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波当时穷成那样,就差卖闺女了。那个小眼睛的女人听了悻悻骂道:“这个缺德的玩意!居然连这件事都在骗我!房子居然都不是他的!请问您有他的住址吗?老先生?”潘红升不由的佩服这个女人脸色变得如此之快,从刚才的怒容满面一下子又变成热情奔放,眉眼间的那股子勾魂劲又上来了。但在女人身上吃过大亏的苏海波自然不会再搭理她,冷冷的说道:“我们不知道,房客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我只管收房租。”潘红升也趁势上前笑着劝道:“您还是请回吧,到别处找找吧……”但那个女人一动不动,突然叹了口气身子软软的靠在门框上,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怎么回事这是……”苏雅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还愣着?!快过来帮把手!”潘红升和苏海波都被这意外到来的女人搞得方寸大乱,七手八脚的将其抬到了沙发上。很显然这女人的反应有很大的表演成分,但当着苏雅苏雪的两个男人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忙里忙外,端茶递水。小鼻子小眼的女人躺在自己躺了无数次的沙发上,轻声的哼哼着……苏雅苏雪到底是女人心肠软,居然连他这般明显这般拙略的演技都没识破,苏雅还体贴的给她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下面,对方半睁半闭的眼睛很配合的抬起头来,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苏海波突然对着潘红升抖抖眉毛,随后转身去了院子里。潘红升心领神会的跟了出去,苏海波递过来一根四块五的“白沙”,他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这种烟就是他上学时的最爱,当年的苏海波应该是不屑一顾!但时过变迁,没想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间,这个曾经的主人居然拿这种烟来发给他。一股子久别重逢的粗粝烟草味道袭来,让潘红升不由的想起了那些草长莺飞的岁月,曾经的他为了这么一根烟偷偷藏在鞋子里几张小钞,还要冒着被老爷子痛扁一顿的危险。但这个时候他没兴趣再长吁短叹了,屋里还躺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对方不知道什么目的什么心思,在女人身上吃过亏的他真有点隐隐的后怕。苏海波满脸的歉疚:“小潘,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没想到会搞成这样……”“这跟您没什么关系,别这样说。”潘红升咳嗽一声吐了口烟圈,这白沙粗粝的味道好久没有体会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苏海波接下来没有说话,但他心里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怎么把这个女人弄走才是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这女的肯定还以为那个什么徐良住在这里,否则的话不会赖着不走……这可怎么办?咱们该怎么让她相信?”苏海波闷了半晌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真是没想到,要替不认识的家伙擦屁股。你有点子吗?”“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呆太久,知道我们跟那个徐良毫无关系之后应该自己会走吧?”潘红升擦把汗帮苏海波点着了烟,顺势把一张卡递了过去:“一点钱,先拿着用。”“你这是干什么?!”苏海波就像是被毒蝎蛰了一下似地:“我自己有钱!心领了!”“行了!”潘红升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把卡塞到对方手中:“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在苏雅苏雪面前,你不至于太窘迫,谁都有为难的时候,不是吗?我过去不也一样嘛,从您这里赚的工资都要交老爷子一大半……搞得自己捡烟头吸……”苏海波被他这句坦诚的,体己的话搞得一愣,尴尬的一笑。毕竟两人不时同一代人,潘红升这种哥们般的腔调让颇有些不适应,但他能感到对方的这种诚意。就冲着对方这种态度,他都不好意在说什么,潘红升不仅让他能够放心大胆的走在大街上不用担心被债主围堵,还让他在苏雅苏雪面前护住了最后一丝遮羞布,抱住了最后一丝父亲的尊严。虽然产生了点小意外,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女人躺在沙发上煞风景,毕竟让姐妹花一了心愿。两人抽着劣质的烟草,在外面吞云吐雾,顺着窗户往里望去……此时沙发上个女人已经坐了起来,哼哼唧唧的跟两姐妹攀谈起来。苏雪这种大大咧咧的家伙嘴上没把门的,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是白费心机,那个徐良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甚至没有告诉她有效的联系方式。这个小鼻子小眼的女人像个气球般瘪了,绝望的哭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跟那个男人之前,就没搞清他是干什么的?”苏雅有些不耐烦了,她毕竟比苏雪心细一些,发现这个女人脚脖子上都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怎么正派的女孩。心灰意冷的女人正欲离开,好心的苏雪却邀请她一起出去吃东西,原本也许只是客套话,谁知道女人却一口答应了。于是潘红升开车带着苏家姐妹,苏家姐妹的父亲,外加一个来路不明素未平生的女人上路了;这种尴尬的组合让他很不自在。“你们想吃点什么?去红怡的酒店里吃不是最好吗?”潘红升心里还在担心逃走的宦小静是否还会袭击,尽量不想去别的地方用餐。在外用餐是最容易遭受袭击的行为,对方可以在饭菜里,可以在饭店的卫生间里或是堵你或是挟.持你的亲眷,一旦发生意外是很危险很麻烦的。“去我们学校们口那家餐馆吧!那里做的冰岛豆腐我现在还想起来就流口水!”苏雪这丫头虽然考试的时候忘这忘那,但对于没事却是过目不忘。“好吧,那家餐厅叫福源记吧?”苏雅也点点头转而问那个女人:“您吃的方面没有什么禁忌吧?”苏雅这句话问得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想的也很周到;因为有很多时候不知道对方的民族习惯会闹出误会。“没事,我吃什么都行!”那小鼻子小眼的女人勉强笑笑,看来被徐良甩掉这件事还让她心里极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