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八章 回忆

第二百八八章回忆在吃饭的时刻，其实每个人都有心事，叶正勋可能只是为了应付，而紫苏却很神神秘秘，至于紫苏的母亲兴许察觉出一些什么，不过她却在逃避着一些东西，总之叶正勋明白，这个家庭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住着几千万的豪宅，而别墅似乎就她一个人呆着，同样可以看得出来紫苏是很少来这个家的！正因为各有所思，吃饭期间有点小冷场，不过很快被紫苏打破了。“妈……你猜，叶子多大了？”“恩……应该也就是个24、25吧！”紫苏母亲重新审视叶正勋一番，带笑说，当然她也是保守估计叶正勋的年龄，因为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叶正勋，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成熟。“妈，你猜错了，他都是28岁的老头了！”紫苏那随便强加上去的年龄，让叶正勋很无语，“他比我大了10岁呢，找到我可是他的福气！”紫苏下巴微扬，有些得意道。“苏苏啊……男人嘛，比女人大点才好呢，大10岁不算大！你现在还小不知道，等过个几年就会明白了！”紫苏的母亲帮着叶正勋说话，这个女子似乎很期待她女儿紫苏身边有个男人照顾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联想到一些事件，包括那个灰色眼神的中年男子，叶正勋坚信，在紫苏身上有许多秘密。“妈，我知道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叶子他找到我这样一个女朋友，绝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我又聪明又漂亮，而且还人见人爱啊！”紫苏笑道，看似很灿烂，可叶正勋仍然能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那抹清凉，一切看透很多东西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18岁少女的眼中……吃过晚饭紫苏就说要走了，看得出她母亲很不舍。“难得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吗？”“妈，学校里还有事呢，我就不多呆了。”紫苏要走，她母亲便没有再挽留，让叶正勋和紫苏以后多回家来吃吃饭。紫苏说了句好的，就挽着叶正勋的胳膊，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家不属于她，而仅仅属于她母亲的家！紫苏走的时候并没有回头，相反脚步有些匆忙，可叶正勋还是回头看了几眼。他看见紫苏的母亲一直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两人，直到紫苏拦了辆出租车，拉着叶正勋上了车！夜就这样黑了下来，紫苏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叶正勋仍然没有多问紫苏家里的情况，更多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沉默的，沉默的应付着许多事情！“谢谢你！”紫苏说的，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真诚的。“不用谢，你不是说今天是你生日吗？刚才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份生日礼物吧！”“嗯！”紫苏点头，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那份精灵古怪，“你又要走了吗？”叶正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用沉默来默认，他要走，是注定要走的。“那……那我现在向你讨要我的第二个生日礼物！”叶正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一再提要求的女人，于是压低声音道：“你说！”“我想你请我吃凉皮！”紫苏微笑着，一脸的天真烂漫，而这样的神情才应该是这个少女应该拥有的。“凉皮？陕西凉皮吗？”叶正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在他的意识中，凉皮是陕西的一种地方特色小吃，一般在夜市这样的地方较多，价格很实惠，也就3块钱一碗，很多务工人员对这样经济实惠的小吃情有独钟。“是啊，就是那种！”叶正勋望着紫苏，这个总让他琢磨不透的少女，站立在冬日的冷风里，笑得有如一株清雅的蒲公英，散了一地的温暖，笑容的力量，总是惊人，能够融化寒冷，让人倍感亲切，说心里话，叶正勋喜欢看见紫苏笑起来的样子，至少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女的开心，而不是一味的忧郁和清凉……“可我不知道哪里有这种东西！”“我知道哪里有啊！”紫苏指挥着出租车司机往某条街头驶去，那条街头居住的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是北京这座城市相对底层的一个群体。“跟我来！”下车之后，紫苏突然拉住叶正勋的手，飞快的跑起来。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奔跑，叶正勋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一直以来，除了任务之外，那就是魔鬼训练，只有让自己身体能的潜能全部被激发，才能让自己在执行任务期间，有更多生存下来的机会……紫苏跑在前面，跑的很快，还不时回过头来催声道：“快点哦……你老了呢！”紫苏放肆的笑，笑得那么毫无章法，那么轻灵飞扬，她应该是太久没这样笑过了，特别渴望自己这样的笑声吧，而叶正勋也好久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笑声，放肆而飞扬，简单而纯粹……叶正勋的心豁然开心起来，任这个少女轻柔的拉着他的手，她那头秀发被风吹拂后，飘入叶正勋嗅觉范围内的味，少女的温馨使紫苏这时看上去像个天使。在任何一座城市中，总有相对破落的地方，不管是上海，还是北京，同样包括香港。紫苏拉着叶正勋跑了一小会，然后在一个路边摊位下停住，摊位旁边是一排小矮房，年代比较久远的，应该属于出租房一类！来到这里时，紫苏似乎很快乐，她清脆地叫唤老板娘，要2份凉皮。“紫苏？是你吗？”老板娘是个大约50的妇女，飘着一脸亲切的小雀斑，微胖，穿着蓝色碎花的布衣。“是啊，张婶！我带我朋友来吃你家的凉皮。”老板娘一下子注视到叶正勋。“哦，坐啊年青人！”她亲切的招呼，象山间的向日葵一样咧着嘴，很真实和亲切，没有城市间那种势利眼和浮华之态……紫苏很随意的找了条小凳子坐下了，叶正勋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很快老板娘就盛了满满两大份凉皮过来。叶正勋没吃，因为两人是刚刚吃过晚饭的，而且叶正勋还吃的特多。紫苏开始吃了，她一口一口，吃的很香，比在她母亲的家中还有胃口，很快就见底了，然后嬉笑着说：还要。“张婶，你们家的凉虾还这么好吃呐！我还要一碗。”“哈哈，好吃吧！那你可以经常来吃嘛，好多年没看见你了……对了，你妈还好吗？”“恩，还是老样子。”说完紫苏又开始吃，低着头很认真。“你对这里好像很熟！”叶正勋问道，天气已经越来越冷，望着穿着单薄的紫苏，叶正勋觉得不适合在露天上多呆。“是啊！小时候我就在这里长大的。”紫苏抬起头，用手指了指，“你看那边，第三间屋，以前我一直住在这里的！房子是租来的，我呢……就是吃张婶的凉皮长大的……呵呵！”紫苏说，对老板娘一笑，随即又埋下头。“难怪了……”叶正勋想起了自己的家，家中的父母，还有儿时的玩伴，可因为自己的身份，此刻的他，和过去好遥远，遥远的还包括记忆！“北京变的好快，人也变的好快，不过凉皮却没变过，还是以前的味道！”紫苏悠悠地说，回忆是一种清凉，忧伤再次在空中划过……“小时候，家里很穷，我从小就没父亲，母亲带我到十岁，我记得我每天放学回来，必然要吃一碗凉皮，那时母亲拿家里最大的碗，在这里买，但还是不够我吃呐！”紫苏一直在回忆着。“后来呢？”“后来……后来我妈跟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再后来我们就跟着有钱了，搬了家……然后就再没吃过张婶的凉皮了。”“你那么喜欢吃，我再多帮你叫几碗就好了。”“嗯，那样会把张婶吃垮的，她一定不会收我们的钱。”紫苏张大漂亮的眼睛，认真的说，不知何时，叶正勋被紫苏勾起了太多的过往，这种忧伤是慢慢的，慢慢的渗透心脏，然后会想起，想起过去的很多东西。很多人，很多事，要离开北京，离开龙腾部队，这是否意味着，自己能有新的生活呢？无法确定，只能先慢慢走下去！望着面前的少女，叶正勋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向来不是一个很能安慰人的男子！“我妈……活不过明年了。”这个声音从尽在眼前的紫苏口中蹦出，却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她猛的一句话，像一排海浪般袭来，让叶正勋都有些措手不及。紫苏说完这句话，抬头望着天，咬着柔唇喃喃道：“小的时候，我要哭的时候，就会抬头看着天，那样泪水就不会流出来，因为我可以咽进肚子里去！”天色清凉，没有月光，像是要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