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斯扬的痛苦

“首席，这是这位客户的全部资料，请您过目。”“嗯，你放在这里，待会儿我会详细看，等会儿你去吃饭的时候顺便帮我捎回来，我想吃什么，你应该知道。”“首席，您中午每次都是这样解决的，您都吃了这么多年了，您还没吃腻吗？我每次去那家酒店，每当我说要打包的时候他们都知道我要什么了，首席，您已经拼了那么多年了，您已经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您不要再这么拼命了，您的身体还是最要紧的。”助理先生苦口婆心的劝着，自从他结婚以后，本来沉默寡言的助理先生开始变得碎碎念起来，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谈，在他的面前更是越来越放的开了。“好了，除了吃那个，我不知道我还喜欢吃什么，你就照着我数的去做就好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生气了，发怒了。“好吧好吧，我走了。”助理先生刚走不久，有人又进来了，“我说斯扬啊，你能不能跟我去聚聚了，你都好几年不参加我们的聚会了，你可是把我们冷落了许久了，我们每次聚会都会喊你，可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们面子，今天，就是把你扛也要扛过去，我是带了任务过来的，如果不把你带回去，要死的可就是我了。”斯扬从办公桌内站起身，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到落地窗前，“李雨，为什么我眼前总会是闪现一些我从来没有简单过的景象，而且，也不是从我的视角去看的，最让我赶到吃惊的是，在我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会忽然的跳出另外一个声音让我应该这么做那么做，然后，鬼使神差的，我会完全按照心里的那个声音说的来做。很多大的客户都是这样被我拿下的，你说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李雨的神经忽然被拨动了一下，难道……“不会的了，是你想多了。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以来，你放纵过自己吗？让自己彻底放松过一次吗？没有吧，自从你受伤再次醒来之后你就拼命的工作，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工作上，什么事情都不管了，你都是中年的人了，你都已经过了30而立的年纪了，你都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私人生活着想过。你啊，就是压抑自己太久了，心里的很多想法你又不会跟别人倾诉，所以，才会出现一些幻觉。”李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不能让斯扬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然，他会伤害自己的也说不定。斯扬转过身，他的脸色满是疲惫，眼圈发黑，一副完全就没睡好的样子。看了都让人感觉到心疼。“自从我进入TND，从一个小职员开始做起的那一天，我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我什么欲求都被压抑了，我在严格的要求自己，我几乎是用生命在工作，直到我做到TND集团在亚太地区的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我还在努力，因为，职位越高我身上的责任就越重，就会有更多的人几乎是把他们的幸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更加不能放任自己。”李雨无奈的摇头叹息，“那你是要孤独终老吗？”斯扬忽然笑了，“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什么烦恼都没有，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就好了。”李雨忽然怒了，“你还说，你还觉得好？你的妹妹斯琪，现在是什么德行你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管管，你是她的哥哥，你有这个责任，可是，你在放任她的行为。”李雨揪着斯扬的衣襟，眼睛瞪着斯扬，好像很想把他痛扁一番。斯扬挑挑眉，他很想练练手了，于是，他主动出击，一拳打在李雨的右脸颊上。李雨邪佞的笑了笑，一脚踢中斯扬的腹部，“你把自己压抑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你担心，你只知道自己吃饱了不饿，你知不道别人整天在为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而自责。你的妹妹，她尽管不是你的亲妹妹，可是，她也是个人呢，她那么糟蹋自己，你为什么不制止，你还是个人吗！”李雨又一脚踢在斯扬的腿上。斯扬吃痛，一下跪倒在地，接着，他猛然一个飞腿，踢中了李雨的肩膀，“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跟你们一样，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个爱你们的老婆，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吗？可是，我的心是死的，是死的你明白吗，我不能接受任何人了，自从我失忆以来，都这么多年了，那个身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悠，虽然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可是我能感受得到她对我的爱，也能感觉到她的痛，我整晚整晚睡不着，因为我的脑海里全是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有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忘不了，我去找心理医生，可，他们说这是正常现象，是我的记忆。我的痛，又有几个人能知道！”斯扬说着，一拳打中李雨的胸膛，李雨又还回来，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都累了。“我累了，不打了，不打了。”李雨耍赖的坐在地板上就不动了，斯扬也停下来，紧接着就是从怀里抽出香烟，点上，刚送到嘴边又拿出来。如此反复了许久，最终，斯扬还是把香烟掐灭。“看到了吧，其实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是很想抽烟的，可，脑海里总是有个声音对我说着不能抽烟，不能抽烟，而我也不烦感，这么多年，我就是靠这个活过来的。”说完，斯扬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我也觉得我是个变态，竟然会被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左右了这么多年，7年，我美好时光都被消耗在这7年之内，我成功了事业，可是，我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很可笑吧？”李雨摇摇头“那说明你脑海里的人对你的影响很大，对你很重要。对了，你看到的那些景象都是什么？”斯扬笑了笑，“我说出来，你可能更觉得我是个变态了。”李雨摆摆手，“你说吧。”“我看到的是自己，一个背影，有时候我会回过身，我看到那张脸，是我自己。这个角度应该是别人看到的，而且，每当我的眼前浮现这个画面，我的心就会抽痛，喉咙里就像扎着一根针，很痛，可是，又说不出来。”李雨浑身一颤，难道，卓白把眼角膜给斯扬，她看到的景象会在斯扬的脑海里过滤吗？这怎么可能啊！“好了，今天，聚会我去，你先走吧，我换一下衣服就去，不然，我穿这么正式你们是要把我轰出来的。”李雨艰难的笑了笑了，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好，我先回去准备。”李雨走了，斯扬又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走到里面的小型卧室，找了一件暗灰色的休闲西装穿上。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确实苍老了许多啊。“斯扬，为自己而活吧，回家一趟吧，好好管教管教斯琪，让她做个好女孩儿。”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斯扬转身下楼。到了自己的专门停车场，他在发愁，到底该开那辆车子，跑车是不行了，那，就开着他的宝马X6吧，还算是保守一点的。到了李雨的家，今天的聚会是在这里举行的，李白、柯宇、李雨竟然还有严励成，不一会儿，斯祥跟助理先生也都到了，大家看到斯扬，心里都是一惊，就像见到什么怪物似的。“斯扬啊，你终于肯出来玩玩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么的想念你。”柯宇一开口，大家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这里，几乎都结婚了，而且，孩子都好几岁了。就拿李雨来说吧，孩子都快5岁了。李白的孩子也差不多4岁了，严励成的更就更大了，都6岁多了，助理先生的宝宝还算保守，还在妈妈的肚子里还不着急往外走。斯祥也正在谈着女朋友，准备结婚了，就只剩下斯扬了，这里，就他的年龄大吧，就他落后。大家都是拖家带口来的，看着大家有说有笑的，斯扬的心情糟透了。独自端着酒杯到客厅里找个角落坐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寂寞到底是一种多么害怕的东西，在你感觉不到它的时候，不知道它的厉害，一旦你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它会以极快的速度吞没你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一切心理防线。这会儿，斯扬独自一个人在喝闷酒，一杯不过瘾，干脆到酒柜拿来了一整瓶，这是多久了，即使是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他喝酒都不会超过3杯的，今天，他要破戒了。李白默默注视着斯扬的方向，他的落寞，李白能知道，他有时候有那个冲动，直接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折磨他这么多年的女人叫卓白，他的眼角膜也是她的，她现在是个瞎子，不知道一个人躲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可是，卓白杀死爷爷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如果他真的说了，他怕斯扬会把自己的眼睛活活戳瞎，他对她的恨，很深很深。“好了，老公，就让斯扬一个人静静吧，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了。”“嗯，我们去喝酒，什么事情，只要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