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把船上遗留的东西都捡好,郑奇看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几具女尸,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可怜,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为什么连手无寸铁的女人都杀?”何惜梅看了郑奇一眼,走到了刚才他们坐着的那个地方,伸脚踢了踢底下那个位置,说道:“这里面有隔层,里面装的恐怕就是面粉了,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了吧?”郑奇翻开那个长方形的座椅,果然发现了一包包白『色』的粉末,数了数,这里足足有七包,恐怕得有个二十多公斤呢!“原来是黑吃黑!”郑奇没有再看,和何惜梅一起跳到了另一艘船上,帮忙把那些武装分子的尸体丢到河里。清理了几具尸体,洪明从一个人的身上翻到了一个证件,看了几眼,冷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身上都是美式装备。”洪明看向有些疑『惑』的郑奇,扬了扬手里的证件,说道:“你看,他们这群人简直是明目张胆,这是他们的证件,泰军的士兵!”“军队的人?”郑奇惊讶的说道,走过去翻了一下那本证件,“他们不是军人吗,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他们国家的『政府』难道不管?”洪明古怪的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这么做,看到船上那几包东西你也懂了。至于他们有没有人管,这就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与『政府』无关!”“个人行为,与『政府』无关?”郑奇彻底无话可说,“这样也行,那日本当年空袭珍珠港的那些士兵也可以说是他们个人的行为,和日本无关了?真是笑话!”洪明拍了拍郑奇的肩膀,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用认真,认真你就输了!前些日子发生在这条河上的惨案还不能让你明白吗?”郑奇点了点头,骂了一句该死,登上船离开了这里。……又航行了一个多小时,四人临走的时候,郑奇留在了最后面,没人发现的是,船上的m2勃朗宁机枪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真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大概是南佤邦,穿过了一片树林之后,他们继续南走。沿河一直往下,来到了真正的三国交界,也就是著名的金山三角地区。除了种植罂粟出名,这里还是一个旅游的景点,由于多年的改革,很多人放弃了罂粟的种植,纷纷改种茶叶和甘蔗等植物,也让这里成为了一个风景区,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到了街上,天已经微微发亮,四人不敢太过张扬,路上把武器都丢掉了,只留下了几把手枪和军刀。街上的外国人还不少,走了一会儿,就有几个金发白皮肤的人从郑奇身边走过,虽然他也算是外国人,但是由于人种问题,只要不说话,别人还是不能一下子就看出来的。路上都有人在兜售香烟,一条大概也就十几到几十美元不等,郑奇刚想买一些,何惜梅就制止住了他:“他们是专骗外地人的,外包装和里面根本就不一样!”何惜梅的话刚说完,身后的陈明升低声骂了一句,三人朝他看去,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条已经撕开了的香烟,外部包装和内部明显的不一样。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陈明升则是不停的咒骂着那些不良商贩。四人沿着河堤走,河对面就是老挝,下面是泰国。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街上来往的人群。听洪明说,不管你有没有护照,那些开小船的船家都可以偷偷把你带过去,也不会花多少钱,而且对面巡逻的警察受到了贿赂,对这种事情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洪明说话的时候,郑奇就看到几艘满载的小船缓缓地开向了对面,而对面的警察却熟视无睹,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渡,他还是第一次见。在这里逛了一会儿,顺便在何惜梅的指导下,买了一些宝石,不过都没有见到好东西,过了一会儿,一辆皮卡停在了他们的身边。“这是来接送我们的。”何惜梅说着,率先坐上车去。郑奇也跟了上去,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这里的大多数居民一样,穿着一件短长袖衣服,皮肤有些黑,嘴里说着不太地道的中文。车子驶出了边境小城之后,周围就变成了深山老林,朝着车窗外看去,山上种着一片片绿『色』的植物,这就是闻名的罂粟了,可惜现在不是它的开花期,郑奇无法观看那些传说中壮观美丽的景象。“我们现在往北走,目的地应该是东掸邦,也就是南佤邦的北方。”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何惜梅看着窗外,话语里充满了回忆:“这里就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了,那里还有着一条小河,不过现在好像不见了。”过了一会儿,车窗外走过了很多武装人员,他们手里的武器都很老,郑奇看不出到底是ak47还是八一杠,或者是缅甸国产。身上的装备也是一般,很土冒的那种军绿『色』,没有正规的军装。“这里还是老样子,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郑奇看不出她是高兴或者悲伤,不过总的来看,她似乎不大喜欢这里。车子驶进了一个村子,正面有着一些围墙,上面还架着pkm机枪,很多地方都是用中文写着一些告示,从周围人群的谈话声中听到的也是一些熟悉而又有些难懂的语言。男人把车子停了下来,对着何惜梅说道:“我们到了,村长就在这附近,我去叫他来!”四人开门下了车,这周围都是一些两层楼高的平房,不过房子都是新的,交通工具大多数为摩托车,还有一些货车,让郑奇有种突然回到了九十年代的感觉。不到一会儿,一个大约六十多岁身穿旧式军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衣服上还印着国党的标志。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走路依旧直着腰,迈着稳健的步伐。老人走到了何惜梅前边,打量了一下她,说道:“你这孩子,你是何惜梅吧?”何惜梅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赵高义爷爷你好。”“孩子,走了七?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赵高义笑呵呵的说道。赵高义看了看身后三人,何惜梅介绍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是洪明,郑奇和陈明升!”三人分别和赵高义打了招呼,赵高义眼睛盯着洪明,说道:“我似乎见过你!”洪明点了点头,说道:“我洪勇的儿子,您应该有些记忆吧?”“哦!”赵高义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也是自己人!”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在赵高义耳边说了些事情。赵高义说道:“这里刚好有一处空房子,你们就去那里住着吧,我还有些事情,今晚再来和你们聊聊。”“没事的,您忙!”四人在他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两层楼高的民房。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有些地方还蒙了一层灰,看来很久没有人使用了。转了一圈,郑奇很难想象,当年残部的后代现在的生活却是这个样子,就和国内一些贫穷的农村一般。何惜梅似乎看穿了郑奇的想法,说道:“这就是我当初选择离开的原因,这里平均每个月都会有大冲突,小冲突也不断,往往会波及到我们。近年来我们和佤邦民族的矛盾是越来越严重了,加上军『政府』也把我们当做反『政府』军来看待。我们近几年也在改行,种些稻米甘蔗什么的,不去做这些祸害人类的东西。罂粟也越来越少了,但生活依旧不怎么好。”郑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又是一种流落他乡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