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潘红升咧嘴一笑:“我想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再会喽……”牛力耕气得脸都白了,但他又不敢挂掉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对方正在响亮的问候他祖宗十八代,而他只能“是是是”的应声虫般的附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潘红升已经不见了踪影。当时牛力耕就一巴掌给了身边的武警大队长:“你是干什么吃的?人哪?!”大队长当着自己的众多官兵受了侮辱顿时觉得面子拉不开,但他还是忍住气压低声音问道:“牛政委,您这样做不大合适吧……我好歹也是个大队长,当着这么多官兵战士的面……”“去你的大队长!还跟我在这里装上了!就你?你怎么当上的大队长?你忘了?不是你当年大半夜到我家敲门的时候了?连你也在这里跟我装?跟我装是吧?”牛力耕刚刚被省武装部的领导暴骂一通,他喜欢性施展移花接木把脾气发泄到手下头上,但却忘了此时此刻的情势。武警大队长的脸越憋越红,但这个汉子却没有把脾气发出来,他把怨毒深深的埋到心里。说实话这个牛力耕当初是提拔过他,但他也给其送过不菲的辛苦费,而这几年牛力耕大事小事做的越来越出格,他心里早有谱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怎么认识省武装部的领导,但他有一点非常肯定:这个人肯定不好惹也惹不起!牛力耕这回惹上了硬茬子了!自己若是再跟着这个二百五瞎胡闹,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这些年牛星的横行霸道,很多时候都是借助着武警大队的武力,不论是商人,居民,还是其他帮会满腹怨言,一般的平头百姓倒还罢了,他们没什么力量和财力,但商人和其他帮会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商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对牛氏叔侄恨之入骨!若不是他身居高位早就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了。牛力耕骂了一通之后气也消了,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要是搁在平时他会好言安抚下属几句,但现在的侄子尸体还在上面挂着,真的没顾上虚伪一回。这位武警大队长倒也是真俊杰,硬是憋着气伺候着把尸体收下来,处理安抚受伤的武警。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位武警大队长直接去了省武装部,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汇报给了上级领导。生武装部的领导中原本对牛力耕的处理很犹豫,因为有些人跟他有些利益关系,虽然潘红升跟老爷子那个身为高级军官的部下打了招呼,但处理起来还是不怎么痛快。上边虽然来头大压力紧,但是利益驱使还是会使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的,他们试图把大事化小,先按照惯例把牛力耕贬下去调到别的地方挂职;风声过去之后再官复原职。但是他们的太极拳还没亮出招式就被这个意外的变故打乱了分寸。这个武警大队长的反戈,使得一切争议都变得有些扯淡了。牛力耕被双规,撤销党内党外一切职务职权,暂时收押起来。省武装部的某些领导有些不安了,疯狗会乱咬人的,自己已经没法保得住这个人。几天后……贺明市的商业街广场上有大背投的电视,有很多周末带着孩子来玩的居民围成一片,悠闲的观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突然线条明快的动画片猛的切换了,一个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新闻播报员出现在大家面前,广场上顿时响起一阵埋怨声。“现在播报一通本市新闻,今天清晨六点钟;前市武装部政委牛力耕在拘留所被发现自缢身亡,经法医验证,属于自杀……”“这孙子!总算死了!”居民中爆发出一阵喧闹声,广场上叽叽喳喳乱作一团,之前其乐融融观看节目的气氛一下子乱掉了。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子身子微微颤抖着,摸出电话说道:“媳妇,带着孩子回来吧,没事了。”潘红升干净利索的帮助廖凡解决了贺明市的绊脚石,却并不开心。廖凡的手下能征善战是不假,在之前种种以寡敌众的情况下都可以奋勇拼杀并且忠心不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些人都很不情愿做正行。这是目前他最担心的问题,现在的关键不是外部环境,而是内部的整合。转正之后,如何给这几百人一个安置?安置了之后,谁能保证还会不会再有杀伐?在课堂上他一直在走神,甚至不知道在上什么课。一直等到身边同窗都走干净了才回过神来。此时讲台上坐着一个长鬓角的男人,穿着一双很拉风的小牛皮皮靴,长的颇为俊俏。长鬓角男人见潘红升正在打量自己,轻蔑的淡淡一笑从讲台上挪开屁股走了过来……潘红升飞快的站了起来,径直朝男子快步走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长鬓角男子见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摆了一个倨傲的架势等待,但潘红升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其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赶不上食堂开饭了。在潘红升流连忘返了学校附近的几家菜馆之后沮丧地发现,其实还是食堂里的饭菜方便并且还算干净,在那些酒店饭别看装潢的挺骚包其实什么正经玩意没有,让他拍个黄瓜都得拉开架势捣鼓半小时,作为下午接茬就有课的人来说真是等不起耗不起。其实很多大饭店的模式都不适合正经的吃饭,人多暴座不说,还要人等菜;跟食堂那种菜等人的环境截然不同。再者说潘红升自从自己卖了别墅,跟同宿舍的几位交流见面的时间骤然缩减,只有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凑在一起鬼扯淡一会讲两个黄色笑话,兄弟们才显得不生分。“站住!”见潘红升把自己当空气,长鬓角有些愠怒:“你就是潘红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