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食堂的开饭时间,常宁只得回到一号楼,反正有面条预备着,饿不了肚子。黄昏的天气有些闷热,常宁惊讶这里的夏天来得这么的早,离五一劳动节还有一个星期呢,却已到了可穿衬衣的时候。院子的门开着,篱笆墙茉莉花盛开,芳香阵阵,吹散了他额头残留的愁丝。刚进家门,一阵风飘过,一双湿漉漉的小手,从背后伸过来捂住了常宁的眼睛,接着,是两个温暖的小山包,紧贴在他的后背。“丫头,别调皮了啊。”穆玲玲嘻嘻的笑着,双手下滑,搂住常宁的脖子,索性挂到了他的身。常宁心里一阵悸动,更觉得身体的燥热了,他单手抄住穆玲玲的细腰,把她的娇小身体翻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在她小屁股轻抽了一下,嘴里叹道:“小丫头片子,跟着常常混了几天,也象她那样疯疯颠颠喽。”“嘻嘻,就是常常姐教我的,你能怎么着呢。”穆玲玲大胆地吻了吻常宁的脸,悄声的说,“哥哥,常常姐还说,男孩子缠你准挨打,我们女孩子缠你,你一准心里发痒,温柔着呢,嘻嘻。”常宁叹了一口气,努力着放开穆玲玲,坐到了沙发。穆玲玲转身欲去关门,常宁忙叫道:“别关门。”穆玲玲奇道:“为啥不关门?”常宁讪讪一笑,“傻丫头,我怕热。”穆玲玲又笑了,“胆小鬼哥哥,我都不怕,你怕个啥。”常宁一本正经的说,“男女授受不亲呢。”穆玲玲反问道:“哥哥,思思姐和常常姐也是你的丫头妹子,为什么你可以和她们一起授受呢?”常宁一楞,强词夺理的说道:“那是有历史原因的,你一个丫头片子,说了也不明白。”穆玲玲小嘴一呶,嘟噜道:“不关门就不关,我才不怕呢。”一身艳红的裙装,少女成熟的娇躯,让常宁薄弱的意志备受摧残,加穆玲玲显然受到了常常的薰陶和大胆,走到面前更放肆的挺起了小胸脯,让常宁的头脑突然的迷茫起来。“丫头,这个这个……哥哥我可是个革命干部,别逼我犯错误好吗?”“嘻嘻,哥哥你不是批评我这里象飞机场吗?我已经改正了,你检查检查么。”娇声中,穆玲玲拉着常宁的手放到自己的小山头,轻轻的摩挲起来。“嘿嘿,不错,不错,飞机停不下喽。”常宁无奈的闭了眼睛,身体的本能反应,挡也挡不住啊。幸亏电话响了起来,及时的救了常宁。穆玲玲跺了跺脚,生气的甩开常宁的手,“哼,哥哥你躲得了初一,休想躲过十五去。”说着,白了常宁一眼,转身去了厨房。常宁长吁一口气,往沙发背一靠,伸手拿起了电话。一个陌生的声音,“是常记吗?”“我是常宁,请问您是哪一位?”“我是姚健,常宁同志,你好。”想什么来什么,常宁立即坐直了身子,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形象,比自己年长几岁,但个子没自己高,一脸的文秀,淡淡的笑容,老成的做派,锦江地委最年轻的常委,兼锦川市市委记。姚健也来自京城,但他和同样来自京城的专员陈松无关,而是属于地委记余文良阵营的。“姚记,您好。”常宁不得不客气起来,级别摆在那里嘛,不管怎么样,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姚健也很客气,“常记,吃过饭了吗,我没有打搅你?”常宁笑道:“领导有事,哪有打搅一说呢。”“常记对姚记,各管一方,哪有领导哦。”姚健也轻轻的笑起来。常宁及时把话转入正题,“姚记,您打电话,是关于水利专项资金的划拨问题?”“哦,常记已经知道了?”姚健顿了顿,继续说道,“常记,事情是这样的,我任以后,发现锦江河贯穿市区的那段,两岸的防洪堤年久失修,如果要完成整个防洪工程的整修,需要一次性投入五千万以的资金,而目前的情况是,一年投入一千万,不但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而且到了第二年,一年的投入效果等于丧失殆尽,因此,我提了一个建议,希望能把你们锦川河的资金暂拨过来,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财力物力,先解决锦江河的防洪工程建设……”主意是好主意,可惜打错了地方,常宁心里冷笑着,把钱给了你们锦江河,我们锦川河怎么办,老百姓要是知道了,不用锦川河水泛滥,光一顿吐沫,就能淹死我这个县委记了。“姚记,您的设想很有创意,可是据我所知,拨给我们万锦县的水利专项资金,每年总共才三四百万,派不大用场啊。”姚健说道:“是啊,所以,我想分别征求你们那边五个的意见,把所有拨给锦川河的水利专项资金都借过来。”常宁哦了一声,心说你好大的口气,不就是一个地委常委么,老方老李他们能同意吗,你有你的本位主义,我也有我的地方保护主义啊。“姚记,不瞒您说,我们今天的县常委扩大会议,把这件事的处置权交给了县长林正道同志,所以……”姚健笑着说道:“常记,这么重大的问题,最后还得你这个一把手拍板。”“呵呵,姚记您有所不知,我这个一把手是个甩手掌柜,该由下面负责的工作,我决不插手。”“那么,就你个人的意见呢?”姚健紧追不放。“怎么说呢,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一心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霜,是我一贯的为官原则,从个人心底里论,我很愿意支持您,但是,我要去实地考察一下,确认锦川河今年不会发大水以后,才能最后答复您。”姚健爽朗的说道:“好呀,常记,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谢谢你,代表我个人及一百万锦川干部群众,衷心的感谢你。”“姚记,事情还没定,您的感谢我不敢承受,呵呵。”笑声中结束了通话。常宁舒了口气,一抬头,发现李效仑站在门口,“效仑,你啥时候来的,吓我一跳嘛。”“刚来,刚来,领导啊,你刚才的笑容,不大真诚么。”李效仑走过来,坐到了常宁的对面。“聪明的建议,荒唐的设想,人家哪里是为了锦江河的水利工程,其实是试探我们的立场问题啊,哼,姚健是余文良的人,他是为余文良招兵买马呢。”李效仑赞道:“领导就是领导,透过现象看本质,一语中的啊。”常宁笑道:“你少拍马屁浪费时间,快说,没事你能找我吗?”笑了笑,李效仑说道:“为了这件事,我刚和铜山县的方振国记通了电话,你的老朋,万川县委记李耀先,好象有动摇的迹象。”“哦,他刚被记过处分,内部通报批评,底气肯定不足,完全可以理解嘛。”常宁说得轻描淡写。李效仑又说道:“方记还说,长广县的刘玉龙,在张小明的拉拢下,投在了余文良记的门下,那个兴华县的李纬,可能和咱们这里的林县长一样,都和陈专员搭了线。”常宁好奇的问道:“我说,你这消息可靠吗?老方窝在铜山县的深山冷岙里,他是怎么知道的?”“领导有所不知,当然,我也是刚从方记口中得知,地委办那个秃顶付主任陈光辉,曾经是方记的老部下。”“呵呵,他娘的,姜是老的辣,没想到方老哥还有这么一手呀。”常宁放声笑道。李效仑笑着说道:“以方记的资格,当个地委记都绰绰有余,整个锦江地区才十个县市,他就在六个县待过,哪里没有他的人啊。”常宁收起笑容,凝重的说道:“新领导的动作来得好快呀,那个刘玉龙和李纬,不要去理他们,他们都是习惯于在大树底下讨生活的人,别人不去找,他们也会主动送门去的。”李效仑问道:“商付记去京城开会,什么时候能回来?”商洛不光是去开会,还要在中央党校参加一个少数民族干部短期培训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让常宁少了一个帮手。摇了摇手,常宁说道:“效仑,你帮我联糸一下方记,明天我要见他,不管怎么样,光被动挨打可不行,得找个机会反击一下。”这时,穆玲玲端着饭菜出来,见了李效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李主任,你又在我哥哥吃饭的时候来打扰。”“玲子,一点礼貌都不讲,怎么跟李主任说话的。”常宁斥道。“哟,是玲子呀。”李效仑赶紧起身,看看穆玲玲,又瞅一眼常宁,笑着说道,“嘿嘿,玲子,对不起啊,我撤退,撤退。”李效仑边走边想,领导就是领导,穆玲玲越长越勾人了,领导真是艳福不浅那。常宁无奈的叹息一声,“丫头哎,哥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穆玲玲一挺胸膊,胜利的笑起来,“嘻嘻,那你就不用洗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