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坚定次日中午陪同伍支队到了一大队。昨天是限期最后一天,6坚定正琢磨着怎么着向支队长和市局肖副局磨上几次,找个什么借口再拖几天,谁知道在支队长办公室泡蘑菇的时候就接到了第一名嫌疑人归案的消息,跟着今天一大早又接到胡丽君汇报,整个案情已经明朗化,这才敢带着支队长顺道来晃悠一圈。会议室里,贴着受害人的案件信息的活动版现在改观了,正中央贴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像拍挂历那种,乌黑蜷曲的长倾泻在肩头,像一张明星的艺术照,这张照片还是搜查人员依着董海平的交待从一张照片的底版中洗印出来的,那个女人,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史静媛坐在下,指着嫌疑人的照片简要地汇报道:“6队、伍支队,这就是第一嫌疑人,谢晚晴,女,二十九岁。已经经过三位受害人指认,确认无误。此人大原一所二流大学,先后从事过公司文员、当过汽车销售员、干过保险推销,甚至于还在夜总会、酒吧当过服务员,经历正如我们先前所描蓦的,社会关系和个人经历很复杂,这也是她能够获得别人信任的主要原因。据董海平交待,在俩人相遇之前,谢晚晴有过几次恋爱,甚至于和大原一位车行老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最后均以失败告终。董海平比此人大七岁,两年前谢晚晴到他经营的酒吧谋职,不久便展成为情人关系,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6坚定一听,随口『插』了句:“哟,那为什么还去麻醉抢劫,这不挺好么?”秦高峰却是不以为然地回敬了句:“呵呵……贪欲。”史静媛继续解释道:“对,贪欲,这个女人,我们分析也就是冲着董海平的身家去了,而董海平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富有,开酒吧的六十万有将近一半是从亲朋好友处借到的,而且经营不是很好,直到去年四月底经营不善关门的时候,不但没有存下钱,还欠着外欠。俩人开始渐渐疏远,据董交待,谢在酒吧关门以后的两个月里经常不见踪影,直到有一天,也就是去年七月份,谢晚晴拿着一块贵重的手表让董处理,俩人又重新继续着这种同居关系,我们分析谢在这段时间里遇到了变故进而走到了犯罪道路,她是把地处南郊的杏花峪当成窝赃和藏身的地方。董海平虽有疑问,可对于谢历来的迁就和当时他窘迫状态,促使他也随之成了谢的帮凶,以他做过生意较多的人脉,通过朋友和生意伙伴的关系,把这些贵重小件逐步处理,这也是咱们没有见过赃物现身的原因。俩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这种奇特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今年年后,这么长的时间董也现了异常,谢对此并不隐瞒,也像我们先前所猜测的,把部分实情告诉了董,而董出于袒护心理,对谢仍然是听之任之,而且多次出入『药』房为谢购买『药』物,这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一个多月前,董无意中现,谢在外面还有一个姘居的男人,现之后俩人大吵了一场,谢一搬出了杏花峪小区,我们有理由怀疑,另一个男人,就是促使谢实施麻醉抢劫的直接指挥者和『操』纵者。目前,根据董海平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锁定了谢租住的五一小区,胡组长带着外勤,对于第三者嫌疑人的确认和对谢的抓捕今天同时进行,车辆、金器的销赃渠道在哪里、麻醉『药』品的来源在哪里,所有的未知细节即将水落石出了。”史静媛侃侃说完,一夜未眠虽有几分疲惫,可挡不住案件全线突破的喜悦。三个队长听着,伍支队随口问了句:“现在的目标方位明确吗?”“还没有,谢已经换了手机号,无法定位。而且有多张假身份证,我们只能靠照片秘密排查,根据董提供的周边关系,我们从今天上午开始排查,已经基本确定了谢的临时租住地点,就在五一小区。现在正在排查和蹲守,只要她一『露』面,我们马上实施抓捕。”史静媛道。伍支队有点担心地问了句:“哟,五一小区,那可是个老地方了,有点麻烦,四个出口、一百二十幢楼,住户有几千户吧?”6坚定也跟着宽心道:“放心吧,伍支,丽君把能调出来的人都调走了,我们大队出了十个人,派出所支援二十名协查警力,重案队也来了十个人,还小区的保安也在协助,四个出口我们都控制住了,现出原形了,她跑不了。”“一定要万无一失啊,你们今天可都期了啊?”伍支队笑着,随意提了句,不过不像责备。6坚定的脸皮厚,案子已然突破,自然再不惧限期压身了,笑着道:“伍支队,上次开会您还说这是无头案,这不一周就把嫌疑人找出来了,您还让我们怎么着?这么个怪案也是咱们第一次碰到吧?要不是一队鼎力相助,现在我们还抓瞎着呢………还是一大队的人才济济啊,特别是那个简凡,简直不是人精,整个就一鬼精,居然把这么多过程猜出来了,啊,哈哈……还是秦队有眼光,人堆里一把就挑出个奇才来,我们可亏大了,挑了两个应届生,到现在还是只能打水扫地擦办公桌,连个案情报告都写不顺溜………哎,伍支,把这个人给我怎么样?”这么着涎着脸赞了半天,到最后才说出目的来,惹得其余仨人哈哈大笑,伍支队一侧头问:“高峰同意吗?你和我在一个楼里,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帮你挖人家墙角吧?”“同意同意,秦队早同意了。”6坚定不迭地应道。伍支队侧头看秦高峰,这眼神里,怕是倾向于重案队的成份居多,秦高峰却是不置可否地笑着,还是那句常说的老话,只要他本人同意,来者不拒,去者不留。这句话差不多就等于同意了,仨大男人聊上了。不过队长这表情落在史静媛的眼里,感觉像是不愿驳俩位的面子。而且队长的作态,让史静媛也有点不满意,不知道为何,现在好像觉得这个家伙走了,还真有点可惜。……………………………………………………………………………………从一轮朝阳到日头当午,从日头当午再到夕阳西斜,遍洒金晖的小区送走了上班出行,又迎来了黄昏归家,这个区离市中心不远的小区,扩建过三次,现在也拥有了三个社区,城市银行代办点、电信业务代办、小型市、饭店还有沿着进出口一溜排过去的小吃摊,整个一个熙熙攘攘的小闹市。四十名秘密排查和蹲守人员溶入到这里,端得是不显山不『露』水。中区最大的过道,停着一辆红『色』的小丰田,车里,并排着俩人,一男一女,像是情侣在絮絮情话,这辆车,在这里已经窝了一天了,来来往往的人没有注意。现在的年青人,钻在车里**都不稀罕,做其他就更没有人稀罕了。所谓平常之处不平常,所有蹲守和排查人员都是便装隐藏在小区的各个角落,小区物业和保安,也得到了消息,把监控室全部让给了抓捕队员。而这个丰田车,也是个蹲守点,正处于小区的中央,向几个方向的视野都比较开阔,不但易于监视,而且易于向任何方向支援。车里坐着的是一队的组合,简凡和杨红杏。考虑到女嫌疑人的因素,此次的排查和抓捕都是男女搭配,本来一线不多的女警们被抽调了个差不多。杨红杏这次可是第一次主动请缨,不过也许没人知道,她的兴趣更在于办案的人而不在于案子。甚至于一天一无所获也不觉得失望。车里,响着轻柔的纯音乐,杨红杏随着音乐悠扬的节奏十指轻叩,像在享受这种氛围。简凡呢,懒洋洋地爬在方向盘上,偶而四下张望,估计也不是在找嫌疑人,而是坐得实在无聊。今天一天里都比较沉闷。不知道怎么着也高兴不起来,杨红杏逗了若干次,都没能让那张利嘴说上几句笑话,好在杨红杏一直劝着。而且一夜的预审结果也明了了,董海平虽有不幸,可也确实是窝赃销赃的嫌疑人。同情是可以给予的,却不能泛滥,杨红杏说了不少,这个心结才稍稍缓了缓。这不,又播上音乐了,好容易找了张纯音乐的cd,杨红杏有意地在找着话题,不过听了半晌不见简凡有反应,问道:“简凡,听得出这是什么音乐吗?”简凡懒洋洋地回了句:“你看我像有音乐细胞的人么?”“噢,我忘了,你只会学动物叫啊………不过这个也你也知道,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杨红杏笑着,怕是又想起了集训队毕业时候简凡那番乡下学来的口技。“什么?””“什么??……”简凡一听,没听明白。自己这英语水平,基本就学了个你好你好咽死闹、法克法克就是『操』,再往深里,还真不会了,和这干说英语比汉语还顺溜的女警比,可差远了。“罗密欧与朱丽----着,正自暗忖是不是来个小动作的时候,突然被眼前刚刚下车的人吸引住了。隔着这么远,看得清的是一男一女、看不清的是人的长相,简凡的心蓦地被抽了一下子,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是从车的另一侧下来的女人,即便是看不清,也从心底里泛起了莫名的熟悉。心里刚刚泛起的绮念顿时一扫而空,嗒地一声开门,什么话也没说,快步奔了上去,前面的那一对,勾肩搭背,亲蜜地偎依在一起,简凡一直跟了几步才猛地喝了一声:“香莼!”声音里,因为莫名的痛楚变得有点沙哑,背影太过熟悉了,即便是不看人也知道是谁。前面的人猛地顿住了,一回头,惊恐地捂上了嘴,那种惊恐的眼神几乎要夺路而逃,可却又是避无可避,直盯着简凡说不出话来。旁边的那位,有点奇怪地问:“香莼,这是谁呀?你怎么了。………你是?你是谁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个几分成熟的男人、一个有车没准在这里还有房的男人、一个还搂着自己挚爱女友的男人、简凡的脑子里掠过了俩人刚刚的缠绵镜头、甚至还想像到过即将生的镜头………全身的气血翻涌,根本听不到耳边的声音,只有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只有双手指节握拳咯咯直响、心头泛起的恶念一下子淹没了简凡。脑子一片空白,蓦地,挟着劲风,简凡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直冲了上去………于是,杨红杏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刚刚缓过心境开始嘻皮笑脸的简凡,一瞬间的功夫变成了勃怒的凶兽,拳头直捣上了一位男子的鼻梁,那位男人像迎面被重物撞飞一般,后仰着扑通平摔到地上,跟着简凡像小豹子一般冲上前去,骑在被打倒的人身上,一双拳头左右开弓泄着,招招俱在要害,拳拳直捣脸颊,次次都是往死里打,拳头打累了,起身又是狠命伸脚跺着、跺着……而刚刚那位在车里的女人,拉扯着简凡,拉不动就使劲撞着,一个踉跄之后看样也急了,挥手一耳光扇到了简凡的脸上……『乱』了,『乱』了,三个人打做一团,杨红杏来不及思索,也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