空旷的,耳边还有风声,她衣襟的暗袋也挂碎了,东西全部掉了,果然夜明珠真真是生活必需品。与她分开的玉瑾,被困在死门中,对待他的是火烧,也无穷无尽的记忆中最残酷的回放,他眼神呆滞,犹如脱缰野马,随时冲进熊熊烈火中。他看见母亲自杀,感觉自己被丢进蛇堆,满身的血,一条条绕住他的脖子,他怎么也拽不下来。他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与他父皇的对话,“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去哪了?”“不知道。”“你瞒不住的,你的女儿只要长大成人,只要嫁为人妻,她的印记便会显示,在耳根后,蓝色的花,家族印记,怎么要走不了假,我诅咒你永远都找不到女儿。”“瑾儿,脖子上有一朵蓝花的女人,是她侮辱母后与她人有染,是她告发我的,你一定不要在与脖子上有花的女人认识,她们都是毒药。”他的脑袋要爆炸了,手不停地挣扎,“都去死吧!”“三皇子,他好像癫狂了。”一旁的巫师嘴角得意之色,他这次尾随付劲来大元,就是为了报仇,他不信,他还有控制不了的人。“那就加点力,让他颠。”只要他癫狂了,就不会与他抢凌子了,他现在就想拿起刀,将他乱刀砍死,可是他的父皇下个令,一定不能让玉瑾受到伤害,他就不明白,看着一旁的巫师,也千万不要让他知道。“玉瑾……”她喊累了,才慢慢冷静下来,脑子放松,她不能被困在眼前的黑暗里,跟着感觉走,呼吸平稳,再次张开眼睛,不在黑暗,而是平地一片,她看着空荡荡的,无边无际都得平原,她知道,只要静下心来,就能走出,便也不急不燥,抬头看天,她看着太阳,如果这是反定论题呢?反方向走,便是水源,有水源就有河,如果过不了怎么办,她脑子有些混乱,她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乱,一定不能,忽然觉得眼前多了一个人,她擦擦眼睛,那人对她慈祥的笑着,伸着手,让她过去。“娘亲……”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上前,可是她在走,就是很深的水潭,水流很急,好多人围着她娘亲,身上插满剑,回头对她微笑,“一定要活下去。”“不要,娘亲不要。”她上前去追,水潭变化成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她傻站的张大眼睛,“啊……”她的喊声惊醒了沉睡在梦中的玉瑾,眼前变成了平地,他看见对着凌子张开大口的老虎,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抱住她滚到一边,将她藏在身后,软剑抽出来,“来啊,畜生。”他身上的衣裳破烂,凌乱,墨发飞扬,手中的软剑挥动,老虎完全不看眼前的利剑,不管不顾的扑下来,身前的两只爪子,凌动的挡剑,头直接向他身后的人,咧开大嘴,“呜呜……”大叫,凌子睁大眼睛,“不要……”它的大口,扑下来,她从身上扯下腰带,想去挥打,已经来不及,忽然有人将她扑倒,听到闷哼声,她看着怀里的人,玉瑾死死将她护住,另一条手臂,用软件插在虎口,他的手臂在发抖,玉瑾拉开她,“快走……”凌子脸上多了一股萧杀之气,从他怀里窜出来,捡起地上罗盘,拔下玉簪,狠狠用力,将玉簪插进老虎的后劲,“你敢伤害我相公。”血溅起她满脸都是,老虎发软的躺倒在地,她骑在老虎的背上,玉瑾看到她满脸的血,与她身上衣服融为一体,甚是妖孽,他张开手去接住她摇艳的身姿,“我的凌子又救了我一命了。”老虎消失,阵也破,城门就在眼前,门口站了许多侍卫,带头的居然是二皇子,“我们回来了。”她嘴角含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是不是现在开始就不能再喊相公了?”玉瑾将她抱起,低头含住她嘴唇,“我们不需要回避谁,不是吗?”“嗯……”不避讳谁,为什么要避讳,他们不是已经出手了吗,如果遮遮掩掩能放过他们自己,还能说服。城墙角落,巫师扶着付劲,眼神担忧,看向自己布阵被破,微微闭眼,“我终究是对付不了这两个人,心意相通,情深似海,唯有情爱,执念,才能让人勇往无敌,三皇子我们输了。”他用力的推来巫师,想伸手去探后背的伤口,发觉办不到,眼神阴郁的望着相拥的两人,嘴角上扬,“我不会输的,再相见会是什么样子的,言小溪,玉瑾,你们等我归来。”“三皇子,你……”巫师想将手里的玉簪递给他,见他不回头,摇摇头,“也罢,也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