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炼虚

就在因果真意突破圆满的一瞬间，陆青山突然感知到全身的每一个穴位，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一种蠢蠢欲动的蓬勃感觉。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这是一切已经臻至圆满，连身体都在潜意识中向他发出突破的信号。陆青山读懂了这种感觉，似有所悟。“要突破了？”又有一道剑光乘风而起，飞至陆青山身边，这般问道。御剑之人，正是希象。“是，弟子入元婴境整整三年有余，今日终于是产生突破之感了。”陆青山感慨道。他蕴意境数年，从妖灵坟冢中险些入魔，到如今借命杀化神，积累已经是格外深厚。浓重的意境之力正在体内弥漫，翻滚，甚至溢出体表，所以才被希象感知得一清二楚。为了保护陆青山，避免他遭受第三次的地府袭击，而暂时充当陆青山护道人，与陆青山一同留在镇江月余的老剑修，看着本宗这个新出的“最强四境”，心中感慨无限。最强四境，马上就要五境了啊……这可是集四道本源真意于一身的顶尖元婴修士，三年的时间，竟然就要突破了！这就是剑宗的下一代，夫复何求？……剑宗，剑来峰。陆青山打开面板，这一次面板之上的景象却是热闹得很，数行萤火小字闪烁不停。首先是跃两阶斩杀元苍，使得他获得了三百万点经验值入账。加上他原先的九百万点经验值，即使多次使用忘川这个吞金兽，又消耗了一百二十六万经验值，他的经验值储蓄依然是达到了一千零七十四万的巨额数目。只不过看着很多，但相对炼虚境积累所需的经验而言，其实也不是很够看。其次便是意境突破的提示。“意境晋升！……杀戮剑意晋升为毁灭真意！”“能力提升！……你的元神获得提升！（＋150）”“意境领悟！……因果真意提升至圆满境！”“能力提升！……你的元神获得提升！（＋300）！”加上当初不朽真意突破所带来的提升，修为还是元婴境的陆青山，元神境界却已经突破到了惊人的御境后期（3225／5000）。单论元神境界，陆青山几乎是可以在炼虚境中称雄了。因果意境的圆满，则是使得他的两大神异得到了一次提升。首先是预知神异，将不再仅仅是局限于对攻击落点的预知，甚至是对攻击的属性以及强度，都将会产生一种模糊的感受。另外就是归无神异，他看到法术因果线的距离，被极大加强。也就是说，他将可以通过内剑手段进行“归无”，而不是局限于近战端之上。虽然没有产生新的神异，但原有两个神异的提升，都是很实用的加强，极大提高了它们的适用性，陆青山感到非常满意。贵精不贵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陆青山已经做好了突破的准备。所谓炼虚，实际上不过是化神的一个前置境界而已。同时，它又是修真九境中承上启下的一个境界。这个境界不像金丹、元婴一样，能给修士带来形的蜕变，也不像化神，能使灵力蜕变为元力，产生质的蜕变。它与元婴境相比，更多的只是灵力积累上的多寡。总之，这个境界的突破能提升修士的战力，但却并不能立即带来实力上的突飞猛进。但你又不能说这个境界不重要，虽然这很像一句废话——修真九境，哪个境界不重要了？不过，作为承上启下的一个境界，炼虚境却是能很大程度决定修士未来的境界与战力。由于凝结道种的原因，炼虚境更是被称为大道之始。在这个阶段，修士比的是积累，比的是法术的修炼，比的是对意境的运用。这一点，看的就是修士的天赋与时间花费的多少了。也正是因为这是一个积累的境界，所以炼虚修士之间的差距，常常会由于积累的多寡而大到难以想象。这也是许多炼虚修士，在元婴境的陆青山面前不够看的原因——本就是一个不能立即带来实力蜕变的境界，若是修士本身的积累在炼虚境修士中又属于一般，未能以量变带来质变的话，实际上也就等于一个强化版的元婴修士罢了。元婴修士，陆青山又怕过谁？陆青山体内意境之力勃发，内在基理，奥妙频生，已经接近完美。修士凝结道种，粗略分，可分为四个层次。一是以下位意境所凝结的凡种，只不过若非实在是资质愚钝，迫不得已，一般修士是不会就这么草率凝结凡种的。因为一旦凝结凡种，就代表此修士除了寿命长些，在其它方面，与元婴修士的差别近乎于无。更为重要的是，凝结凡种者，突破至化神的希望渺茫。其次便是中位意境所凝结的地种。这也是修真界炼虚修士最为普遍的情况，地种既可以帮助炼虚拉开与元婴修士的差距，还有一成希望让修士突破至化神。紧接着便是上位意境所凝结的天种。但凡凝结天种者，都算是天骄级修士，前程无量，实力远胜元婴修士，还有极大概率成就化神。最后就是以本源真意所凝结的本源道种，其中真妙无穷，暂不多言。陆青山身具四道本源真意，不说后无来者，前无古人应当还是担得上的。他所凝结的道种，自然也就是本源道种。陆青山心中一动，从储物戒中取出记载有《大夏经》炼虚篇的灵玉。青色灵玉之上道纹玄妙，道韵流转。他将神识探去。青色灵玉上的道纹神秘莫测，它不是化为文字让陆青山读取，而是宛如活过来了一般。瞬息之后，道纹猛然化作一只展翅灵燕，扑的一下，便是遁入他的心神之中。须臾过后，诸多妙相至理，诸多法门玄奥，在他的意识中呈现，玄而又玄，气势磅礴的冲进陆青山的脑海中。如此多的繁杂真义，陆青山并不能瞬间明会。但在这种传承方式下，却是铭记于心，难以忘记。他再睁开眼，却发现手中那块记载着大夏经的青色古玉之上，道纹已然消失，整块古玉变得灰扑扑的，平平无奇。道纹只能传承一次，一旦有人接受其中传承，青色古玉便会失去神韵，失去大夏经经文。这应该算是一种“防盗”手段。陆青山收起道纹已消的古玉，重新陷入《大夏经》的宏奥韵意之中。“你的炼虚进阶任务需求已达成：不朽真意、因果真意、毁灭真意、寂灭真意皆为圆满境。”“检测到《大夏经》炼虚篇，是否学习？”【大夏经】（炼虚篇）等级：道级说明：人心方寸，天心方丈。炼虚功法，共分四阶（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功法效果1：每提升一阶，灵力值上限提升25w。功法效果2：灵力回复速度＋100％功法效果3：三花聚顶，即为圆满。大夏经作为道级功法，修此法者淬灵次数可达最高上限（九花）。功法效果4：修习大夏经开第一花，将会领悟神通【天心方丈】。【天心方丈】说明：在元神周围生成一丈领域，领域之内，不染尘埃，可抵御元神攻击／魅惑手段。补充说明1：被动神通，永久存在。补充说明2：每开一花，天心方丈领域向外延伸一丈。功法效果5：作为道级功法，提升大夏经所需耗费经验值将是一般功法的200％。……“学习！”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陆青山心神一下子清明起来。那些晦涩玄奥的至理玄法开始变得清晰明白，他的四肢百骸中则是有一种奇异的金丝涌出。这些金丝便是意境之力的象形。陆青山丹田内盘坐的元婴，在此时开始吐气布化，很快就是形成一个漩涡，疯狂吸纳着所有的金丝。神异的金丝，一被元婴牵扯吸纳进体内，便开始与陆青山精修数年的法力开始交汇。作为本源真意的金丝，拥有强横无比的力量，也只有绝巅元婴才有办法容纳如此强大的真意力量。这也是为何说修真一途环环相扣的原因。没有九纹金丹就难以凝结绝巅元婴，没有绝巅元婴又如何承受本源真意的力量，凝结本源真种？陆青山不再犹豫，运转真经，像是搓揉泥丸一般，开始凝结道种。元婴之中，本源真意与法力的交汇还在继续，犹如海浪拍击在礁石之上，掀起一阵阵海啸声。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这股骇人波动才逐渐收敛。这代表着陆青山的法力与他的真意已经达成了协同之意，元婴将不再抗拒真意的存在。陆青山趁势心念一动，聚集完所有真意金丝的漩涡往内一陷，集于一点。须臾之后，漩涡已然化作一颗无色无关，灰蒙蒙的道种，在元婴的眉心之内静置，有缕缕金丝在其上流转。陆青山静心查看这枚得之不易的道种，单论长相，它看上去朴实无华，与他元婴的外貌差远了。只不过再认真一看，却发现这枚道种是金絮其内，有四道暗金色的纹路在道种之中不断闪烁，神异万分。这四道暗金纹路代表着的，便是陆青山的四道本源真意：毁灭、寂灭、因果、不朽。同时，一股极为磅礴的玄妙从道种之中骤然而生，传遍元婴的每一寸，再传达至陆青山的意识之中。这是一种玄妙，也是炼虚修士与元婴修士的第一个差别所在：在凝结道种之后，修士通过道种调动意境之力，将大为节省灵力。要知道意境之力虽然强横无比，但使用起来却也是极为消耗灵力。像陆青山这种四大道级功法在身的顶级修士，都时常有灵力不够用的感觉，更别说其它修士了。陆青山估算了一下，凝结道种之后，使用意境之力相比元婴阶段，大约是节省了五成的灵力损耗。这将大大加强他的持久作战能力，也使得意境之力逐渐变为常规手段，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意使用。接下来炼虚境的修行，便是以道种为基。在此境，修士要做的就是以灵力灌注道种，助其开出道花。道种出现的那一刻起，即是踏入炼虚境。开出第一朵道花，这是炼虚中期。开出第二朵道花，即为炼虚后期。三花聚顶，便是炼虚圆满，在此阶段，修士就可以选择冲击化神境界。但若是修士并不愿意这么早入化神，想再多积累一些底蕴也是没问题的，可以选择继续灌注道种，接着开出道花，最多到九花之境。只不过，想要开出三朵以上的道花也是有需求的，不是你想就可以如此去做。首先是道种限制，就如想要稻谷高产，稻种的品质必须够硬，道花同理。凡种至多开出三花，地种至多五花，天种至多七花，唯有本源道种才能开出九花。其次便是元神限制，所谓道花，其实是汇聚人体精气神三味精华而开。你的元神境界越高，才能开出越多的道花。这二者缺一不可。最后还有一个硬性条件，你所修习的功法，需有开九花之法。当然，对于能凝结本源道种的修士而言，这种功法必然是不难获得的。至此，也可以引申出炼虚修士之间差别极大的解释——九花炼虚修士与三花炼虚修士，皆为炼虚圆满境，但这两者你说能一样吗？……“你已经掌握【大夏经】（炼虚篇）！”“你的阶位提升到炼虚！”“你获得【本源道种】阶位加成：立之本源而炼灵还虚，你的神识获得提升：＋200。与此同时，你在炼虚期每提升一个小阶位，提升神识增加为：＋200。”“你的天赋【蜕凡之躯】获得提升，转化为【真形之躯】！”【真形之躯】：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得真形者，意志坚定，与此同时你的寿元得到延长（寿两千载，当前仅剩：一千四百载）。“你获得一个新的本命剑槽位！注意，此槽位所添加本命剑属性，不得与已有本命剑属性重复！”……成功进阶炼虚的陆青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睁开黑白分明的双眼，眼中有精芒一闪而逝。下一刻，一条黑色的游鱼出现在他的眸子之中。与此同时，他体内道种之中，四道耀目的暗金光芒飞掠而出，一路直上，根本不经过他同意，便霸道至极地融入他的眸子里。一阵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从他的眸子之中传来，化作一股凉气，直达天灵盖。陆青山猝不及防，连忙是用手捂着眼睛，想要缓解这种疼痛，却发现这只是无用功。瞳术：獬豸。作为意境之瞳术，随着构成瞳术的四大意境增强，獬豸的威能也将日益强盛。而在成就道种的那一刻，他的四大意境等于是发生了一次蜕变，随之而来的便是獬豸威能的骤然强盛，以及这阵无法形容的剧痛。“真不愧是我的……神通！”陆青山疼得咬牙切齿。足足半刻钟后，那股剧痛才缓缓消逝。“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变得有多强……”缓过劲来的陆青山，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准备验证一番，让他承受这般剧痛的瞳术，到底是蜕变成何种境界？可陆青山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他就感觉眼瞳中一阵发痒，有什么东西已然不受控制般地飚射出去。“？！”待那物飞出去一小段距离后，他看清了那物的真身。一道剑气。噗嗤。剑气飚射在木楼的墙壁之上。轰！剑气之中所蕴含的无比强横的力量，瞬间就将陆青山所处的这座木楼给轰碎，化为废墟。可见，一只面目狰狞，生有独角的獬豸异兽紧接着从剑气之中生出。“起起落落成或败，鼠爷惨遭人陷害！”与陆青山同处木楼之中，正在认真修炼妖灵功法的西鼠大王，在木楼坍塌的一瞬间，立刻被惊醒，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地惨叫。“陆青山，有人来暗杀鼠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