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雪?苏秦饶有兴趣地望了对面那表面笑意盈盈眼神却阴毒无比的苏如雪一眼,看来在她不在王府的这短短半天时间里,苏如雪俨然已经成了皇帝和如妃面前的红人啊!不然怎么会有权利对象征着皇权的御林军大呼小叫?只是如妃看中的,不是林若兰吗?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又让苏如雪上位了?隐下心底万般猜测,苏秦不羞不恼地保持着微笑,朝苏如雪颔了颔首。她并没有转身离开或是贸然进屋,而是往侧方一退站在了那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不出片刻功夫内室便会出来人召她进去,面见皇帝和如妃!不然苏如雪的一番良苦用心,岂不是白费?刚才她故意说的那般大声,怕她为的就是让内室里的人听见。一个向来无所事事的皇子突然养了一个幕僚,这其中的深意自是让人多想三分,而苏如雪冲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才大声对御林军呵斥出苏秦现在的身份,引来皇帝的注意。如此说来,苏如雪貌似已经盯上了自己,想将自己除去了?那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沉思间,内室果然出现了孙长路的身影,只见他一路小跑走到了苏秦面前,先是仔细打量了苏秦一番,而后才微微一颔首道:“来人可是二王府幕僚秦速?跟咱家来吧,皇上和如妃娘娘要见见你!”果不其然吧!苏秦朝苏如雪递出的笑容勾画的更深了几分,对方也丝毫不惧地将笑容以挑衅的方式送了回来,末了还在苏秦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意味深长地小声道:“秦公子,你多保重!”“劳苏小姐为秦某忧心了!”苏秦笑的十分淡定从容,像是没有察觉到苏如雪的恶意,十分诚恳地道:“秦某一介平凡草民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现在只是面见皇上和如妃娘娘而已,又不是去见什么恶人贼首,苏小姐这么说,是置皇上和如妃娘娘于何地?”苏如雪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苏秦也不多言,直接越过她跟着孙长路进了内室。一进门口,苏秦便看见六皇子洛向离站在那里,向来阳光洒脱的少年脸庞此刻竟落着一丝落寞。她颇为诧异他怎么会出现这种神色,便循着他的眼神望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皇帝洛清图和如妃正坐在床榻边的椅子里和洛意沉低声说着什么,那其乐融融的样子像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饭后坐在一起聊天,是一家三口构成的天伦之乐。也难怪洛向离会露出这种表情了,那里虽有他的父亲,虽有他的兄长,可那个世界连苏秦都知道,他洛向离插不进去,他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他被生生格挡在了那个世界之外。生于皇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荣无比,可有谁知道,那其中的艰辛!忍不住对洛向离多了几分同情,那厢孙长路已行至洛清图跟前,低声道了句:“皇上,秦公子过来了!”洛清图脸上的慈祥笑容一收,“哦?”了一声转过脸来看向苏秦。苏秦连忙跪地拜道:“草民秦速叩见皇上、如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如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嗯!”洛清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如妃对秦速很是好奇似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柔却也不失威仪地道:“起身吧!”苏秦说了声“谢皇上、如妃娘娘!”,便恭恭敬敬起身,低着脑袋侧身站在了一旁。整个过程她没有看洛意沉一眼,但她也知道洛意沉同样没有在看她,除了她刚进屋时,对她颔首打了个普通至极的招呼。于是苏秦便知道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她站起身来后投在她身上的光线便多了几许,洛清图这才借着光线看清了她的大半模样,只是个平凡的年轻人而已,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重点注意的地方。“你……就是沉儿刚请来的幕僚,秦速?”他捻了捻下颌上的胡须,沉声问向苏秦。苏秦连忙正回身子面向洛清图,尽量躬低身子道:“草民惶恐!草民一无惊世之才二无服人之德,哪里担得起幕僚这二字。不过是在家乡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仗着以前认识二王爷,便厚着脸皮拖家带口地来二王府讨口饭吃。二王爷仁义仁德,怕草民白吃白住惹人白眼,便给了草民一个幕僚的身份,也算是遮遮草民的丑不让人非议草民罢了。但是幕僚这二字,草民着实不敢当!”“哦?”洛清图拖了个长长的音节,睨了洛意沉一眼,问的却是苏秦:“家从何处?”苏秦直接将之前和洛意沉商定的假身份给道了出来:“草民家乡湖远广厦,年前一场大雪压塌了草民的房子,家没了,草民便狠了狠心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凑了盘缠来到了京城,投奔二王爷了!”“哦,你是湖远广厦人?”洛清图这才正眼多瞧了苏秦几分,似是随意地道:“去年年末朕还派大皇子去广厦赈灾来着!”“对对对!”苏秦一听“大皇子”三字像是听到了活菩萨一般立马连眼睛都亮了起来,语无伦次地激动道:“大王爷是好人呐,身为天潢贵胄却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亲和亲民,力排众议为草民们开了粮仓,还主动到每一户灾民家里慰问,让本来惶恐无依的灾民们吃下定心丸安了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子啊!”“嗯……”洛清图继续捻着胡须,保养极好的容颜上笑容淡淡,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意,“实儿自来一心向佛,最是心善,所以朕才派他去灾区安抚灾民,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实儿担得起这大任!”旁边一直浅笑的如妃闻言脸色微微一怔,随即便笑着附和道:“臣妾也觉得这种事情让大皇子去最合适不过了!大皇子心慈,别的重大事情虽然做不了决断,但安抚灾民这种事,可不就得个心慈的人去才行嘛!你说是吧,沉儿?”如妃有意将话题往洛意沉身上扯,洛意沉却为她刚才的话微有不悦:“做大事者当以胸怀天下,大哥他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我自愧不如!”如妃脸色一变,已听出了洛意沉话语中的警告。她方才因洛清图夸了洛秋实而有些沉不住气,所以才说了那些话,意在指洛秋实那种人也就做做小善事能行,当皇帝就太仁慈还欠了些火候,难不成,她说错话了?她小心翼翼地暗中观察了下洛清图的神色,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看着苏秦继续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湖远广厦人,那你是怎么认识沉儿的?”“这个……”苏秦刚要开口,那厢的洛意沉就接过了话茬,他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像个孩子做错事了似地小声道:“是当年儿臣贪玩那几年……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广厦了!当时从马上摔了下来腿有些肿,又因自己是偷跑出去的不敢声张,所以便随便找了家民居借宿了几宿,便就是秦兄家里了!”“什么?”洛意沉刚说完如妃就失声尖叫了起来,成功把洛清图的注意力给引了开去,“你说你曾经摔断了腿?”洛意沉讪讪一笑,“母妃,是从马上摔下来腿肿了,几天后就消肿了没什么大碍,不是断了,没那么严重!”“那也不行!”如妃气恼地拭了拭眼角急出来的泪痕,瞪了洛意沉一眼道:“你看看你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了?前些日子先是中了一剑而后接着中毒,现在更好,还遇了刺客差点命都不保,你说你万一哪一天……让母妃怎么办?”“哪有那么严重!”洛意沉抚了抚伤口想说自己没事,却因为胸口的疼痛反而煞白了脸,更让如妃担心:“快别说话了,你父皇也不会怪你的,你就躺下歇着吧,别这样坐着了!”她说着就起身将洛意沉放平,末了还是不放心地对洛清图道:“皇上,臣妾还是不太放心,不如让范太医辛苦一点过来守个夜,以免沉儿夜里突然起了意外,如何?”“如妃娘娘!”苏如雪的声音在这时适时递了过来,“如妃娘娘如果不介意的话,臣女可以在这里照看王爷。本来臣女留在二王府中就是为二王爷理疗身体的,这几日也颇为了解了二王爷的情况,所以照看二王爷这种事,还是臣女来吧!”“唔,就是,这不是有如雪嘛!”洛清图像是刚想起了苏如需这号人,连忙招手将她招了过来,满脸亲和道:“没想到相府如此人才济济,苏小姐竟然还会医术,丞相好福气啊!”“臣女不敢当!”苏如雪因洛清图的夸张而娇羞一笑,却在看到洛意沉胸前染血的白布时神情一戚,哀哀道:“只是二王爷最近确实是受了颇多的苦,自从妹妹嫁进二王府后,二王爷他就……不过皇上放心,如雪一定竭尽所能为二王爷调理身体,一定尽快让二王爷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如雪倒是个好姑娘!”如妃朝苏如雪笑了笑,面上虽然疏离,却因为苏如雪刚才的话,而陷入了深思。自从苏秦嫁进二王府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