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来自道源界外的异鬼？

第二天清晨。天空下起小雪。陆青山率领铁城无敌之师龙凤军，于风雪中，于无人知中，离开铁城，驶进雪原。小雪簌簌，龙凤军的脚踩在雪原上，一步一个脚印。不过渐渐大起的雪花，很快便是将他们的脚印覆盖，不见来路。路途充满了波折，龙凤军才刚刚深入雪原，便是遭遇了一场暴风雪。若非陆青山对于危机的感应依旧敏锐，并且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一场暴风雪，可能就能让他们这支队伍损伤大半。但这个下马威，已让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是一段注定极其艰难的道路，是一条逆天之旅。路是这条路，一路前行，只要能够坚持走下去，就可以寻到异鬼之源。但是漫天风雪，天气极寒，肉体凡胎只能是依靠意志艰难前行，而且这条路从未有人探寻过，所以无人知道它的终点在何方。没有人不恐惧未知的事物，没有人不恐惧天。可就算是这样，当龙凤卫将士们抬头看着走在队伍最前端的那个挺拔身影时，本该衰弱的士气却是莫名的戛然而止，始终保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平线上。因为这两年，跟着他们的将军，无论多么艰难的战斗，他们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所以，这次也不会例外才对。只要……将军还在。……雪原是鬼区，是禁区，也是无人区。因为前不久的那一次恶战，雪原上的异鬼倾巢而出，然后死在铁城之外，所以此时的雪原上甚至就连异鬼都见不到了。一片寂静。让人窒息的寂静。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龙凤军将士们脚步踩在雪层上而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陆青山十分谨慎的打量四周所有的景物。因为这片未知之地，可能随时会出现异常。异鬼虽然倾巢而出，但绝不可能绝迹。在未知的雪原深处，正有异鬼不断复苏，然后千里跋涉，一步步逼近人族疆域。陆青山手持龙雀，戒备，寻找可能出现的异鬼。寒意入骨。龙雀剑柄上却是持续地传来一道道温热之感，流遍他的全身，让陆青山的身体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温度，神异无比。当时间大约进入第三天的时候。一直保持全神贯注的陆青山，突然心有所感。好似暗中有东西在窥视他！第一时间，陆青山浑身肌肤就是绷紧，寒毛倒竖，如临大敌。那种危险的感觉让他心生寒意。不过虽然在高度戒备，无比紧张，但是陆青山心中的石头却也稍稍放下了。情况比想象中的好，因为如果雪原深处的诡异足够强大的话，就不会被他察觉暗中窥视。是什么东西呢？异鬼吗？陆青山在心中琢磨道。按理来说，异鬼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事无绝对。因为普通的异鬼对他来说根本形不成威胁，更不可能带给他这种寒毛倒竖的危险感。陆青山微微蹙眉。下一瞬间，他的眼前一白。哧！陆青山挥动手中龙雀，向着后方斩去。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之所以说陆青山的剑术已经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就是因为他的剑术早已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出手而是随心所欲，但又恰恰是最合适的剑招。这种境界，被称为技近乎于道。锵！火星四溅！一只苍白的生物，从厚厚的雪层之中跃了出来，带起漫天雪花。它冲向陆青山的后背，手中有耀眼光芒闪烁。然后与陆青山及时递出的龙雀相撞。“将军！”顾天雁见陆青山遇袭，惊呼一声。这边，陆青山双眉倒竖。因为在刚刚的碰撞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这只怪物的力量非常大。堪比异鬼统领。下一刻，陆青山看清了袭击他的怪物的全貌。确实是异鬼，熟悉的冰晶盔甲与冰晶长剑。但又与其他异鬼不一样。这只异鬼竟然会潜伏。而且他的眼球中竟然流有血迹，带着森然杀机。陆青山毫不犹豫，轻巧的一翻手腕，龙雀长剑挑起一个弧度，剑尖上赤光四射，直击异鬼。“你的剑术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个异鬼以非常诡异的语言说道。是陆青山听不懂的语言。但是陆青山能知道，这个异鬼是在说话。这让他寒毛倒竖。当初第一次恶战异鬼的时候，陆青山就发现自己的眼神剑势杀对异鬼不起作用。当时他怀疑过两种可能，一是异鬼本是死物，没有灵魂，自然就能免疫他的剑势。二是异鬼与他一样，其实元神无比强大，只是被道源界所封印。后来，陆青山很快就将第一种可能给排除掉了。异鬼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素养与反应，显然是有一个思考的过程，而不是仅凭本能行事。这说明，他们必然不是死物，而是拥有灵魂。既然如此，那就只剩第二个可能了。也就说，这些异鬼，极大可能与他一般，来自外界。在推测出这种可能的时候，陆青山又萌生一个推测。既然如此，或许异鬼来到道源界的渠道，便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仅仅从这个可能来看，异鬼之秘，他也是非探清不可。不过，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异鬼并非死物，但这是陆青山第一次听到异鬼开口说话。——在铁城与异鬼的两年战斗中，那些异鬼都是沉默的进攻。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陆青山一开始甚至怀疑这些异鬼是死物。铛！异鬼手中长剑向上挑起龙雀剑尖，让陆青山无功而返。下一刻，龙雀与冰晶长剑又一次磕在一起，然后彼此撞开。陆青山目露精光。眼前的异鬼，手上的功夫并不差。不过，冷兵器时代的对拼，作为剑修的他又怎么可能输？另一边，那异鬼心中早已生出恐惧。眼前的高瘦人族杀气腾腾，手上的剑攻来的时候，黑压压的好似潮水。他的长剑与龙雀相撞数次，激扬的交击声音在空中爆开，两个呼吸的时间，他便落入了下风。“他的力量分明不如我，可硬碰硬的情况下，却是他占上风，怎么回事？！”异鬼心中又惊又惧，无法理解这不符合常理之事。而且他注意到眼前男子的手下刚刚分明想要上前帮他，却被他一个眼神示意停下了动作。“可恶！”对方这般做派分明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会后悔的！”他在心中恶毒地想道。异鬼尖啸一声，舌头一卷，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冰晶长剑伴随着啸声劈落向陆青山，这一剑之迅猛和力度，都比起先前快了四五分。爆种！陆青山的腰身扭在空中，耳边传来呼啸风声，眼神里的精光愈发浓郁起来。“果然有些不一样的东西！”眼前的异鬼能口吐奇怪语言，与其他异鬼不一样，他当时就在想，那在手段上是不是也会有些新东西呢？所以，陆青山才阻止了顾天雁帮手，为的就是一探究竟。眼见异鬼的大招被逼出来了，陆青山也不再戏弄异鬼，头往右转，龙雀剑从右手换过左手，体后翻转为突刺，如枪术中的回马枪，剑尖直奔异鬼的脖颈而去。劲力直透剑背，龙雀长剑挥洒而过，一朵蓝色血花冲天而起！“若非被封印了……不然你这种蝼蚁我一只手指就可以捏死！”异鬼发出一道不甘且尖厉的啸声。陆青山虽然听不懂这晦涩难明的语言，却隐隐能感知到他大致的情绪。不甘、屈辱且不屑。不甘可以理解。谁死了会甘心呢？可屈辱与不屑这两种情绪就显然值得深思了。为何屈辱，为何不屑？显然是认为死在他的手上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显然认为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值一提。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结合先前这些异鬼来自道源界之外的猜测，一切就变得悚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