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妇』幼院里的密谋最不济,无非是万大强这个“差配”落选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结果而已,一点损失也没有,还给万大强创造一个日后适当提拔的理由,至少将来混了县委常委当当还是大有机会的。毕竟宣传部长胡文丽,组织部长顾新明、党委办主任甘欣几个,按照常规是可以进县委常委的,但是他们这次才刚刚扶正,三个人全部进常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给“差配”一个安慰,万大强都值得一搏。但是,如果把功课做足,万大强挤掉了温纯或者鞠永刚,那就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大转折了。果真如此的话,代表市委坐镇望城县的谭政荣难道不怕承担责任吗?怕,他当然怕!所以,阴险毒辣的他已经提前把自己的退路找稳妥了。为了摆脱干系,谭政荣先是在四大班子头头面前表态不干预选举过程,后又找候选人谈话对他们参选表示支持,这个功课一做足,将来市委追究起来,责任只能是席菲菲为首的县里班子来承担,很难落得到他的头上。选举是席菲菲带领县委一班人『操』办的,“差配”人选是他们提议同意的,人证物证俱在,与谭政荣无干。找候选干部谈话,不让郭咏等做记录,是为了避免他们拿出去宣扬,暴『露』出万大强的“差配”面目,而让黄秘书做记录,则是为了将来推卸责任保留证据。谭政荣还让黄秘书放出话来,为了避嫌,除了四大班子的领导之外,别的县领导要想进入谭政荣的房间,都会被黄秘书挡驾,包括谭政荣之前的许多老部下们,他都不单独见面。倒是黄秘书隔三岔五地给万大强打个电话,请他送点鲜水果或者书籍过来,顺便陪谭政荣扯几句闲话。在望城县威风八面的谭政荣,一下子成了躲进书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席菲菲和温纯在办公室反复商讨,最后还是决定以静制动,伺机而动。按照常规,选定了“差配”人员,一般是县委***找其谈话,多少有点暗示的意思在里面,你这回听组织的话好好表演,等表演结束之后,出场费以后会给你的。“差配”人员得了***的暗示,自然会积极配合,等着日后***来兑现承诺。正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席菲菲一看来电显示,眉头就皱了起来。电话是高亮泉打来的,他问席菲菲,两会就要召开了,是不是该找万大强谈一谈,好让他这个“差配”进入角『色』。这有点『逼』宫的味道。席菲菲回答说:“不必了吧,这事宜迟不宜早,等代表们正式提名之后再说吧。”高亮泉催,席菲菲就拖。“我觉得还是早一点让他了解组织上的意图好一点吧。”高亮泉还在紧『逼』不放。席菲菲就说:“老高,大强同志是你的主任,你要觉得合适,就简单地和他通个气吧。”这一招,属于太极推手。你高亮泉要是着急,你自己先去面对万大强,席菲菲始终不出面,“差配”等于就是你高亮泉找的,你找的“差配”,将来的人情就得你自己去还。席菲菲不松口,万大强可能还心存顾虑,担心高亮泉日后根本没有权力来还这个人情,也许万大强不愿意死心塌地跟着高亮泉跑呢。当然,这一点高亮泉没有想到,他现在着急的是早一点给万大强布置下面的任务,听席菲菲这么说,他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暂且不表温纯和席菲菲继续探讨应对方案,只说高亮泉心急火燎的一个电话,把万大强约到了县『妇』幼保健院,在他老婆吴艳红的办公室见面。真的谁也想不到,两个大男人会躲在女人成堆的地方密谈。由此也可见,高亮泉要找万大强谈的,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高亮泉没有开车,步行去了『妇』幼保健院,老公找老婆有事,这没什么不正常。过了一会儿,万大强也赶到了。主任找县长,也说得过去。两个人进了吴艳红的院长办公室,关起门来说话,根本没人在意,吴艳红就在外面转悠,更没人会来打扰。听高亮泉要让自己出来做差配,万大强一下就跳起来了,脸『色』紫红,就像晒蔫了的秋茄子,他一叠声地说:“不好,不好,给温纯这小子当陪衬,高老板,我万大强这张老脸以后往哪里搁啊。”怕丢脸是一个方面,但万大强实质上的担心和席菲菲料想的一点不差,望城县现在已经是席菲菲的天下,你高亮泉说话的分量不足了,你出面让我来当这个“差配”,陪太子读书的丢人事做完了,日后的出场费你拿得出来吗?高亮泉也猜到了万大强会推辞,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道:“大强,你知道我一直是这个意思,论能力、论实绩、论资历,你该进班子。这一点,你总是可以相信的吧。”“呵呵,高老板,要是你能做主,我早就是组织部长了。”万大强话说得如此放肆直白,固然有与高亮泉过于熟识的因素,也不排除发牢『骚』的成分。万大强这话说得太直,听起来很是刺耳。高亮泉面『露』不悦,说话的口气也严肃了起来:“大强,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啊,你这些年跟着我,苦也吃了,委屈也受了,我是想在最后的时刻,帮你创造个再进一步的机会。”万大强摇头苦笑道:“高老板,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你说了,我是给温纯和鞠永刚当‘差配’的,有个鸟『毛』的机会啊。”高亮泉笑笑,说:“大强,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把你喊到这里来谈吧。事在人为嘛,既然是县委同意的候选人,***的事我不敢跟你打包票,温纯势头猛,后台硬,你拼不过,但你想想,以你我在望城县的基础,拼一拼鞠永刚未必就不行。”万大强张着嘴,就像在地上看见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想捡又怕是做笼子搞敲诈的,不捡又舍不得错失良机,他望着高亮泉半晌,才说:“这么个搞法……不违反组织原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