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睹物思人一边的周仲周乡长看许立问自己,虽然被别人抢了先,却还是急忙解释道:“胡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从我知道胡家村起,村里就一直都是花开遍地,芬香四溢,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爱花!”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后生接言道:“老爷子不是爱花,他是在想人!当年他在山上带人与日本人打游击时,最开始跟他一起的四百多个老弟兄,最后能够活着下山的还不到三十人,其余的人都在战斗中牺牲了。而当时的条件也根本不允许好好安葬他们,只能用席子一卷,在山上挖个坑把人埋了。后来抗战胜利后,老爷子想把这些老弟兄都好好安葬,立个碑,毕竟这些人都是跟了老爷子一辈子,比他兄弟还亲,可有的连个后都没留下来,年纪青青的就牺牲了。老爷子是想让我们这些后人过年过节给他们拔拔坟上的荒草,烧几张纸钱,尽尽孝道。老爷子一上山却发现,前些年光秃秃的山上现在却是满山的野花,再也找不着当年埋着兄弟的地方!老爷子当时坐在山上哭了半天,最后只能叫人将山上的野花挖了不少,就种在村里村外。老爷子常告诉我们,这些野花就是他当年的老兄弟转世来的,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待他们!”许立明白老爷子这是在睹物思人。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没当过兵、没上过战场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感情,在战场上你的后背可以放心的交给战友,那时他们与你就是一体,真是比兄弟还要亲!当年自己率队在境外执行任务时,为了完成任务,战友们前赴后继,当然也会有伤亡。可有时情况紧急,根本不可能带走他们的遗体,可为了不暴『露』身份,这些战友甚至无法落得一个全尸,死了死了,还会被战友在身上放一颗手雷,将尸体炸得血肉模糊。而在回到部队后,也只能给这些牺牲的战友建一个衣冠墓,以示哀悼。顺着开满野花的小路,大家走进了村子。可一进村,许立却发现村里的路却更加狭窄,更加曲折,而且沿路经过的房屋都是大青石所建,仿佛把大家带回到了历史的长河中。赵国庆和周仲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许立却是越走越佩服起那位尚未谋面的胡老爷子,这那里是什么村落,简直就是一个坚固的堡垒群!好在没听赵国庆的话调驻军前来,仅看这里的建筑,就知道那个胡老爷子恐怕不会那么听话的把村里的枪支弹『药』全部上交。别看那些驻军拿着先进的自动武器,可要想攻进这个堡垒群,要是没有重炮,仅靠着冲锋枪和手雷恐怕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又在村子里绕了一会儿,转过一个房角,大家才终于来到村中心,这里正是胡家祠堂所在的位置。许立远远就看到在祠堂前围满了人,而在祠堂大门口,一把枣木大椅上端坐着一位银发银须的老爷子。而在他身边却是自己认识的大柳树乡的党委书记胡建业,此时胡建业正站在老爷子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可老爷子却并没有理会。这时胡建业也看到了许立一行人,他忙跑了过来,向许立打招呼道:“许市长您来了!是我工作没做好,让您还得亲自跑一趟!”许立笑道:“没什么,正好有机会来拜见一下胡老爷子这位传奇人物,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胡建业一听这话,忙小声道:“许市长,我们老爷子脾气太犟,要不您到我侄子家先歇一会儿,等我再劝劝他!”许立知道胡建业是好意,怕自己被胡老爷子说的下不来台。不过自己这次来主要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如果躲起来,那不是更让人笑话!“不用了,咱们去见见老爷子,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见!”“说不通啊!我都劝了半天了,可老爷子就是不松口,他是认死理的人!说宝子既然没犯罪,咱们就不能随便抓人!”胡建业在一边道。许立一皱眉,道:“老爷子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啊,怎么会犯起了糊涂?是不是他对我们有什么误会!”胡建业挠挠头,偷看了赵国庆一眼才道:“我估计不是对我们有误会,我发现他是对穿警服的人有点成见!”许立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还没弄清楚吗?”“没有,老爷子根本就不说,我都劝了半天,可老爷子就是不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走吧,咱们也别在这瞎猜了,还是去问问老爷子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暂时隔离几天而已,老爷子不应该发这么大的脾气啊!”许立说完带头走向老爷子,希望能问个究竟。来到老爷子面前,许立仔细打量着这位传奇人物。胡开泰老爷子此时只穿了套土布做的白『色』对襟盘扣练功服,虽然他已经八十多岁,头发、眉『毛』、胡须都白如皓雪,可精神矍烁,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而且面『色』红润,不但没有其他老人脸上常见的什么老年斑之类的『毛』病,反而细如婴儿,连皱纹都很少。看老爷子这架势恐怕再活个三五十年都不成问题!“老爷子,您好!”许立恭恭敬敬的给胡开泰行个了礼,问侯道。一边的胡建业忙介绍道:“太爷爷,这是咱们望江市的市长!”在许立观察老爷子时,胡开泰也上下打量了许立一番,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心中却对许立也十分赞赏。胡开泰老爷子对许立行礼不躲不让,就坐在那里生受了。听了胡建业的介绍后,才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一转头对一边的胡建业道:“给许市长搬张椅子来!”胡建业立刻跑到后边给许立搬来一把古式圈椅,放在胡老爷子身边的位置,然后他自己却又站在了一边,不敢多话。许立刚要开口,突然电话响了,许立只好歉意的笑道:“对不起,老爷子,我先接个电话!”胡老爷子一挥手,道:“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