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背叛我者,死!“皇上,您又不舒服了?”韦青青关切的声音响起。听她这话,云七夕突然想笑。表面关心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她怎么做到的?韦青青用又字,说明单子隐这样的状况已是常事了。云七夕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怎么回事。雪依然在下。小路子瞧瞧四周,有些紧张,压低声音催促道。“王妃,赶紧走吧!”可云七夕不但不离开,还鬼使神差地朝着单子隐的房间走去。“王妃。”小路子紧张地拉住她的衣袖阻止她。云七夕回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轻步走到那亮着灯的房间外,贴耳细听。单子隐轻哼的声音传了出来,听来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云七夕轻轻沾湿手指,在窗户纸上润湿一个小洞看进去。只见单子隐躺在榻上,而韦青青正拿着一张帕子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皇上,您这般痛苦,臣妾还是去找太医过来吧?”单子隐闭着眼,浑身在抽搐,似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她什么了。“皇上,皇上……”韦青青白皙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边唤一边轻轻地摇动。只不知她是真心想唤回他的意识还是想试探他有几分清醒。可无论她怎么喊,单子隐都紧皱着眉头,没有再回答她。“您不找太医也行,不过您既然不舒服,就把衣服脱了再睡吧。”韦青青轻轻放下手上的帕子,双手去解单子隐的衣服,而单子隐并没有阻止。抽开玉带,一颗颗扣子解开,单子隐的外衣敞开,韦青青再次看了单子隐一眼,将手伸手他的衣服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从云七夕的角度看,韦青青是背对着她的,可是她仍然察觉得出她的紧张。“皇上,臣妾去给你拿一床被子过来。”韦青青说着站起身,却突地被单子隐捏紧了手腕,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韦青青,饶是站在屋外旁观的云七夕都紧张了一把。“放下令牌,饶你不死!”单子隐蓦地睁开了眼睛,眼里射出一道寒光。可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看得出来,他在克制着痛苦。已经被识破,韦青青也不打算再伪装了,料想以单子隐目前的状态,并不能把她怎么样,于是她甩开单子隐的手。“令牌我是一定会拿走的,看在你是孩子的爹的份上,饶你不死。”单子隐一定不会想到,韦青青会用同样的话回敬回去。韦青青不想与他多做纠缠,顺利拿着令牌离开才是要事,她转身正要走,却不想原本已经虚弱无力的单子隐竟突地腾起,一拉一拽,就将她压在了地板上。“背叛我者,死!”单子隐掐住她的脖子,因为强压着身体的痛苦,因为他心里的恨,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韦青青虽是练过武的,但单子隐毕竟是男人,又处于暴怒状态,她没那么容易反抗。挣不开他掐住她脖子的手,她只能攻心。“你杀了我可以,你要连你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种一起杀吗?”此话一出,单子隐眼睛眯了眯,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手劲儿已经下意识松了。韦青青趁机翻过身,逃出了他的压制。单子隐反应也不慢,再次拉住她,韦青青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两人在地上扭扯了一会儿,单子隐突地不知从哪里抽来了一根绳子,将韦青青的手绑在了桌脚上。绑好以后,他才浑身虚脱地往一边一躺。料想他刚才也是拼尽了全力,否则凭他的状态怎么可能制得住韦青青。“你们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云七夕心头一震,转过头来。小路子反应更快,双手一推将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卫咏兰抵在了梁柱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已经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卫咏兰瞪大眼睛,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卫咏兰刚才那一声音量不小,相信屋子里的人一定也听见了。云七夕一咬牙,转身一把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先发制人,点住了单子隐的穴位。至于韦青青,她被绑住了,倒是给云七夕省了不少事。两个人都不能动弹,只能瞪着她。云七夕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令牌,吹了吹它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似笑非笑地再次看向两人。“想不到我临走时,你们还要送我礼物,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说完她便将令牌纳入了怀中。“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呢,我便告诉你一件事作为交换吧。”单子隐躺在地上气息急促,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应该是没想通她怎么会从密室里出来,还敢有胆出现在这里。“你现在是不是心里特别地难受?感觉像是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体内爬?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血管撑爆了似的?你想喝茶,你一直对沉香阁的那种茶念念不忘?那个被阿芙蓉粉浸泡过的茶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你知道阿芙蓉吗?盛产自北狄的一种娇艳的鲜花,其实大多人都不知道,它还有另一个更为好听的名字,叫罂粟。初尝罂粟,会让你觉得很美好,可慢慢地,你就会离不开它了,离开它有多痛苦问问你现在的感受就知道了。”云七夕笑着说完,欣赏着他此刻如此恨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可她知道,她不能逗留太久,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她起身,不理会单子隐杀人的目光,以及韦青青眼中满满的恨意,转身走出了房间。“小路子,走吧!”云七夕说。小路子没将卫咏兰放开,而是一路挟着卫咏兰朝着后门走去。卫咏兰好几次想张口呼救,可小路子总能察觉她的意图,匕首贴近她警告。“再叫要你小命。”脖子碰上冰凉的刀刃,卫咏兰就再也不敢吭声了。还好一路并没有再碰到守卫,他们顺利地出了府。出了后门,小路子一把将卫咏兰敲晕。云七夕将令牌递给他。“小路子,你是太子府的人,这件事只有交给你了。”小路子小心地接过令牌,郑重地点头。“王妃放心,奴才一定不负您的重托。”与此同时,单景炎骑马出了宫,径直来到了锦绣坊门口下马。敲门不久门开了,芸姨看见他好生惊讶。“四皇子,您怎么来了?”“姨娘,沁雪在你这里吗?”单景炎开门见山地问。芸姨明白过来,垂下眸子,轻轻摇头,“她不在。”单景炎皱了皱眉,“她真的不在吗?”芸姨让开了一步,“四皇子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进去看。”单景炎最终没有进去看,只是笑道,“我也只是担忧沁雪,还请姨娘不要见怪。”他转身正要离开,芸姨却一把拉住了他。“四皇子。”单景炎诧异回头,芸姨一脸的心急如焚已经无法掩盖。“四皇子,你一定要救救沁雪。”……“皇上有令,大开城门,迎晋王殿下和将士们回京。”小路子一路朝城门方向跑,眼看城门在望,他便举着令牌,大喊了起来。安静的夜,小路子的喊声格外清晰,城楼上的那个守城兵纷纷诧异地回头看,只看到一个人影朝城门方向跑来。“皇上有令,大开城门,迎晋王殿下和将士们回京。”小路子终于跑到城门,跑得气喘吁吁却难掩心中激动,喊声都在发抖。前一刻新皇是什么态度,这些守城兵自然是最清楚,突然间就让大开城门,实在很可疑。尽管如此,大家却都没过问什么,毕竟这些守城兵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早已对城门外那些将士们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却有一个人质疑,那就是把赌注全部押在单子隐身上的向阳。“皇上下令开城门?这怎么可能?”小路子将令牌一亮,“皇上令牌在此,耽误了将士们回京,谁担当得起?”这责任自然是没人敢当,已经有几个守城兵下楼去,准备大开城门。“等一下!”向阳大喊,盯着小路子手上的令牌。“你这手上的令牌一定是假的。”小路子冷哼一声,“敢质疑皇上的令牌,胆子不小。”向阳毕竟没有一官半职,说的话没人会听。只听厚重的吱呀声,城门已经缓缓开启。小路子站在城楼上,激动地望着单连城,高喊,“皇上有令,大开城门,迎晋王殿下和将士们回京。”这变故,不止向阳没有想到,就连燕军将士们都是没有想到的,明明前一刻,单子隐还提醒晋王只有一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了,这会儿就让回京了?瑟瑟风雪中,单连城立在马背上,目光望向城楼上,同时抬手一挥,将士们接受到指令,便朝着城门涌了过去。人群都在往城门内涌,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城门内冲了出来。她跑得那样急,生怕再晚一点,城门就又被关上了。外面的人成千上万,可她的眼里只有那一道立在马背上的英姿。向阳跑到城楼上,眼见局势已经不可控制,急得跳脚,却突然眼尖地在人流中认出了云七夕,大叫,“快关城门,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