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锁链

“咳咳！我是说你上课不要鼓捣手机！”秃头老师怒了，因为潘红升这么一说话，他不得不把聚焦在班花胸口的目光收回来，一种欲.望得不到释放后的压抑愤懑发泄出来：“你站起来，把桌洞里的东西拿出来！”潘红升笑笑，这个老师的所有行径，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慌不忙的把桌洞里的东西统统拿了出来：有用过的草稿纸，有喝空后的饮料瓶子，还有不知道哪个**丝女生丢弃在这里的卫生巾外包装。当卫生巾包装纸出现在桌上时，哄堂大笑！所有的男生女生都笑作一团，女生的笑声尤其尖锐刺耳，肆无忌惮。或许丢弃这包装纸的主人就在其中。秃顶脸憋得通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把这破玩意拿出来干什么？”“您不是说让我把东西都拿出来？”潘红升好久没有进行这种低龄对话了，感到有点好笑：“您倒是说明白啊，到底是拿还是不拿？”“你叫什么名字？放学后留堂！”这是秃顶仅有的一招，不过很少对男学生使用。潘红升笑了，说实话他是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见到这么没水准的老师，一般来说大学里的老师谁管你课下的事情？上课的时候给点面子不折腾就谢天谢地了。“不好意思，老师。”潘红升不急不躁：“我下课后事情很多，还要参加社团活动，还有私人的事情需要解决，不是不尊重您，但这种事情真的没法帮你。”秃顶气的手指都有点哆嗦：“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还像个学生吗？”“整节课都在偷瞄女生三围，您还像个老师吗？”潘红升终于憋不住跟他起了直接冲突。多日以来的疲劳缺乏睡眠，他有点小暴躁，像这种话一般他绝对说不出口的，今天却朗朗上口：“别以为偷窥就不是性骚扰了！”“你……你……”秃头见自己的行径被戳穿，气急败坏的指着潘红升比划一阵子，拂袖而去！此时下课铃响了，潘红升头也不回，在一片啧啧的“牛.逼！”“汉子”之类的赞叹声中消失了。其实回头一想，今天做的这个事儿有点傻乎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潘红升心里一个劲的有种躁动的情绪。这种情绪只要一回到课堂，一走进教室就会有感应，就会回忆起来。恍惚间他总是想起自己身边曾经有个身穿职业装，一脸严肃又带着点叛逆的女老师。他不知道在自己的幻觉中扮演女主角的，到底是许舒还是孙茜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杨雅琪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肩膀：“有心事？”“没事。”潘红升心微微有些触动，但这个女人不是他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你最好去跟教导主任解释一下，那个老秃已经去告你刁状了！”杨雅琪忧心忡忡的说道：“毕竟是老师，还是这么大年纪的老教师，你这样当众让他下不来台，学校那边一定会处理你的！”“处理？”潘红升冷笑一声：“好吧，把我开除了才好！”说罢一纵身从操场栏杆上翻过，心里那股子暴躁的劲头随着距离学校越来越远开始变得平淡起来……终究还是忘不了她。潘红升坐在学校边自己的酒吧里，默默看着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个号码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拨通了，那可爱的头像已经变成灰色。不知道许舒最近怎么样了，原以为自己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解决与她之间的问题，但……对于潘红升来说，有些时候自己真的无法控制事情的走向，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些人，比如许岩石。闷闷的在酒吧喝上几杯小酒，却听到隔壁有人叫叫嚷嚷：“老子没醉！少推我！”他好奇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深情枯槁的男子满脸通红，正在和酒吧的几个服务生推搡着。这个人的样子颇有些眼熟，他想了又想，这不正是那天在海王宫酒吧遇到的人？虽然阿强极力的为这些人掩饰，但潘红升看得出来，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朋友和故交，只是碍于自己手下的面子不愿意戳穿；再说自己忙的很，根本没时间跟这些小角色浪费时间。对方跟保安推推搡搡，一个站立不稳正好趴在了他的桌子上。“嘿，又见面了！”潘红升若无其事的打了个招呼，对方却是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撞翻了吧台的一大堆酒杯。“抓住他！”恼怒的服务员和保安们一拥而上将其制服，却只见潘红升轻轻摆手：“放开他。”保安和服务员都认识潘红升，立刻点点头往后退去。看着近在咫尺的潘红升，小耿突然苦笑起来，笑个不停：“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一条烂命，你要就拿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潘红升打个指响：“再来个杯子。”小耿坐在了潘红升对面，两只眼睛红肿的就像是桃子，但身子依旧在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他回去后才知道自己当天晚上搞得乌龙事件其实救了自己的命。有时候人们会犯一些低级错误，但有些错误会弄巧成拙。有一名英国乘客因为计程车坏了没赶上飞机，结果那架飞机堕海了；有个美国探险家滑了一跤伤了膝盖使得自己没能按计划登上顶峰，结果当夜那座山就发生了雪崩，幸免于难。现在想想，当晚自己没能跟潘红升对上位，真是件幸运的事情。但是自己捡了一条命又如何？现在工作没了，尊严扫地，像他这种除了打人挨打什么都不会的人，能做什么？本来阿强打算给他安排个工作，但小耿哪里有脸面去？面对昔日对手的怜悯他更加无地自容。有些时候宽容和怜悯比攻击和讥讽更能摧残人的自尊，让人失去努力的动力。“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潘红升已经看出了点倪端，但笑容依然和气：“有事就说出来吧兄弟，这样会让你感觉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