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辈

“哦，叔叔您太客气了……”潘红升抿着嘴唇，在辰己父母的盛情款待下有些不好意思。在吃饭时的谈话中潘红升了解到了辰己的父亲只是一名国企的中层小干部，月薪不过三千上下，母亲开着一个小服装店面，月营业额也不过是五千上下。这一家人的收入在京城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吧，况且辰己母亲的服装店收入又不稳定；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居然还有经济实力养保姆，看来应该是有些家底。“给父亲端过饭去了吗？”辰己的母亲微微趸眉：“他老人家也真是怪的拉，总是不出来跟咱们一起吃……”辰己父亲淡淡一笑：“他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不要在背后议论他，他听的到的。”这句话触动了潘红升，他这才想起自己此次来访的真正目的。立刻顺势问道：“他为什么不来跟大家一起吃饭？”“辰己他爷爷年事已高，并且双腿在战争年代受过重伤脸上还有伤疤，所以不愿意出来见人……呵呵，小朋友多吃菜，吃菜吃菜！”虽然辰己的父亲一副平庸懦弱的模样，但潘红升细心的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中气沉稳，双眼神光内敛，绝对不是寻常角色！内气充沛者，中气足声音洪亮有震撼力，虽然辰己父亲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内气，但还是被潘红升发现了蛛丝马迹。不光是辰己的父亲非寻常角色，连他那个貌似娇弱的母亲也是脚步始终带着八卦拳中的玄字步的影子，一看就是练家子！这可是匪夷所思了，既然夫妇两人都是高手，为什么不传授给自己的孩子一星半点以供防身？还要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这样受气？虽然只是粗粗的估算，潘红升预计两人的实力至少胜过张博文！这顿饭做的很可口很丰盛很可口，但潘红升却吃得有些艰难。他心里不断的揣测着这家人的真实身份和背景。毫无疑问，辰己的爷爷就是这虎头徽章的主人！潘红升真的很想去看看这位不比老爷子逊色多少的人物，但苦于没有理由。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但潘红升可以肯定这些人与世无争的态度并不是装出来的。潘红升吃的差不多，见始终没有机会去面见里屋的那位前辈，只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叔叔阿姨，我吃好了，学校明天还有助教课，我回去后还得准备，得先走了……”“哦！居然被选为助教！还是一年级生就被选为助教！不简单啊！”辰己妈妈立刻白了儿子一眼：“哎幺，你瞧瞧人家啊，跟你一样的岁数啊，怎么就差距这么大那？好好跟人家学学！”“妈，我吃完了。”辰己推开碗就要往外走，却被自己的父亲叫住。“先去看看你爷爷！今天还没给他捶背吧？”辰己的父亲脸上和蔼的笑不见了：“还需要我天天提醒你吗？他老人家就喜欢孙子给自己捶背，你给我用心点！不要再跟上次那样敷衍了事！”“晚辈也去打个招呼吧……”潘红升顺杆子就往上爬笑着说道：“做晚辈的来做客，不跟家里的长辈打招呼就走，好像不大合礼数。”“哦，是这样子啊……”辰己父亲就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似地，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好，年轻仔懂礼貌，真好……”辰己带着潘红升走进里屋，只见里屋面积不小，屋里比外面更加古色古香，屋内最抢眼的就是正中央摆着的那个巨大的屏风。屏风是黄色的，上面是张大千的老虎。虽然这画百分百是临摹的，但屏风的质地却不俗，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摆件。“怎么？多了个人？”屏风后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就像是金属摩擦瓷器：“谁跟你一起来的？！”潘红升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中带着警惕，心里不由得一惊：莫非……对方也是小圆满境界的高手？只有步入小圆满境界者，才可以瞬间读出附近强者的内气。“爷爷，这是我的同学，来咱们家吃饭，顺道跟您打个招呼……”辰己没精打采的说道：“我来给您捶背了，您今天腿没有疼吧？”“呵呵，是这样子啊……我孙子也能认识这种朋友，请问这位小同学，真的只是来给我这把老骨头打个招呼吗？”说完突然屏风被一股子劲风吹倒！一个身材胖大的老人猛的出现在潘红升面前！老人长的粗眉大眼，脸庞宽阔下巴上满是又硬又短的络腮胡子。他那双眼睛尤其有神，盯着潘红升似乎要射出光线来。“爷爷，您下床了？！”辰己十分吃惊：“您怎么了？”在他的记忆中，爷爷自打他出生就一直在**躺着，除了自己三岁那年被一只野狗追咬爷爷忽的出现一脚踹死狗救了他那次之外，从来没下过床！他一直说自己的腿脚不好身体不好，不能走动。但是他每天吃的食物比辰己这样的年轻人还要多三倍。看到爷爷再次下床，辰己感到自己脑门上的筋突突的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小子，你好像身上有伤啊！”辰己爷爷瞪着大牛眼盯着潘红升问道：“你这是跟北疆的那些疯子交手了？”“前辈！您怎么知道？”潘红升愣住了：这件事百转千折自己就是面对面说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地，他怎么一眼就看出了倪端？“会使用这种恶毒功法的，只有北疆的那些家伙！”辰己爷爷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既然能中招之后还这样生龙活虎，只不过是内气受了点限制，真是不简单！后生可畏！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这一点啊！敢问你是受何人指点？能教出这种学生的十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估计我也认识！”潘红升没说什么，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徽章。“啊！老龙？”对方立刻上前几步握住潘红升的手：“你是……”“没错，我想前辈也是吧？”潘红升看看辰己：“能拿到这种徽章的，应该是功勋极高的将领！”“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着过点普通人的小日子，享受天伦之乐……”辰己爷爷脸上一片暖洋洋的笑容：“不要笑话老朽胸无大志，不能像你爷爷般一把岁数还为世人操劳效力，我已经累了……辰己，你先出去会，我有事跟你同学谈谈……”“其实这种生活也很好啊！”潘红升看着一脸茫然走出门的辰己笑着问道：“所以您才不准儿子儿媳教授孙子武功？这可需要很大魄力啊！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充满危险的，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就没事的。”“我知道……”辰己的爷爷叹了口气：“我年轻时也是年少气盛，我以为自己拳头硬没人可以欺负我，到最后才明白……有时候吃点小亏并不是什么大事，练拳终为拳下死，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一生一路走来浑身伤痕累累苦不堪言，我本以为自己活得潇洒自在没有什么遗憾，但……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被仇家害死，仅剩这个资质最差的跟着我在这里隐姓埋名安然度日，我已经想通了，什么是幸福？好好的过日子享受清闲无忧的生活，就是最大的福气！我为了大家操劳了不知道多少年，当年跟着你家老爷子南征北战……现在也该歇歇脚了……”“容小辈说一句，您把虎头徽章给孙子当项链，这可是暴露行踪的大忌啊，”潘红升实实在在的说道：“既然我可以找到您，那您的仇家也可以找到！要多注意这种细节哦。”“什么？我孙子把我的虎头徽章拿去做链坠？蠢货！”辰己爷爷气的大喝一声：“辰己！你小子给我死进来，哼！待会再收拾他！！”潘红升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得徒弟屁股遭殃，立刻劝道：“小孩子不懂事的，其实您也不要这么谨慎，辰己会一点武艺也不算什么，世事无绝对！”“哎，学了武功会去干吗？恃强凌弱，要不就混入地下世界跟那些渣滓为伍！拥有力量却不知道正确使用力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个什么都看开的老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某些有权的有钱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忘了自己骨头几两轻几两重了！惯得自己的孩子一个个目无法纪无法无天，那是对孩子好？那是害了孩子！那些人都不配为人父母！”“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人现在到处都是，如果您的孙子有一天遇到了他们，该怎么般？”潘红升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时候那些人真的会因为您的忍让而作罢？吃亏是小，没准不知怎么的命就没了！再说您孙子的脾气，一点都不像那种可以忍气吞声过日子的人，您这样做不仅让他安全不了，只会让他遇到危险时更加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