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司马婷婷以后,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常宁就回到了家里。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绪不宁,连刘月红也看出来了。“刘姐,你有没有发现,老爷子一直没来电话啊。”刘月红说道:“也许,老爷子认为,处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掺和。”常宁摇了摇头,“不可能,他都把大姑夫派来了,怎么可能连个电话都不打呢,他老人家想处理这些家务事,不可能绕开我这个当事人兼受害者啊。”刘月红一听,也觉得有理,“应该不会有事,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呗。”“不对,不对。”常宁说着,便站了起来,“我得马去趟京城,不然我放不下心来。”“那,那我陪你去。”“嗯,本领导正有此意。”说走就走,常宁给市委记余文良打了个电话,借口到水利部搞点资金,要京一趟,这是大好事,余文良当然支持,常宁说三天,他给了一星期的假,答应等常宁回来以后,再开关于人事调整的常委会议。常宁给肖兰和几个付市长打了电话后,刘月红也收拾停当了。反复的想了想,常宁决定还是带司马婷婷,既然说过要帮她,那就让她搭个顺风车。“刘姐,我想把那个司马婷婷带到京城去,你看怎么样?”常宁的想法,得到了刘月红的支持,关于司马婷婷和肖兰的故事,刘月红早就从常宁的嘴里知道了大概,同为女性,她也有过类似经历,自然能唤起她的同情和理解,其实,这是多余的一问,自从进入范氏集团公司以后,刘月红对常宁的决定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乘此机会解决也好,只要老爷子发句话,她就没事了。”车到《锦江日报》社,李州腾把司马婷婷叫了出来。常宁盯了司马婷一眼,“你要马跟我走。”“现在就走?去哪里?”司马婷婷犹豫着,不安地问道。常宁没再说话,刘月红伸出手,一把将司马婷婷拉到了车。越野车出了锦江市区,在通往省城的国道线奔驰。常宁坐在前面的付座,没有欣赏公路两旁的春天景色,而是闭着眼睛打起了盹。有刘月红和司马婷婷在车,李州腾和凌啸也不敢轻易说话了,尤其是凌啸,看到司马婷婷车,领导还要带她京城,他一下子楞住了,就这个娘们,他奉命跟踪了她十多天,哪一点不清楚呀,今天摇身一变,忽然成了领导身边的人,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常宁睁开眼睛,盯着凌啸问道:“凌啸,怎么回事,你小子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啊?”凌啸勉强笑道:“领导,我没事,正常着呢。”“不对,要是正常的话,那你的车开得也太慢了。”常宁疑惑的说道。凌啸说道:“领导,交警队对这条路的限速是每小时六十公里,我都开到八十公里了,市长的车,也得遵守交通规则不是,超速超得太多了,交警队的弟兄们会骂你和我的。”“他娘的,你还敢顶嘴。”不顾车的“外人”,常宁破口骂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伸出左手,狠狠地给了凌啸一拳。刘月红看不过去,拍了一下座椅背嗔了一句,“小常,你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嘛。”常宁嘿嘿的笑着,“凌啸,你小子一定心里有事,快说。”“一点小事,就不劳烦领导了。”凌啸瞟了常宁一眼说道。“李州腾,你说。”李州腾看看身边的司马婷婷和刘月红,微笑着说道:“领导,凌啸他家出了点小事,你放心,我会帮他处理好的。”常宁笑着说道:“不行,今天我高兴,我命令你说来听听。”“不用了,再说,再说……”李州腾还是不肯开口。常宁越发好奇起来,“咦,奇了怪了,什么事情这么神神道道的,车又没有外人,李州腾,刘姐和司马同志都是自己人,你就痛痛快快快的说。”李州腾笑着说道:“领导,你吩咐过的,咱们三个人的事,只能内部交流,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家丑不可外扬么。”刘月红笑道:“哟,这么厉害呀,小李,你们三个家伙搅在一块,平时一定尽干些坏事。”常宁也接着说道:“是啊是啊,李州腾,你要是再不说,小心我把你扔下车去哟。”李州腾点点头,冲着凌啸的背影喊道:“凌啸,我可说啦,你不能怪我,是领导逼我的呀。”凌啸握着方向盘,面朝前方,一声不吭。“领导,事情是这样的,凌啸和小雅不是去年就结婚了么,前不久,我有了儿子,凌啸这小子看着眼馋了,也想抱儿子,可是,小雅说,乘现在年轻,想在事业再多拚搏几年后再要孩子,而凌啸想现在就要,所以,所以凌啸两口子为这事闹起了别扭,我劝了好几次都没有用,昨天晚,他们两口子还打了一架。”“就,就为这事?”常宁忍着笑问道。李州腾点头道:“是呀,凌啸就为这事不高兴。”常宁和刘月红都笑了起来,司马婷婷也是抿嘴而乐。“臭小子,你打老婆了?”常宁喝问道。凌啸嘀咕道:“我,我象打老婆的人吗?”“呵呵,他娘的,你这臭小子,没出息,太没出息了。”常宁笑着骂道。刘月红说道:“就是么,小凌,晚几年要孩子也没有关糸嘛,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常宁晃着脑袋说道:“刘姐,你说错了,我说的没出息,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呀?”刘月红笑着问道。宁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凌啸啊凌啸,你一个堂堂的市长司机,当过兵打过仗,还是付科级哟,连个老婆都领导不了,这要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搁啊,我严肃的告诉你,你要是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那我得考虑换司机了。”刘月红说道:“小常,你说什么呀。”“刘姐,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们女人只是旁听者,不许插嘴啊。”“格格,我旁听,我和司马同志都旁听。”刘月红急忙说道。常宁摆摆手又问道:“州腾,你认为凌啸两口子,谁对谁错?”“嘿嘿,不好说,说不好,但是,总的来说,我是站在凌啸一边的,当然,我听领导你的,坚定不移的执行你的指示。”“嗯,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凌啸家那点破事,就交给你负责解决了。”李州腾苦笑道:“我都劝过好几次了,没用呀,领导,你帮我想个办法。”常宁故作沉思状,然后板起脸说道:“你带你老婆,直接去找小雅,就说是我说的,不要偏面的理解事业这两个字的意义,对革命者来说,生孩子也是事业的一部分,特别是对女人来说,为老公生孩子更是最重要的事业,是女人的本职工作嘛,女人不生孩子,那结婚干什么,那还叫女人吗?”“是,是,我就这么说,我们两口子保证完成任务。”李州腾笑着应道。“嘿嘿,完不成任任务怎么办?”李州腾应道:“老规矩,我给你家打扫卫生一星期。”常宁又斜看着凌啸问道:“你小子快说,还想不想马要孩子?”“当然了,怎么不想,现在都在想呢。”凌啸瓮声瓮气的说道。“好,我跟你约法三章,你小子可是本市长的司机,任何事情,你丢脸,丢的就是我的脸,你记住了,回家后也告诉小雅,一年之内,我要是还见不到你们的孩子,我丢不起我的脸,你们两口子就卷起铺盖,给我滚回万锦县去。”凌啸一听,立即精神大振,朗声应道:“请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车内立即笑声连连。刘月红笑着说道:“小常,你就是这样当领导的呀。”“怎么,我处理得不对吗?”常宁问道。刘月红摇头道:“不怎么样,实在是不怎么样,司马总编,你说是不是呀?”司马婷婷含笑不语。“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常宁叹息着说道,“你们女人啊,不可理喻,没法说哟。”刘月红嗔道:“你是常有理,一定又有什么歪理?”“胡说八道,我这可是真理,是一位已故伟人说的。”常宁乐道。“是哪位伟人,他老人家是怎么说的呢?”刘月红笑问道。常宁显得认认真真,说起来也是振振有词,“那位伟人曾经作过一个重要指示,就六个大字,‘抓革命,促生产’,什么叫抓革命,我就不解释了,你们都懂的,可是这‘促生产’三个字,你们就不太懂了,呵呵,促生产就是促使你们女人生孩子,再加‘抓革命’三个字,你们说说,你们女人的生产是多么的天经地义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生孩子就是你们女人的革命任务,谁完不成任务,谁他娘的就不叫女人。”车的笑声更响了。当然,司马婷婷没笑,她知道,常宁最后的几句话,是说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