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打通,沐晓锋当即就说道:“是我,沐晓锋!”“锋......锋爷,你找我?”确定了对方是沐晓锋后,牛夲二有点紧张又有点意外的招呼道。“嗯,我想请你帮个忙!”沐晓锋说道。牛夲二高兴又惶恐,当即回应道:“说不上请,锋爷您有事请直接吩咐,只要是我二牛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呵呵......先谢了!我想拜会下清江市大行当,你帮我问问是否愿意接纳。”沐晓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牛夲二深吸了口气,他没想到沐晓锋找自己竟然是为了拜访金爷,不过想到两人都是贼道高人也就没有过分惊讶。而金爷曾表示出对沐晓锋有好感,此下自己做接线是最适合不过了,如果沐晓锋将来真的接了大行当的班,那自己可谓是功不可没。当然,这是理想的一面,牛夲二也忌惮沐晓锋与金冬不合,那样他夹在中间做人,肯定少不了苦头吃。“怎么,不妥吗?”牛夲二陷入了沉思,沐晓锋见他没有回应,遂又问道。沐晓锋的话惊醒了牛夲二,牛夲二当即言道:“稍等,稍等,我这就去询问下。”接着牛夲二也顾不上什么礼貌,急急忙忙的就挂断了电话。金三指虽然位至大行当,但平时却是个深居简出的高人,其住宅设计的也相对古典,不知道其真实身份的人或许还会以为他是个迂腐的老头。牛夲二并没有金三指的电话,他去过金三指家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每次去都不敢多待,寥寥几句话后就被辞退。而金三指有什么事情吩咐牛夲二,都是指派人传达。遇到一般的小事,牛夲二绝对不敢直接去找金三指,只得等金三指再次派人找他的时候,才会请人代传。像上一次牛夲二带领四个下五铃小贼登门找金三指,那是因为事出无常,遇到了沐晓锋这个怪胎。在清江市这块地上遇到个大盗,牛夲二如果知情不报的话,绝对是个错误,这是荣行的潜在规矩。牛夲二现在距离金三指的住处算不上远,却也不近,步行大约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但即使是为了快点到达,牛夲二也不敢打车,宁愿快跑到那里。由此可见,牛夲二心下对金三指的恭敬与畏惧程度是何其之深。如同上次一样,牛夲二到了金三指住宅处在门前敲了拜山扣,又与老『妇』人进行了对话。牛夲二禀明来意,老『妇』人并未让他进门,而是代为转告。不一会儿,老『妇』人再次回归,让牛夲二传告沐晓锋他可以前来,并且让牛夲二带路。牛夲二诚惶诚恐,欣然拨打电话给沐晓锋告知了这一信息。接到牛夲二电话的时候,沐晓锋还在清江大学的校门口,待牛夲二说明了地理位置,他直接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这边赶来。出租车刚刚驶到了市郊,还没有到金三指住宅处,沐晓锋就看到了牛夲二,当下他下了车,跟着牛夲二步行向前。漫步十来分钟,沐晓锋见到了金三指老窝的真相。他心下不免唏嘘,金三指不愧是个得道盗贼,与一般的贼人有着很大的区别,看来是个行事低调的主。沐晓锋看着牛夲二在门前敲了拜山扣,并与老『妇』人答话,虽然说话内容生僻,但是大概意思他都能听得懂,知道是江湖上的黑话,他也不奇怪。而后,老『妇』人在前,沐晓锋紧跟其后,牛夲二颔首走在最后,一同往着住宅的厅堂走去。沐晓锋未进厅堂,就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分别是坐在主座与客座的位置。客座位置上的是黑三鞭,而主座上的无疑是金三指。他看到金三指不过是个年纪约莫五十多岁骨瘦成精的老者,手里还拄着根拐杖,手被衣服的袖头给包住了。但是他并未生轻视之意,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高深莫测,何况,金三指看似普通,但是目『露』精光,沐晓锋与他不自觉的对上了眼,如同被看穿一样。沐晓锋上前两步,身体自然直立,右手握拳,左手拇指屈拢,四指并拢伸直成掌。双手从体侧向胸前合抱,两小臂微内旋,两臂撑圆,平举于胸前,左掌心贴于右拳面,双肘不可下放,目视金三指道:“在下沐晓锋,见过金爷!”江湖上的规矩异常讲究,而沐晓锋此刻做的则是标准的晚辈向长辈行礼。五个指头,有四个区间叫四海,五指叫五湖,即平时讲的“五湖四海”,过去讲“五湖四海皆兄弟”。遂沐晓锋如此动作,还有示好的意思。金三指见到沐晓锋后双眼就没离开他的身,见沐晓锋如此识礼,心下愈发的满意,他讳莫如深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而后又发出沙哑的声音道:“请上座!”沐晓锋又转身对黑三鞭抱拳示意了下,很自然的走到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金三指所说的“上座”,并不是让沐晓锋坐在副主座上,这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黑三鞭对面还有一排椅子,沐晓锋大可以坐到对面,但是沐晓锋如果坐下去,那就证明了,他自认自己的身份与黑三鞭平等。而沐晓锋选择了黑三鞭下坐的位置,一个是他对黑三鞭的尊敬,另一个则是他的谦逊。“二牛滚子你也坐下来吧!”金三指对牛夲二扬言到,眼睛却是没有看在他的身上。牛夲二受宠若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应了声“谢金爷赐坐”,才颤颤巍巍的虚坐在了沐晓锋下面的椅子上。沐晓锋见金三指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他正声道:“早闻金爷大名,今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哦?呵呵,沐晓锋,你让我很好奇啊!”金三指老态龙钟的直言道。“不知金爷有何好奇之处,但说无妨,我今日前来,一来是为了见识下金爷的庐山真面目,二来就是为了与金爷拜作朋友!”沐晓锋不卑不亢的说道,但是他的话,却是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大吃一惊,关键就在于沐晓锋的后半句话,“欲与金三指拜作朋友”,这句话简直算得上是口出狂言了,金三指的身份、江湖地位,都不是沐晓锋这个无名之辈所能堪比的。牛夲二为沐晓锋捏了把冷汗,而黑三鞭也惊疑的看着沐晓锋,在他们的心中,沐晓锋向来是个谦逊的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而金三指眼睛直直的看向沐晓锋,仿佛有厉光『射』出一般,而后,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连着黑三鞭也跟着笑了起来。“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哈哈哈!”黑三鞭大笑着说道。金三指的笑声戛然而止,神态如此,仿佛他能够随时控制自己的表情一般,“沐晓锋,我问你,你学艺几载?”“三年有余!还未涉江湖。”沐晓锋应道,他之所以补充后半句,是因为他还没有正式踏上江湖之路,不敢拿地位、身份与金三指相比,也算是为刚才的话避嫌。沐晓锋对黑三鞭也说过自己入盗三年,想来金三指应该知晓,所以他并未过多疑『惑』。而后金三指又问道:“可告知你师承何人?”“恕不奉告,家师之前有言在先,不得对外人提起,别日与他老人家相见,我会询问。如果可以,我自当相告。”沐晓锋依旧是声音高昂,颇显男子气质,听他的话,会让人觉得他不是个贼人,而是个行走江湖的少侠。“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做朋友呢?”金三指继续发问。“赤诚心,忠义胆,盗术精。”沐晓锋回答道,前六个字表明的是他的态度,后三个字则是表现他自恃盗术水平高。如此说话,又有点矛盾,因为他之前对金三指行的是晚辈礼,而晚辈怎么能在前辈或者师长面前卖弄?不过,这样符合沐晓锋的『性』格,不妄自尊大,不妄自菲薄。“那么,你可想做过大行当的位置?”金三指又问道,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简直是在对沐晓锋抛橄榄枝。“一呼百应,令人仰慕,但是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贼,现在还没有这个野心。”沐晓锋本来就有点好奇,金三指如何看好自己,他问自己师父是谁,又是对大行当一职是什么态度,现在想来,他就是想收自己为徒,把自己培养成接班人啊!这无疑是一块很大的蛋糕,金三指的地位自不必说,鬼知道他富有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沐晓锋自有自己的恪守之道,本心不动,遂耿直的回答道。“哈哈哈.......沐晓锋你还真不会说谎啊!好,我就交你这个朋友。”金三指说道,说着,他竟然站了起来。沐晓锋心惊,金三指外相跟个人精似的,心思却是如此豪爽。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两人就有了这样的契合度,沐晓锋的心里不免也有点欣喜,见金三指站了起来,他自然不会再坐着,他站起来,躬身道:“谢金爷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