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以毒攻毒

“好。”他斩钉截铁的回道。眼神中带着一股难以琢磨的味道。无叶点了点头：“谢皇上。”说完，她转身就走。脚刚踏出，花无落那清冷的声音就响起：“等下。”她没有回头，身体却停住了。“皇上还有何事？”“如果，如果让你自己选择，你还会不会来北越和亲？”他轻声道。“若这个问题让你为难，你也可以不回答。”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言语里有种淡淡的忐忑，与不安。无叶的心被他的这句如果说的万分疼痛，她轻轻闭上眼睛，泪水随着她的眼角直流而下。半晌她才稳住情绪，轻笑道：“皇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就像已经死去的父皇。所以，这个如果是不存在的。而无叶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如果。”她到底怎么了？这个人，这个绝情而又该死的人，却再次让她流泪了。不等他再说话，无叶已经抬起脚，一步步向前走去。今天的未央宫真特别，不仅有压死人的空气，就连路也变得无比漫长，仿佛她这么走也走不完一般。朦胧的夜色下，两个人的心也模糊不清。无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自己那原本冷却的心，又一次被那个人动摇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储秀宫的秀女们就叽叽喳喳的吵嚷个不停。“啧啧，这个无叶真是太过分了。”“就是，皇上还这么纵容她，哼，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公主？”“可不是，难道公主害人就可以饶恕么？那么为什么艾美人却是那个下场？”“嘘……”“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听说啊……”议论抱怨的声音，就被那个无比神秘的声音压了下去。最后，只听一句抱怨加嫉妒的唏嘘声道：“哼，原来是这样，也不过是借了一个死去人的福气而已，要是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恩赐。”听着这样的话，无叶嘲笑的摇摇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死去的人？这些人啊，可真是会添油加醋啊。“吱呀……”她一脸笑容的打开房门。昨晚睡的很好，头一次睡的这么舒服。她微微抬起手臂，闭着眼睛，感受新的一天的阳光。她相信，以她现在的能力，足够报仇，足够！昨晚，她想了一宿，觉得她对花无落的那种感觉不是依恋，而是恨，痛彻心扉的恨！即便有人说她这是歪理说辞，她也绝不会承认。那样的血海深仇，那样的心灰意冷，怎么还会有爱？“早上好！”无叶一睁眼就看到了菁华。菁华正端着茶点向无叶的房间走来。听到无叶的话，她满脸惊讶。“怎么？不认识我了？”无叶调笑。“公主今怎么这么高兴？”菁华诧诧的道，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明所以疑问。“我不是每天都如此么？难道就因为那些无聊的闲言碎语，我就该不高兴么？”无叶笑道。“好了，本公主今天心情确实不错，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无叶转身，给菁华让出一个道。见菁华没有进房，无叶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是给本公主送茶点的么？”菁华一愣，立马进房：“不是，菁华是给公主送的。”菁华一进门，无叶的房门口立马围上了数名宫女和秀女。都一脸奇怪的看着无叶，议论纷纷。无叶懒懒的看了她们一眼，轻笑道：“哎呀，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菁华拿来的茶点不够大家分，要是有人不怕无叶毒害，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吧！”说完，她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看着那群无聊的人。无叶此话一出，原本围着无叶房间门看热闹的人，哗啦一下，全部都散开了。菁华轻笑的摇摇头。说实话，她和无叶接触这么多天，还是第一天发现她居然也有这般的天真烂漫的一面。“舆论制造的不错，这个效果也出乎我的意外。”无叶看着散去的人，淡淡的笑道。“啊？”菁华正在倒茶，听到无叶这么一说，手一顿，没明白她的意思。“没什么。如果你不忌惮我，今天就陪我一起吃用早膳吧。”无叶一脸明朗的道。菁华有些错愕，看着无叶的眼神，透着些不认识无叶的光华。花无落确实总能给无叶各种惊讶，没想到昨晚才要求的，今天的风言风语，满皇宫都是。每个人看着无叶的眼神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无叶知道，要想处理好弄贾珍的这件事，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了，谁让她总是这么倒霉的被厄运缠身呢？想洗刷，只能这样了。现在她是孤军奋战，没有帮手，到处是敌人的暗箭。但是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弄老贼的野心给激发出来。她决定去见见艾芯，那个被弄贾珍抛弃了的女子……琉璃殿。艾芯一身白色宫服，褪去以往的浓妆艳抹，此时的她是那么楚楚动人。仿佛与先前的人儿确实不是一个人一般。因为花无落念在艾芯已经身怀六甲，并没有把她打入冷宫，而是废黜她的封号，让她在琉璃殿安心养胎。这也是无叶今天才知道的。她本以为，以花无落那样的绝情绝义的人，怎么说都会给艾芯一个大大的惩罚，可是，她再次错了。原来，他对她真的不一般呢。尽管艾芯做下那么多错事，她只需低头认错，他就放她一马。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他花无落当时对她无叶就那么绝情绝义呢？为什么就不给她一条生路呢？为什么要杀光她全家，逼她自杀？难道他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无叶么？难道她无叶为他做的那么多牺牲，他就一点也不感激么？或者说他就一点也看不见么？纵然是个人，她想，都会有一点点感谢与怜悯之心吧？吃穿用度，艾芯依然还是那般的风光。呵，就因为她艾芯身怀六甲……无叶啊无叶，你还是不要想了，你此时来的目的不是羡慕她艾芯的待遇的，而是要在她这找到突破口的。“艾美人。”无叶轻声叫了句艾芯。艾芯身体一顿，迷茫的抬起头。在目光触及无叶的那一刻，她的眼底划出了一丝诧异。但，很快她就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呵，无叶公主啊。你到我这琉璃殿来干什么？”艾芯言语里透着一股尖酸刻薄之意。说完，她自顾的闭上眼睛，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艾芯你真是沉得住气啊，呵呵，我无叶就自叹不如了。”无叶没理会她的挖苦，故作叹息道。果然，艾芯听到无叶的话面上的神色一变，一脸冷然的看着她。“无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觉得艾芯你的定力真好，被贬了还这般的悠闲自在，不知道我们的皇上无意中到了这琉璃殿，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呢？”无叶轻叹一口气道。“你什么意思？”艾芯咆哮，额头上的青筋爆出。“哎呀，艾芯，可别生气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干嘛生这么大气啊。再说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啊，只是觉得你挺可怜的！”无叶轻笑，一脸的可惜模样。“可怜？呵，你不比我可怜么？”听无叶这么一说，艾芯刚才还暴怒的脸立马平静了下来，飞快的摇了摇手中的蒲扇，一边叹息，一边往贵妃椅上靠去。“我怎么可怜了？”无叶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