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宁的决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一个“外人”,理所当然的遭到了女人们一致的反对,她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说出来的理由有些可笑。刘月红待在湖城的时间多,对刘敬东有些了解,似乎旁人对他的口碑不是很佳,故而在她心目的印象分也不是很高。“小常,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些,大家对刘敬东的评价,似乎……总之,小心才无大错么。”自从“重归于好”后,刘月红在常宁面前变得很“乖”,说话做事含蓄多了,不象方巧英那样,依旧是风风火火,爽爽快快。“我也反对,这是咱们自己的事,何必让人家代劳,欠人家人情,我和丁姐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么。”常宁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丁颖一路拦着,方巧英早就停下车,和跟踪的方玉成干起来了。“丁姐,那么你反对的理由是什么,索性一并说出来,我再一齐的驳斥你们。”常宁照旧单独占领了刘月红家客厅的长沙发,一付懒洋洋的样子,心里在说,教训深刻啊,女人多了不好,女人主意多了也不好呀。“小常,你都已经把事情交给人家了,你还让我们说什么,你也不想想,丁一龙能不能信任他助手的工作,还有这个刘敬东,他现在是你朋没错,但以后呢,人是会变的,以后他会不会以此要挟你?总之,这事你办得欠思量。”常宁索性闭了眼睛,她们说得确有道理啊,刘敬东自从傍那个叫姚菁芬的娘们后,心态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让颇有头脑的刘敬东都犯起迷糊来了。“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没有?嗯,说你们头发长见识短,你们肯定对我群起而攻之,说你们的意见都英明无比么,可实际是荒唐透顶可笑之极,难怪孔夫子说,好男不跟女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还好,这回的歧视性言论,没有受到肢体攻击,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方向的横眉冷对,和无声的冷笑。“听我说啊,首先,史宝山派人跟踪我和丁姐这件事,本身就不能公开,史宝山无非想悄悄的找出我们在一起的证据,并以此要挟我们,如果我们公开这件事,史宝山固然会受到处理,可我和丁姐的关糸,不是要放到光天化日之下了么,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会更大。”“再次,如果我们自己来干,那就更危险了,不但我和丁姐的真实关糸会爆露,搞不好还会被史宝山反咬一口,比方说,我们把方玉成扣起来,史宝山完全可以报警,到那时,我们比他更加被动。”“最后的结论,当然是只能借刀杀人,而且是合理合法的借刀杀人,试问三位姐姐,你们有比刘敬东更合适的刀可借吗?退一步讲,即使刘敬东失手了,我们也有回旋的余地。”丁颖觉得常宁说得没错,但一想到两人的事让刘敬东掌握了,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小常,你,你有把握让刘敬东他,他不会将我们的事不说出去?”“呵呵,丁姐你就放心。”常宁坏坏的笑起来,“想当初,你们三个多牛啊,照样被我搞得服服贴贴的,区区一个刘敬东,手拿把攥嘛。”明知道女人惹不得,可常宁还是习惯性的挪瑜她们,一顿乱拳飞舞,迅速的招呼到他身,刹那间被袭击得“惨叫连连,”“遍体麟伤”。当然,常宁也乘机奋起反击,在他的魔爪攻击下,客厅里春风荡漾,娇声连连。……三天以后,正在党校的宿舍里午睡的常宁,接到丁一龙的电话报告:“领导,大鲨鱼咬钩了。”瞧着常宁迅速的下床,又要出去的样子,同寝室的三位忍不住了,贾先明一马当先拦住了他。“小常,大家都是朋,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出来大伙帮着你。”常宁心里颇受感动,不愧为肝胆相照的朋啊,尤其是贾先明,尽管以前来往不多,但他仍然是那么急公好义。“三位哥哥,谢谢你们了,等我抗不住了,再来拉你们下水。”溪子湖公安分局对面,恰好有家新开不久的茶馆,客人不多,挺安静的。常宁进去后,在服务员的指点下,找到零三一号包厢,发现丁一龙早就在等他了。“一龙,你辛苦了。”常宁坐到椅子,随便的招呼了一声。丁一龙没有坐下,而是规规矩矩的站着,这也是他的老习惯了,在工作时间内,是不能跟领导“平起平坐”的。“领导,我简单汇报一下,等会可能还要,还要跟着刘付局长出去呢。”常宁嗯了一声,一改平时常见的戏谑之色,以表示对丁一龙的尊重,和对他所说之事的重视。“其实刘付局长这个人,办事挺脆的,那天湖滨酒楼与你分手之后,他在办公室里想了小半天,然后当着我的面,往外打了几个电话后,再叫来他的两个亲信,不由分说,就把方玉成给抓起来了。”这个刘敬东,最让常宁佩服的,除了他为人圆滑,就是办事的果断,够得快准狠三个标准。“开始我也以为,这个刘付局长有点鲁莽,没有任何理由,怎么能随便抓人呢,方玉成再怎么样,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工作人员么,可人家刘付局长有办法,先派人把方玉成身的钱和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都顺走了,然后再去连车带人一起抓,什么无业盲流,什么形迹可疑,还有盗窃车辆的嫌疑,理由多了去了,把方玉成带到他们分局内部的临时看守所关起来了。”果然是刘敬东的风格,讲理的事能办,不讲理的事,编点理由也能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乎。“后来,刘付局长向我解释,依他的经验判断,史宝山和方玉成应该是每天都联糸的,只要抓了方玉成,估计用不了三天,史宝山就会冒出来的,果然,今天早县里的雷军打来电话,说史宝山请了假到湖城来了,请假的理由是回家看望年迈多病的老母亲,但他自己不会开车,又没叫其他司机,所以他乘的是早班长途客车,估计下午四点左右,就能到达湖城长途汽车站了。”常宁心里乐开了,只要史宝山能出场,事情就算快解决了,这个整天笑眯眯的老狐狸,这次非揪住你的尾巴不可。“一龙,我不关心史宝山方玉成的事,我想问问你,你认为刘付局长这人怎么样?”丁一龙瞅瞅常宁,犹豫着不敢开口了,刘付局长明摆着是领导的铁哥们,不然怎么能把这类事托付给他,领导的铁哥们,不是做下属的能评价的。“呵呵,行啊,丁一龙,你小子开始长心眼了,哼,敢把事情搁肚子里头。”丁一龙腼腆的笑了笑,挠着脑瓜说道:“领导,不知道你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请领导明示。”常宁狠狠的踹了丁一龙一脚,嘴里连笑带骂起来,“他娘的,你小子敢再噜哩叭嗦,我就把你扔到溪子湖里喂王八。”“领导,我说的仅作参考啊……首先我觉得,我觉得刘付局长很怕你,虽然他没说出来,但我能感觉得到。”常宁淡淡的点头道,“嗯,一龙,你继续说下去。”“第二,刘付局长办事很有一套,在他们分局里的威信蛮高的,第三,通过几天的接触,我发现刘付局长很有人脉资源,下下的关糸搞得不错,找他办事递条子的人挺多的,最后……这最后么,就是刘付局长这个人很圆滑,就象说的,城府极深,办事讲究留一手,对了,我听到过他局里的同事就叫过他,就叫‘留一手’。”常宁噗的笑了起来,丁一龙总算说到点子了,‘留一手’的外号,其实还是常宁给刘敬东起的,只在少数几个人中间流传,没想到美名远扬,竟传到他同事那里去了。“一龙,你估计一下,以你的能力,能让刘付局长他不留一手吗?”丁一龙嘿嘿一笑,叭的一个立正道:“领导,我明白你的意思,人家是‘留一手’,咱当年在部队可是人称‘千手斩’,只要你发话,我保证让‘留一手’留不了一手。”“嗯,就按原计划办。”对于丁一龙,常宁是绝对放心的,要不然,还怎么在体制内混。常宁决定让几个女人先回去,她们已经完成了引蛇出洞的任务,就不应该再待在湖城了。丁颖微笑着问:“这么说,你的请君入瓮中的君,已经如你所愿的来了?”“所以,你们赶紧走,要让别人感到,你们与此事毫无关糸。”丁颖和方巧英不敢怠慢,何况都是要班的人,留在湖城也帮不了什么忙。刘月红也要一起去青阳,在单云飞的帮助下,她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孩子的姥姥,准备一心一意的做个“打工族”了。常宁笑着说道:“好,刘月红女士,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范氏集团公司青阳办事处的付主任了,好好干啊。”接下来,就看刘敬东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