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詹继东而言,这个春节是詹继东过得最为苦闷的,他花费了极大的心思想要从贝湖这个圈圈中跳出去,曾经也看到曙光就在面前,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不,应该是极度的沮丧和愤懑,他被那帮京城的家伙给耍了,可就算是被耍了,他还不敢吭声,只能哑巴吃黄连。调走没戏,这一次贝湖省内的人事调整他也仅仅只能做壁上观,更让他忧心的是和京城罗志林那帮人弄出的那些东西别出什么篓子。每一次人事调整的关键时候,身在体制中,每一次人事的变动就是一次激烈的碰撞都不亚于一场战役一般残酷,可以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是各自竭尽可能,包括谁都会盯着对方那些不干净的地方。罗志林等人虽然在捞钱方面也算是个中老手,但难免没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还得要处理干净。被人摆了一道,还要给人擦屁*股,这要有多窝心就有多窝心,詹继东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实在是太坏,可他却还是必须要去处理,不然一旦出纰漏就会牵扯到他,那些事他在让办公厅的姜敏赫在帮着揩屁*股。这样的事情旁人通常是让秘书之类的人去做,但詹继东很清楚,那看似最保险,实际是最危险的,因为目标太大了。而姜敏赫,是他一直布置的一枚闲棋,目的就是关键的时候大用。詹继东心里浮上杂七杂八的想法。西原的夜景是很有特色的,虽不及香港、澳门那么缤纷多姿。但在中部。它也算数一数二。看着外面的景色,詹继东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有些事情似乎已不再折磨他,至少,心里那份紧张或后怕没了。急火攻心,他嘲笑了句自己,这年头,大棚把季节搞乱。关系把程序搞乱,级别把能力搞乱,金钱把官场搞乱,手机把家庭搞乱。这年头,苦干实干,做给天看;东混西混,一帆风顺;任劳任怨,永难如愿;会捧会献,杰出贡献;尽职尽责,多遭职责;推脱栽赃。邀功领赏。这年头,接听电话声音渐渐小。对方是领导;声音渐渐大,对方是部下;一听就发燥,对方拨错号;笑的不停歇,准是女同学;半天哼一下,老婆在训话;悄悄避开人,对方是情人……詹继东胡思乱想中姜敏赫很快到了。“放心吧,书记,我会按您的指示把这事办好。”姜敏赫说话的口气毕恭毕敬,他在表决心。詹继东要的不是决心,他要见行动。“敏赫啊,这事关乎到全局,你掂量着办吧。”詹继东模棱两可给了姜敏赫一句,他在“全局”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他相信姜敏赫不会傻到连“全局”也不懂。姜敏赫果然聪明,又说了几句,才告辞而去,詹继东又把秘书叫了进来吩咐了一番,秘书道:“老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秘书显然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有点着急。老板?詹继东憎恶这种称呼,当下黑下脸,省里就是省里,不是市,也不是县,在县上称县长老板,他可能高兴得咧嘴,但这样称呼一个省委副书记,就是太没有原则了,对于称呼或者被称呼者都是如此。“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詹继东口气很冲地警告了一句秘书。看到秘书一下脸色都变了,詹继东这才缓和了神情又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直到让秘书感觉到他这是对最贴心之人所讲的才住了口。看着秘书离开,詹继东之前稍微好一点的心情又恶劣起来了,自己身边,怎么尽是这种货色呢,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詹继东突然忧心忡忡。一个人政治生命的变故或终结,往往不是来自你个人的不谨慎,不成熟,你身边的人,你提携了的下属,都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地成为杀手!詹继东庆幸自己没用他而是用姜敏赫去办哪些事情……————————而此时的姜敏赫也是想法多多。受官本位思想的影响,国人从古至今历来崇尚学而优则仕,尤其是在广大农村,更是把子女能够跳出龙门,步入仕途视作光宗耀祖的大事。而单一制的国家结构,又决定了官场永远是金字塔状的,在这样一座金字塔的顶上只有一颗耀眼的明珠,其他都是这个金字塔的垫脚石。每块垫脚石虽然位置不同,各有其应有的作用,但都不可或缺。因此,身在官场必须认清这个现实,给自己定好位,脚踏实地干好眼前的事,经营好政绩,盘活人脉关系,做好寻求攀登云梯的准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样,一旦机会来了,才有可能脱颖面出。如果只顾低头拉车,不管抬头看路,或者好高骛远,一味心思地投机钻营,即使机会来了,也很难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姜敏赫虽然身在官场多年,在省委办公厅一处一步步成长起来,虽然占领着有利地形,也能看到自身的政治价值,但真正要嫩称得上政治价值,那还得有人看重,可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伯乐,就谈不上利用自己的政治价值经络自己的势力范围,前没有宽阔的大道,后没有坚实的靠山,甚至连一点小事都摆不平,还能干什么大事。后来,多亏詹继东在省委说了句话解决了正处级的问题。这次换届,姜敏赫想谋个副市长的差事干干,如果能到那样的位置,立足本职,安心工作,开动脑筋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再有詹书记提携,闹好了说不定还真能向上爬。官在仕途谁都想发展,官升一级,从官面上讲,会有一个展示才华,建功立业的更大的平台,在自己人生的路上留下浓妆重彩的一笔。往私里说,可以更加人前显贵,门庭若市,增加自己的含金量。但是这一切都得看詹书记的,只有牢牢抓住这条大腿,这一次他才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