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剑气

咕……咕……咕……天空中成群成群的海鸥飞过，发出高亢嘹亮的鸣叫声。商船乘风破浪，海浪拍打在船首之上，卷起千堆雪，发出哔哔的声音。在船队的尾部，蔚蓝的海面被拖出了九条长长的滚动银带。好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假如不是天天如此的话。这已经是商船出海的第十一天，行程才走完不到三分一。扣扣扣！陆青山所在船舱的舱门被敲响了。“进来。”陆青山应道。进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这是船上调出来的，专门负责给陆青山这个大主顾送餐的人。“陆公子，这是今日的午餐。”老头招呼道。陆青山点了点头示意，老头放下食盒，便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唉！”待得老头离去，呆在陆青山**的西鼠大王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陆青山有些促狭道：“咋了，你不是素来嘴馋吗？到了开饭的时间怎么还这副哀声叹气的作态。”西鼠大王翻了个白眼，抽了抽鼻子，碎碎念道：“清蒸鱿鱼仔，清蒸杂螺，清蒸银鲳，清蒸鮸鱼，清蒸……”“我一闻这味道，就知道是这几样玩意，自上船之后就来来回回吃，还都是清蒸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也不奇怪，在海上海鲜本就是最常见的主食，而由于调料的昂贵，清蒸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船上厨师首选的烹饪方式。陆青山没有多逗西鼠大王，嘴碎了两句后，持着玉简，自顾自地在桌子旁很快又是坐下了。西鼠大王瞥了眼沉迷于玉简之中的陆青山，幽怨无比，嘴上嘟囔道：“本鼠天天在船上无所事事，都快无聊死了，你倒好，捧着个玉简乐在其中。”妖兽其实也是需要修炼的，只是陆青山虽说有心想给西鼠大王找门功法，但妖修的功法又岂是那么易得的，至今仍是无收获。这也导致西鼠大王到目前为止，实力增长还是纯靠自身的血脉觉醒。通俗来说，就是妖二代。不能修炼，生性又厌水的它，如今被困在船上无处可去，不无聊才奇怪呢。陆青山闻言倒是一乐，朝着西鼠大王晃了晃手中的玉简，调侃道：“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闲来无事干，看看书也不是不行嘛。你瞧瞧你，现在这外表看上去倒还真是有几分神异，就是这气质嘛，差了点意思。腹有诗书气自华，你多看点书，把这块补上，我看到时说你是灵兽都没人反对。”听陆青山如此说，西鼠大王立刻是气得跳脚，炸呼呼道：“我这气质咋了，难道不神武吗？灵兽，哼，鼠爷才不在乎呢，谁爱当谁当去！算了，不跟你瞎扯了，我出去逛逛。”西鼠大王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灰影，离开了船舱。只是一出舱室，西鼠大王的瞳孔之中立刻是闪过一道异彩，若有所思道：“灵兽吗？陆青山所说的多读书，真的有用吗……”显然，西鼠大王在陆青山面前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事实上，它不但是不像表面上那般对灵兽之称不屑一顾，甚至是还怀揣着几分憧憬在其中的。“不过问题是，我不认识人类的文字啊。”想到这，西鼠大王又有些苦恼。……见到西鼠大王离开，陆青山也没多说什么。西鼠大王虽然没有攻击手段，但是凭借自身的天赋，自保能力还是极强的，并没有啥好担心的。摇了摇头，陆青山心神又沉浸入了手中的玉简之中。【剑气真解】，这便是他手中的玉简，同时也是储物袋里的第二只玉简。这个玉简并不是知守楼的奖励，而是澹台清润特地整理的自身关于剑气凝练击发的心得与理解，然后赠送于陆青山的。剑气并不是法术，它只是一种专属于剑修的高级灵力运用方式。剑修调动灵力于剑上，通过特有的技巧，将其转换成更加凝实，附带有剑器锋锐等特性的，威力更强的特殊灵力。剑修在掌握剑气凝练击发技巧之后，近身战斗力会得到一次极大的飞跃。而要想催发出剑气，是需要剑修进行无数次尝试，不断摸索的。澹台清润作为金丹剑修，所给的这份她对于剑气的理解，无疑是可以让陆青山少走许多弯路。最为重要的是，五行剑甲的修炼，便是需要剑修掌握剑气这项技巧。……与剑技既需要悟也需要练不同，剑气击发只在一个悟字。恰巧，对于陆青山而言，剑道上的“悟”，就如同是吃饭喝水一般写意轻松且自然。仅仅只是在出海的第四天，他便已经是能通过桃木剑催发出一道剑气。为保证剑甲能如臂屈伸，收放自如，最普遍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利用本命剑催生出的剑气炼制剑甲。可是，陆青山此时并没有本命剑，而通过其它剑器催发的剑气，并不能如本命剑那般如出己身，用来修习五行剑甲是有缺陷的。解决办法倒也不是没有。陆青山伸出手掌，一缕有质无形的灰白色气刃在他的食指指尖出现，忽明忽灭闪烁了几下，最后又消散在空气之中。虽然已经可以凝形了，但是还是无法保持成形状态。陆青山心中感到不是很满意。这是不依靠剑器，凭空凝练出的剑气。在威力上与通过本命剑催发的剑气虽说是有所差距，但因为是以身为剑凝练的剑气，所以用来炼制五行剑甲是完全可行的。问题在于，凭空凝练剑气的难度是要胜于通过剑器辅助催生剑气许多倍的。即使是以陆青山的悟性，他也是在这一步卡了近一周的时间了。但是这要是让其他剑修知道，陆青山摸索剑气之技是这种进度的话，绝对会是嫉妒到眼红。——对于寻常剑修而言，即使是有澹台清润倾囊相授剑气的击发技巧，快的人也是需要一两年的不间断练习尝试，才能成功催发出第一道剑气。慢的人差不多是得磨上个七八年，甚至是卡在此步之上大几十年的愚钝剑修也不是没有。……修真虽说天赋是极其重要的，可天无绝人之路，修士们未尝不能通过努力与机遇跨越天赋上的坎，以凡人之姿成为大能修士。但剑修不同，剑修是极其残酷的。剑修是六修之中唯一的，没有绝对的才情，定然无法走下去的修行体系。因为，有些剑，你天生使不出来，这辈子也就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