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很清楚,他和周书明一直存在不少分歧和差异。虽然如此,虽然两人搭班子一直都有些磕磕碰碰,但是在两人小心翼翼的维护下,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这么久来一直保护得很好。无论是刻意想破坏这层关系的詹继东,还是有些好斗的金道申,都未能把这层关系彻底撕破,特别是在最近,在这一点上双方都是很有默契,但是这一次,却是观念的冲突,而且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沟通说服,因为焦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省里必须要尽快拿出一个说法出来……常委会上的分歧,杨启成自然是知道的,他杨劲不认为赵国栋可以在这一局上赢得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凌正周书明和陆政东之间脆弱的平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朦胧,但是一旦揭下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双方的沟整深不可测。先天的不信任感依然充斥。随时可能因为一个双方都无法妥协的观点上对立,这一次便是如此。杨启成一时间也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内心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应该说从感情上来说,他支持焦云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探索,既然是探索,这中间出现问题就难免,因此他也是不赞成处理杨刘广的。甚至对于杨刘广以及焦云有些敬佩。但是从理智上来说,杨刘广做事有些太猛了,一个老资格的市委书记,以焦云目前展态势,如果他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不动声色的稳扎稳打。即便不能像陆政东那样一飞冲天。至少也可以凭借资历积累两三年后走上一个更为重要的位置。比如副省长之类的位置。不过随即杨启成就暗暗一摇头,那样或许杨刘广就不是杨刘广了,常委会上常委们的发言,杨启成想了好几遍,提出的质疑和问题的,主要都集中在两点上,那就是这样做媒体会更变本加厉的针对贝湖,针对焦云。其二是舆情凶凶,这样做没法给公众一个交代。还有一个更为隐形却更为**的问题杨启成相信很多人都注意到甚至更为忌惮,却又无法言出口的问题,那就是如果这样做,会不会是没有和上面保持一致?这符合不符合中央的意图?杨启成不知道陆政东对于这一点是如何看待的,他不相信陆政东看不到这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点甚至可能会比前两点更为微妙而复杂,前两者只能说是从基础角度上来考虑,而后者就涉及到是否具有政治头脑和大局观了。就陆政东而言。无论怎么也不可能和所谓政治头脑和大局观对立起来。杨启成虽然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但陆政东既然没有向他谈及此事。这些疑惑也就只能想想,却是不能问及……——————————“这一次咱们怕是有大麻烦了。”向东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看不出什么,但是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掌心摩擦着,这是他有些紧张的表现,一般人并不清楚他这个特点,但是杨刘广很清楚,这是向东流紧张的流露。而这样的流露,他也是第二次见到、“不是有大麻烦,而是有天大的麻烦。”杨刘广表情似乎很轻松,但是也有一点说不出迷惘似的,似乎还有一点下了决心之后的轻松,“不管怎么样,我也无怨无悔。只是可惜医改试点才刚提出来,恐怕就会胎死腹中了,觉得有那么一点遗憾。”向东流略一沉吟,他注意到陆政东神情变化,似乎并不太在意焦点访谈曝光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一般,这让他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医改虽然是以竟陵区的名义拿出来,其实也就是代表着焦云的一个政治主张和观点,杨刘广之前也做过一些别人没做的,但都不能和这相提并论。这和之前杨刘广所做的那些还是有却别的,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杨刘广第一次在省级政治版图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也标志着他已经开始有了相对**的政治观点和看法。“不干事或者做撞钟和尚,那不会犯错误,只要是干事的人,难免都会犯错误。”平常语言简洁的向东流这话说得有些绕,也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如果因为做事情犯了一点小错误就一棍子打死,那还有谁敢真正干点事情?”“呵呵,怎么有些沉不住气了?”杨刘广歪着头笑了起来,向东流虽然表面上很沉稳淡定,但是他却知道向东流有些上火。“那倒也不是,干啥事儿那肯定都有不同意见,咱们有思想准备,不怕有意见,有过则改嘛,可总不能啥也不说就一棒子打死吧?”向东流被杨刘广一刺,倒是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儿着相了,但是他不能不着相,医改的事情他也是出力不少,他当然相当看重,觉得不甘心。事实上杨刘广比向东流更不甘心,国内经济发展起来,但是社会事业距离还很远,怎样做到经济发展和社会事业发展相适应,让普通群众享受到与之相匹配的好处,这是国家需要作出尝试和努力的。这也是他之所以思考再三之后决定在医疗改革试点上做章的原因。唯有医疗改革才算得上是涉及千家万户,尤其是中低收入阶层,特别是众多还不富裕的农民这个群体更是此次医改对象中重中之重,也是收益最大的群体,因病致贫在农村不在少数,如果能够把这个问题解决,也算是真正为缩小贫富差距迈出的坚实一步,这实际也符合陆政东提出的缩小地区发展差距和缩小贫富差距的战略思想,正是这一步的非比寻常,让钟跃军也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所以说有点儿着相了。还特的找陆政东的秘书疏通专门给陆省长进行汇报。没想到事情最后却坏在了其他地方。当然,杨刘广也清楚,他的一些标新立异的做法早有人看不惯,久走夜路必撞鬼,这一次小城镇建设被弄上焦点访谈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必然。“东流,省政府这边一直在就焦云这个方案进行探讨,可能你和兴隆市长也看到了几位专家提出的一些问题和看法。我觉得仅就专家们提出的角度来看,还需要再完善,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更要求我们的方案考虑得更周全一些,还有一些也是你们在付诸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遭遇的现实问题,也要把困难考虑得更多一些,做最坏的打算,我想我们不一定非要等到问题出现了再来想办法解决,而是要考虑在此之前就要尽可能的考虑完善周到,当然即便是这样。问题肯定还是会有,而且也不会少。但是我们之前多做一些,做细一些,那么在工作铺开之后就要轻松一些。”杨刘广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的一摁道:“但现在是时不我待,我想在省里处理我之前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横竖都是一刀,豁出去了!”向东流听得杨刘广的话不由苦笑一下,都火烧眉毛快灰溜溜的下台了,杨刘广还在考虑着医改的事情,浑然没把被处理被靠边站放在心上,全省市委书记不少,可要杨刘广这样的也就杨刘广独一份。也正因为如此,杨刘广留给外界的印象是工作风风火火,敢闯敢拼,而缺少方式方法,政治上不成熟,所以是年少得志,其后蹉跎,从很年轻就担任县委书记,到在市委书记上一直打转,始终再难以寸进,但在向东流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杨刘广很少研究下面的干部,或者说很少顾及下面干部的想法,他在乎的是群众的感受,在乎的是老百姓心里在想什么。杨刘广道焦云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带来了争议。当时的焦云市区脏乱差现象十分突出,一位老干部拉着杨刘广的手,指着市区繁华路段旁堆积如山的垃圾:“这是焦云市吗,就是一个乡场都比这干净!”随即全市数千名机关干部被仇和勒令充当“清洁工”,两周之后,环境有了明显改观。但议论随之而来,说他“不抓工,不抓商,只抓表面光”。“东流,省政府这边一直在就焦云这个方案进行探讨,可能你和兴隆市长也看到了几位专家提出的一些问题和看法,我觉得仅就专家们提出的角度来看,还需要再完善,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更要求我们的方案考虑得更周全一些,还有一些也是你们在付诸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遭遇的现实问题,也要把困难考虑得更多一些,做最坏的打算,我想我们不一定非要等到问题出现了再来想办法解决,而是要考虑在此之前就要尽可能的考虑完善周到,当然即便是这样,问题肯定还是会有,而且也不会少,但是我们之前多做一些,做细一些,那么在工作铺开之后就要轻松一些。”杨刘广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的一摁道:“但现在是时不我待,我想在省里处理我之前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横竖都是一刀,豁出去了!”向东流听得杨刘广的话不由苦笑一下,都火烧眉毛快灰溜溜的下台了,杨刘广还在考虑着医改的事情,浑然没把被处理被靠边站放在心上,全省市委书记不少,可要杨刘广这样的也就杨刘广独一份。也正因为如此,杨刘广留给外界的印象是工作风风火火,敢闯敢拼,而缺少方式方法,政治上不成熟,所以是年少得志,其后蹉跎,从很年轻就担任县委书记,到在市委书记上一直打转,始终再难以寸进,但在向东流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杨刘广很少研究下面的干部,或者说很少顾及下面干部的想法,他在乎的是群众的感受,在乎的是老百姓心里在想什么。杨刘广道焦云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带来了争议。当时的焦云市区脏乱差现象十分突出,一位老干部拉着杨刘广的手,指着市区繁华路段旁堆积如山的垃圾:“这是焦云市吗。就是一个乡场都比这干净!”随即全市数千名机关干部被仇和勒令充当“清洁工”。两周之后。环境有了明显改观。但议论随之而来,说他“不抓工,不抓商,只抓表面光”。而杨刘广不为所动,其的强硬和铁腕的一面慢慢表现出来。他将矛头开始对准同样饱受诟病的社会治安。在连续几次部署严打后,杨刘广却发现上午开会,下午就有人通风报信,“治安的问题是警匪一家。”这句话的严厉自然非同一般。何况这是在全市政法系统大会上讲的,所以这句话让公安局长完全无法接受,也下不了台,当场顶撞:“这是对我们公安局的侮辱,你要收回这句话,挽回影响。”顿时场面乱作一团,杨刘广脸色铁青,说:‘那让事实来证明,我说的对不对’。”不久公安局长被免除职务,调市委政法委工作。新任局长查出焦云五来非正常保外就医、非法取保候审人员上千人。其后。焦云在很短时间对各县区居住异地轮岗,对嫌犯展开追捕……这一场交锋。以杨刘广的胜利作结。与此同时,焦云人见识了更多的“杨刘广风格”:一位副实在开会迟到,他抬腕看表,“你迟到5分钟,站着听吧,站在门外听。”发展到后来,焦云开大会,每个与会的干部编号,设迟到席。每次会后,通报迟到缺席者,并勒令次日到纪委交检讨并处罚款。更多的干部更极为头痛杨刘广神出鬼没的巡查,一位县长家在市里,杨刘广打手机查岗:“你在哪里?”县长说,“我在办公室啊。”“那你马上用办公室电话打到我手机上。”这位县长一下呆了,杨刘广说,“我就在你办公室。”这种事情多了,干部们后来养成一个习惯,即使在上厕所时也如实汇报:我在撒尿。事实上,杨刘广对官员队伍的震慑,更大的举动是掀起了一一场反腐风暴。他面临的对手是前任市委书记,此人主政焦云五年,以卖官著称,商委只有六个编制,却配了七名领导;工业局正副局长多达十八人,被讽喻为“书记处”、“干部局”。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何宇宙曾在焦云挂职一年,愤然写下《焦云卖官鬻爵盛行》的调研报告。不过并未撼动其地位。杨刘广要求省里从外地调入了一名纪委书记,一位检察长,以工业局案为突破口,在上任半年,掌握了大量证据,随后到省纪委汇报案情。省纪委负责人拍案而起:“马上开会,立案调查。”结果自然没有以外,接连供出数十人,说一个人,纪委马上派人去“请”。当天杨刘广正率干部到各县观摩,市纪委书记拦下车队,到中巴车上一一找人。这一幕震慑了所有干部,以致多年以后,不少干部仍在追问,“当时是不是纪委书记和杨书记安排好的,演戏给我们看,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只是当事人都笑而不言。向东流清楚这其中也隐含了官场的政治斗争,不过铁腕反腐,让杨刘广无疑一举赢得了焦云民心。以至于有的店铺挂出了这样一副对联:“求天求地不如杨刘广,治脏治乱不如治平安。”当然,杨刘广也不是一味就如此,也有温情的一面,杨刘广到任焦云后,机关干部的工作量陡然增加,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特别是市委,家属们也有些意见,特别是有小孩的,杨刘广想出的一个办法至今让干部们佩服:每个月陪这些有小孩的干部去公园或者其他地方一次,所有的市委常委都领有的任务,这让所有的机关干部家属都很意外,每年春节要给老干部拜年,市里所有的厅局级干部一一拜到,焦云厅局级或者享受厅局级待遇的干部不少,大部分是南下时留下的,还有部分老红军老八路,杨刘广每家得呆上十分钟,一共得耗时三天。他到所有省直机关走访,会拜见所有副厅级以上干部,这一举动让一些平时门前冷落的单位感觉“很温暖”。有一次下乡暗访后,杨刘广突然问起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你的家乡就是这个镇的,是哪个村?”听得准确答案后他临时改道前往,也没下车,就绕着屋子转个圈,看了看说:“哦,你就在这长大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说道:“你在村里恐怕也算是个有出息的,好好工作,不要犯不该犯的错误。”几年前的一幕,却让这位工作人员至今记忆在心。杨刘广由此树立了在焦云的绝对权威,这也使他后来强力推行一系列“胆子颇大”的改革有了现实基础。但有部电影里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一次杨刘广这一道坎恐怕很难迈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