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市委大院待整整七年,并混到接待科科长这个引人注目的职位,白星也是有自己的绝招的。白星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手,她偷偷地保留着和邵经国的一段录像,那段录像记载了他们两人那段“故事”,就象她当初偷偷的藏起了周志群的笔记本一样,这段录像,在这关键的时候,会又一次成为她自保的法宝。但邵经国是否像在悬崖边那样,出手相救,白星心里确实没底。“小白啊,现在是班时间,你焦什么急啊?”电话那头,邵经国果然是不耐烦的语气,让白星听得心里为之一寒。“老邵,那你晚过来,我在家等你,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白星忍着火气说道。“哦,什么事呀,就在电话里说。”“老邵,今晚我一定要见到你,我,我怀孕了。”说毕,白星狠狠地挂了电话,她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不怕邵经国他不来。白星去了市妇联活动中心跳舞,一直疯狂到晚十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驱车回到家里,她是市委大院里唯一配有专车的正科级干部,她心里暗自担忧,自己的明天会在哪里,余文良和周志群他们不会不知道,是她掀起了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象组织部长肖兰对她说的那样,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即使吃不了,也得老老实实的兜着。她进了卧室,脱光了衣服倒头便睡,谁知一睡就过了头,连电话的铃声响起,都未能把她立即从睡梦中叫醒。在睡梦中,白星又梦到了那颗她所喜欢的启明星,她坐在床头打开窗户,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心里做着美梦,如果有哪一天,这颗美丽的星星,被她的喜爱所感化,能下凡到人间,它必然先光临到她的身旁,那样,自己就会像遛狗一样,牵着它走到哪儿,都会有它的陪伴,全锦江的人都会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个女人星辰下凡,年轻而又漂亮,那将是怎样的自豪和骄傲,忽然,非分的梦想竟然变成了现实,那颗启明星真的下凡了,白星眼睁睁地看着它飘落下来,朝着自己的方向,在飘落的过程中,一个奇迹真的发生了,启明星忽然就变成了邵经国,在风中张着翅膀,落在了她的卧室,刚一落地,就坐在了她的床,并紧紧的抱着她。邵经国抱着她,她也抱着邵经国,诚信所动,金石为开,不可能发生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一阵急促的铃声在她耳边响起,白星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铃声的发源地,睁开眼来,感觉到声音的存在,原来,是电话响了,她的玉臂弯里抱着的,并不是邵经国,而是软绵绵的枕头。那只是一场令人心向神往的梦,白星有点失望,就像从希望的高峰,坠落到失望的深渊,她懒洋洋地拿过电话,当她听出是邵经国的声音,心里一热,只觉那美妙的梦骤然变成了现实,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门没有锁,邵经国进来的时候,经过精心打扮的白星,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一看到邵经国进来,白星马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后腰,装着吃力的样子站了起来。站起身来的白星,并没有前迎接邵经国,而是向邵经国点点头,让他走到自己的身旁。看到白星有点笨拙的身子,邵经国真的相信,她的确是怀孕了,这段时间,他三天两头的霸着她,如果真的怀了,当然只能是自己的孩子。邵经国听话地来到了白星的身边,正想说点什么,白星却拿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老邵,你好好的感觉一下,他正在里面听着呢,老邵,你说我该怎么办呀,这不争气的肚子,可叫我怎么,怎么去市委大院班呀?”手贴在白星的肚皮,邵经国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他抽回了自己的手,谨慎地问道:“小白,化验单呢?拿过来我看看。”白星心说糟糕,自己只顾玩耍贪睡,怎么没有想到去医院弄一张化验单呢。好在白星的反应很快,她听了邵经国的话,知道他肯定不相信,她毫不犹豫地向房走去,邵经国跟在后面,见白星打开抽屉翻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拿出来。白星沉着脸,仰起头看看邵经国说道:“老邵,我忘了,你等我一会儿,化验单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呢,我这就开车去拿。”说着,就作势往外走去。“不必了,以后再看,小白,我还有事要忙呢。”邵经国说着,转身回到客厅重新坐下。“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老邵,什么事比你的孩子还要重要呀?哼,作孽的时候,就只顾自己快乐,把女人的肚子弄大了,就想一走了之,我就是个鸡,你也不该如此绝情。”白星一开口,眼泪就溢出了眼眶。邵经国看着眼泪汪汪的白星,赶紧搂住了,抬起手擦拭着她的眼泪。“傻女人,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我是真的有事,我们正在桂园酒楼喝酒,说好了是我负责买单的。”邵经国解释说。白星一听,眼泪巴巴地看着邵经国说道:“老邵,我就知道你想的是自己的事,去,走了就不要再来了,为了保住自己,你就像逃避瘟神一样从我身边逃走,为了你的前途,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娼妓,一堆垃圾,甚至连娼妓都不如,好呀,你给我句准话,我白星也识得好歹,决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呜呜呜……”白星哭了,哭得很伤心,哭是女人的武器,邵经国坐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去该留。等白星的哭声稍低,邵经国才把手搭在她的肩,小声地安慰道:“小白,我明白你的苦处,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呢,家里那个黄脸婆不争气,只给我生了两个丫头,我还盼着你给我生个儿子呢。”此话一出口,白星忽地坐了起来,“老邵,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然了,先别哭了好吗?”邵经国的手,开始在白星的身不老实起来。白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化验单的话题,邵经国以前从来没有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过任何事情,见他现在如此地善待自己,也怕穿帮了下不来台,就温柔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心里却想道,这一招还真管用,要不,有机会怀一个试试?邵经国再次安慰道:“你放心,一定说话算话。”说实在的,邵经国也一直想要个儿子,白星的怀孕,还真把他的心思给勾起来了。白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老邵,现在市里的形势怎么样?”听了白星的话,邵经国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非常时期啊,余文良这次丢了面子,手下人吃了亏,报复反弹是肯定,不找几个倒霉蛋出出气,市委大院怎么平静得下来呢?”“那,那我怎么办,举报黄国庆他们的事,余文良肯定知道是你我干的,你是省管干部,他一时奈何不了你,但他肯定会对我下手的。”白星担忧地地说道。邵经国摇着头说道:“放心,顶多是雷声大雨点小,余文良暂时奈何不了你的。”“为,为什么呀?”邵经国笑道:“你呀,真是个傻女人,现在的锦江市,是记弱市长强,余文良想要办什么事整什么人,没有常宁的同意,他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啊。”白星不住的点着头,“你说得也是呀,老邵,我真搞不明白,常宁那小子,他为什么会没事人似的呢?”“是啊,我现在也琢磨不透,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要出手,完全可以把余文良他们连根拨掉,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楞是按兵不动,想不透,想不透啊。”白星说道:“难道说,他们又达成了什么妥协来着?”邵经国点着头说道:“小白,你记住了,余文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常宁,他就象一条平时不吭不声的狗,要是真咬起人来,那是连骨头也不吐的。”说起来,邵经国分析得没错,常宁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一直在暗中行动着。此时此刻,白星家的弄堂口,正停着一辆无牌的桑塔纳轿车,车坐着的,就是常宁和凌啸。握着方向盘,凌啸嘟噜道:“都跟了十多回了,铁证如山,咱们找几个人,冲进去再抓个现形,不就什么都齐了么。”常宁乐道:“怎么,你等不及啦?”凌啸嘀咕道:“反正,反正你说的引而不发,我想不通。”“我呸,他娘的,你小子就一跑腿打杂的,没资格想不通。”常宁骂着,顺手给了凌啸一拳。“嘿嘿,领导你可真沉得住气,我,我还是想不通。”凌啸笑道。挥了挥手,常宁说道:“回家慢慢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