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龙神穴等到了地方,果然看见了一帮人正在大先生的院子里面等着,口音听上去跟本地人不太一样,像是西南方向来的。那群人好像等了我一会儿,开始是充满希望的,可看见了我的模样,却都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像是在说这种毛头小子怎么能做这么重要的事,回头看向大先生的眼神十分不解。我算是对这种眼神习惯了,假装看不见,就跟大先生打了个招呼。大先生一笑:“千树啊,你来了,先前跟你说的事情到了,你准备一下。”这帮人到底是在大先生这里,一听这话,就算失望也不敢明说,只得垂下头叹气,敢怒不敢言。我就问大先生,这次要做的是个什么事。大先生是什么人,当然早看出来这帮人的心思了,指着其中一个领头的,说:“你写个字,给千树看一看。”那个人觉得我也没什么真本事,很潦草的写了个“坐”字。我一瞅,就知道了:“这事儿应该死了不少人了,你们是想请我们去找人,不,寻尸吧?”那帮人本来垂头丧气的,跟经霜菜似得,一听我这话,都跟浇了鸡血似得,立马激灵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二人为从,从入土,也就是陆陆续续不少人接连死了,而这个字迹之中,土字比人高,说明人还在土里没出来,也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需要人去找。而这就成了恶性循环,越去人越多,越多死的越多,没有一个能回来的,所以才来找我们帮忙的。“神,真神了!”领头的那个中年人颤颤巍巍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挑了大拇指:“实不相瞒,见不是大先生自己,而是一个小青年,我们心里还没底的很,没想到大先生高徒出马,果然名不虚传。”“过奖过奖了。”“不过,”那中年人话锋一转:“你看得出,我们是什么人嘛?”这就是对我半信半疑,怕我是蒙对的,还想升级考验啊!这也简单,“坐”者,是“座”字离开了自己的屋檐,而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登场入座的,肯定是自己人。也就是说跟我们本来是同一个行当的,也是先生。不过既然是离开屋檐,也就是他们跟我们应该是不同的派系,地位相当,就跟武侠小说里的南武当,北少林一样。“确实是真本事!”领头的中年人几乎喜极而泣:“那我们,真就有救了……你再看看,我们找人,上哪里去找?”“人在土上,自然为山了,该上山找。”剩下的人也全激动了起来:“这下……算是有希望了……”不过这事儿未必顺利,寻人为“失”,何况是没头死人,则成“矬”,注定会遇上不少困难,连能不能找到也不好说。而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南派的先生里当然也有风水先生,先是一个风水先生看中了一块好地,想从好地里面下穴,可是到了那才发现,那个穴已经被人给先占了,而且其中肯定出过什么幺蛾子,穴变成了凶穴,里面有了不得的东西。果然,跟当地人一打听,当地人说那个地方的穴里有龙,叫龙神洞。那个地方还有个风俗,就是每过十年就得在那个龙神洞里送一个十个月以内的小孩儿,叫龙神使者——说白了就是把孩子往里一扔,跟河伯娶亲一样,是个活祭品,孩子是永远也回不来的。但如果不送小孩儿,龙神爷发怒,肯定会闹大灾,这事儿传了这么些年,到现在这个年代,哪儿还有人信这个,于是今年到了日子,本来该推选一个龙神使者的,结果被推选的那一家到了时候竟然抱着孩子给跑到外地躲灾去了。这下可倒好,村子当年就猛地发了洪水,加上引起泥石流滑坡,淹了不少村子,还上了央视新闻。而那个跑到外地的孩子也没落好,得了个怪病,不能碰水,碰水身上就起大泡,眼睁睁的就脱水干死了。当地人知道是供奉没送上,穴里的龙神爷不干了,这都是报应,可事已至此,村里人怎么也不愿意再把孩子给送去了,一咬牙一跺脚,总不能永远让凶穴里的东西祸害下去,就求了风水先生,把穴里的东西给整治了。那风水先生又不傻,当然看出来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好对付,就呼朋引伴,喊了南派的武先生和风水先生一群人,来整治那个东西——一般凶穴为什么能成凶穴,肯定是因为得天独厚,有灵气,灵脉之中,必定得有好东西,好比我和郭屁股一家的人参一样。所以一方面带着私心,一方面也带着积德行善,为民除害的好心,这帮人就去了龙神穴,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当然了,这一个先锋队人虽然多,可都是一些二三线的先生,因为之前只觉得就算东西厉害,可他们人多势众啊,谁知道被团灭了。这下南派的圈子肯定大受震动,门生弟子出了这事儿,当大佬的能不管吗?所以南派的先生很重视,立刻又找了不少的先生——这次就算得上是精英型的了,能是准一线的,又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不出所料,这群人也没回来。南派圈子当然更坐不住了,派出了第三批先生。这第三批先生,个个是一线不说,领头的还有南派圈子的大佬,就类似于我们圈子里郭屁股和老茂的地位,按说这是最高的规格了,充分说明了南派先生们破釜沉舟的决心。结果,这一去,又是泥牛入海,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南派的圈子为此元气大伤,你想老茂那等级的人都折在里面,难道让他们南派的大先生出马?可这不行,跟下象棋一样,“帅”是绝对不能挪窝的,所以他们虽然百般不甘心,也不得不过来求我们北派出马,来帮他们一臂之力——到了这个时候,里面是不是有珍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将那些先生的尸首给收敛了,二,给他们跟那个凶穴里的东西报仇。当然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我们北派愿意帮他们南派这个忙,那南派以后也不再是跟我们北派分庭抗礼,而是划归我们北派之下,甘愿跟我们合并。这跟公司出股份融资一样,事情如果我们能给做成了,等于大先生就可以统领南北两派了。我说怎么大先生说我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这事儿我要是真做成了,地位还不跟“封疆大吏”一样,圈子里哪个人还敢跟我有什么异议,那彻底是扬眉吐气了啊。可这事儿用屁股想都知道,南派的大佬都特么折在里面了,我运气再好,能跟混圈子混了老前辈相提并论?本来也觉得以前的事情很凶险了,特么跟这个买卖一比,那都是毛毛雨啊。不用说,这个凶穴,铁定就是我在存思之中看到的穴口了。估计现在村民都死心了,可这些先生们不死心。那个白嫩的小孩儿手……是村民在此之后又送去的活贡品吗?“当然了,这事儿去不去,我听你的决定。”大先生笑眼弯弯的看着我:“你要是去,我给你派人手,同门之情,咱们不能不帮,你要是不去,我再另安排。”“我求求你了,你一定得去!”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忽然扑腾一下跪在了我面前:“我爸爸还在里面呢!他一辈子跋山涉水,没想到最后落到这个地步,只求你……把他带回来,跟那个东西厮杀的危险活,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