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放一炮曾思涛笑着对老板娘说道:“我这媳『妇』难得蹦出一个好字称赞一回,说明你们的味道是真不错,很有前途,就这么放弃了真可惜,还是咬咬牙,很快就会有所改变的。你把你们的下岗证之类的手续准备好,过段时间我通知你们去办理免税、免工商费的手续。好好搞,把生意做大一点,搞个好门面,再开几家分店,到时候多生意好了,多请几个人,也就是对『政府』最大的帮助了。”“我们也不求免税,只要税能低一点就行。免那些费用,没有关系,不好办呢,小哥子你又不是本地人,在『政府』还有关系?”“这要什么关系?到时候凡是下岗工人自谋职业都有一定时间的优惠的,让他们按照中央政策执行就是。”“中央的政策好,可到了我们下边就全变样了。小哥子,你可能才从学校毕业,不了解现在这个社会啊。”曾思涛点点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乱』收费、『乱』摊派屡禁不止,经常出现反复和反弹,其实是很多人的心里根本没拿人当回事,看见两个人有些无奈的表情,曾思涛也不想再说什么安慰的话,最好的安慰就是尽快按政策执行,两个人吃完面,付钱走人。曾思涛和王梓霞走进酒店的时候,宾馆的服务人员少不了要注视一番,曾思涛把王梓霞送到门口,正想再调戏调戏她,不想王梓霞回过头对他说道:“你还不是很坏。”曾思涛明白王梓霞说的是刚才他帮着面馆的老板,老板娘说的话,王梓霞认为很好,不过曾思涛却是故意张开双臂说道:“那我就再坏一点,咱们来个拥抱吻别晚安礼?”王梓霞挥了一下小拳头,一下把门关上了,曾思涛笑了笑,上了楼,不管怎么样,王梓霞总算是表现出了一点人气的模样,可一想起刘晓琼,曾思涛也是不由叹了口气,还有刘芸、吴依霞,这真要是和王梓霞结婚,该怎么办才好。上班之后,曾思涛就给云开华交代了一个任务,让他去『摸』一『摸』一些商户的费用情况,曾思涛虽然也是四河人,但不是本地人,口音有些区别,不好去问。云开华也跟了曾思涛一段时间了,原本以为曾思涛年轻,会被那些老狐狸吃得死死的,会暂时忍让,没想到曾思涛才来没多久就敢于向江明海发起挑战,虽然他对曾思涛优先考虑解决下岗职工等问题也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也担心曾思涛这样才到不久就这么强硬会更和方方面面处不好关系。曾思涛布置这个任务,肯定是又什么想法的,至于什么想法,领导不告诉,也就只有自己去揣测了。云开华刚出去,涂江雪就走了进来,曾思涛知道她把云开华塞进这里也就基本打上了和他一个派系的标签了,她既然无所谓,曾思涛也随她去了。“市长,听说你女朋友到了吴嘉都几天了,我这才知道,我这个副秘书长可是当的不称职啊,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算了,她『性』子冷,不喜欢热闹。”“市长,您一天忙,没时间陪女朋友,女朋友专门来看您,您却把人家丢在宾馆里不闻不问,这我作为老大姐可就要批评您了,对女朋友要多关心,多体贴,是座冰山也会融化的。这样吧,您没空,我找时间陪陪您女朋友,这可是玉文市长交代的任务。”曾思涛笑了笑,这也就是王梓霞,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抱怨,或者干脆跑掉了。“那我给她打个电话说说,我可先说明啊,她『性』子真是很冷啊。受了冷遇,可别怪我没提醒啊。”涂江雪笑着,其实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听曾思涛的意思,她这女朋友似乎还有些来头,听云开华说很漂亮,涂江雪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也正是女人最绚丽的季节,对于自己的容貌也自视甚高,也算是市『政府』的一道风景线之一,这市『政府』大院年轻漂亮的不少,可真有她这样气质的,她还没看出来。不过现在云开华现在嘴巴可紧得很,这一趟去京城,回来什么事情都没说,问起曾思涛的女朋友也只是说很漂亮,其他正经事是一点都不透风,不过开云开华劲头十足的样子,涂江雪也能猜到曾思涛在京城有些关系。不然这国家级电子基地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下来。这一回倒是压对宝了。涂江雪有些误会曾思涛的意思,却是歪打正着,按下涂江雪去陪陪王梓霞不表,曾思涛走进了宋玉文的办公室。随着吴嘉国家级电子基地的批复正式下来,中央财政的拨款也很快到位,并且省财政也很快就能到位,宋玉文却是清楚,这不是什么驻京办和驻省办突然能力猛增,这都是曾思涛的作用,虽然曾思涛没说什么,但是去京城跑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曾思涛朋友的能量之大,所以在开始酝酿工业区的人选的时候,林立人的意思是要曾思涛不再管工业区那一摊,要是平常,宋玉文也就算了,毕竟林立人在吴嘉是根深蒂固,党管人事,只要人选不是很离谱,他也不好反对,但是这回吴嘉电子基地可以说是曾思涛一手跑下来的,本来一直也是『政府』这边在管,要让江明海兼任,以体现市委市『政府』的重视,这跑下来就把曾思涛撤换了,很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宋玉文也清楚,曾思涛坚决不让省里拨付的钱挪用到其他地方,估计被人在林立人面前说了小话,林立人认为曾思涛没有大局观。林立人征求意见的时候,宋玉文还是倾向于支持调一个人过去当主任。“思涛,你再忙也得抽时间陪陪女朋友,丢在宾馆人家会有意见的。”曾思涛笑着点点头。“这个工业区那边刘玉明就要调走了,现在市委市『政府』对于工业区也是非常重视,你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重新修改报体改委的那些想法,争取在较短的时间内能让吴嘉能够成为国家的高新技术产业区,争取成为省里的第二个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区,我们吴嘉有比较完备的电子工业体系,有一些优秀的科技人才,是具备一定的基础的,但是许多企业的规模不大,效益不好,真正距离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区的要求还有不少距离,我的想法是主要依靠吴嘉现有的科技和经济实力,充分吸收和借鉴省内外、国内外国外先进科技资源、资金和管理手段,通过国家级电子工业基地实施高新技术产业的优惠政策和各项改革措施,逐步实现软硬环境的局部优化,进一步依靠体制创新和科技创新,强化功能建设,营造吸引优秀企业和优秀科技人员和经营管理者创新创业的良好环境,通过这些手段力争能争取创造成为高新技术产业区的条件,一旦高新技术产业区能批准,吴嘉必定会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发挥辐『射』和带动作用。那才是真正能让能有一个质的腾飞。”“你的想法与我是不谋而合,但是你分管的担子太重了,精力不够啊,市委的意思是,要一个主抓工业区的,要不分你一点出去,把工业区抓起来?这个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曾思涛是什么也不想交出去,不过他也清楚,估计是曾思涛在省里拨款没有同意让别人挪用,有人在林立人面前歪嘴了,这宋玉文的意思很清楚,这不是他的想法。曾思涛也想去工业区,但是如果财政在别人手里,曾思涛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资金肯定会被挪用,到时候没钱的是前后追究责任却是落到他头上,这一招比直接让他交出工业区更让他难受,其他人兼任工业区的书记主任,曾思涛要是挪用,就更坐实了他没大局观,你得乖乖投降,想到这里曾思涛淡淡一笑说道:“我的想法是工业园还是交出去吧,财政这块骨头是硬骨头,我继续啃吧。”宋玉文也没想到曾思涛会舍弃工业园而选择财政,毕竟现在财政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而工业园却是最容易出成绩,宋玉文清楚曾思涛这说得冠冕堂皇,高风亮节的样子,但是他清楚,在官场该争取的利益谁都不会不争,这曾思涛根本就没怎么想,就做出了正确的取舍,宋玉文也不由高看他一眼。实际上这只是宋玉文的想法,宋玉文觉得曾思涛兼任工业区最好,但继续管着财政林立人恐怕不会答应,所以想让他交出财政,没想到曾思涛居然不愿交出财政这一块,曾思涛放弃财政这一块管工业区是得不偿失。“主抓工业区,我觉得你更合适一些。”曾思涛喝着茶,想了一下说道:“既然玉文市长这么厚爱,我服从组织的决定。”曾思涛心里有点失望,但是既然宋玉文这么说,估计已经是定下的事情,估计常委们大都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胳膊扭不过大腿,只有退一步,所谓欲取之,必先予之。至于有人想从拨款上卡他,他自然也不会客气。“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和你交流一下,不代表市委的决定。有些人总是以老思维,论资排辈。恩,你的想法我清楚了。既然你愿意把工业区交出来也是好事。”宋玉文也清楚了曾思涛的意思,曾思涛是都不想放弃,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了放弃掉工业区,就不再说这个问题了。曾思涛也就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财政这一块,进行了深入细致的了解,加上云开华了解的情况,曾思涛心情有些沉重,他专门跑了几天农村,了解了一下农民负担问题,觉得吴嘉的财政问题,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财政紧张的紧迫感,一边高叫财政紧张,一边该建设的继续在建设,亭台楼馆该修的照修不误。市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专题研究目前的经济形势和如何缓解市里目前财政吃紧的困难。市委书记林立人主持会议,在家的市委市『政府』领导和市直机关有关负责领导参加,开会之前,由于吴嘉国家级电子基地批复下来了,觉得市里的经济形势很快就可以好转,财政吃紧的状况很快也能得到缓解,觉得苦日子就要熬出头了,会议的气氛有些乐观,大家的心情都有些轻松,只是曾思涛如何也轻松不起来。只是了解家底的曾思涛和财政局局长李钢互相看了一眼,曾思涛这短时间在财政局的时间不少,两个人是切切实实的对财政支出进行了研究,知道问题很多,两个人眼中都有些苦涩的味道。“李钢,你是财政局的,你说说,财政紧张的情况什么时候就能够好转,当然,这个只是相对的财政吃紧,可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李钢估计没想到会点他的名在这样的会上发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苦着脸说道:“我们欠账太多,入不敷出,到明年的状况可能都不能得到大的改善。甚至明年情况比今年更糟糕。”曾思涛清楚,李钢做了这么多年财政工作,对于财政上的事情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林立人和宋玉文都皱了一下眉头,其他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明年还是如此吃紧的话,那日子太难熬了。“财政吃紧,你们财政局的更要调配好资金,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要做出更合理的安排。”林立人看了曾思涛一眼,显然林立人这话是有所指的,曾思涛似乎都没看见,一脸严肃的听着林立人讲话。林立人看料曾思涛一眼对曾思涛说道:“思涛市长,你是分管财政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市里这么加大力度的促进财政收入,为什么财政状况会越来越恶化?”林立人犀利的眼光看了过来,显然,他认为曾思涛到任以后,财政状况恶化的状况,曾思涛是负有责任的。“我基本同意李钢局长的看法,不过我认为形势远比李钢说的严峻,如果不再进一步收缩财政支出,不要说撑到工业区运转,我们恐怕撑到年底都难,既然林书记问起我介绍一下情况吧。我们现在能够勉强维持,这钱从那里来的?税收是大头,政策『性』收费次之,然后就是各种罚没款了,应该说大家都尽力了,但是为什么财政状况还会继续恶化呢?我先说说来源,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只限于市里,下面县里的实际情况只是略有了解,由于没有实地考察,我不讲下面的。市里的很多小规模的生意几乎都要被沉重的各种税费给压垮了,当然上增值税的企业好一点,税务局的人不敢随意增加。许多做小生意的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愿意做生意了,大一点的也是苦苦支撑。这是饮鸩止渴,税费过高,那么生意不做了,要么资金外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带着资金去外地闯『荡』了。税源少了,税收也就少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是『乱』收费抬头,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特别是农村,我也只是了解了市区附近的两个区县,给农民打白条的状况不是个别现象,收费项目五花八门,很多是明令禁止的,虽然我们吴嘉土地肥沃不至于饿死人。但是农民的怨气不小,继续收,会不会出问题?我是不敢下这个指示的,下面其他县里情况又会怎么样?我虽然只是初步了解,但是情况也绝对不容乐观。这样把我们『政府』的失误转嫁到老百姓头上,是不是合理?几年前,我在庆东的时候,是全程陪同中央的调查组调查过‘王怀青事件’,对于事件处理的始末是一清二楚,中央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可以说是雷霆震怒,不敢相信,下来的调查组看见农村农民的那个惨状,上至组长下至组员,莫不流泪,我是现在还记忆犹新,不敢忘怀。中央自此以后规定凡因农民负担问题导致一人死亡或六人以上集体上访的,都必须向中央报告,我专门询问过我们信访办的,我们吴嘉反映农民负担问题集体上访的次数恐怕不少吧,下面为收费此出动过公安多少次?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吴嘉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火『药』桶,一点就会爆炸,也就是在今年四月,临县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因为农民反映负担不合理的问题,把上访的人关起来,老百姓不服气,告到省里、告到中央,最后县委书记被撤职的时候,全县欢腾,县委书记离开该县时,数十万人围攻声讨,那个卸任的县委书记十分尴尬地走出来,正想表达他愧对临县父老,他的工作没有做好的话,就被积怨已久的农民的队伍裹挟进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始,农民还只是大声责问,甚或夹带几声咒骂;渐渐地,人们开始涌动起来,涌动的人『潮』顿时成了愤怒的海洋。原县委书记就被跌跌撞撞地推来推去,时不时还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曾经不可一世,自以为能够呼风唤雨的他,感到了无助、无奈与心悸。县公安局闻讯派出警车呼啸而至,虽受到围攻却十分清醒的他,见公安人员奔过来,忙大声哀求道:“你们千万不能抓群众,不能伤群众啊!”这或许是他担任县委书记这么多年一直不明白,直到卸任时才悟出的一条道理。如果在我们吴嘉发生那样的事情,不说对人民的感情问题,当年那样的后果,连省委周书记都进京检讨,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谁负付得起这个责?我这个副市长负不起这个责,玉文市长负不起这个责,立人书记负不起这个责,恐怕连省长省委书记都不敢负这个责……”曾思涛讲完,全场鸦雀无声。“如果觉得我这说法危言耸听,姑妄听之。我在讲讲支出,除了『政府』日常『性』的常例支出外,招待费、办公费、还有一些单位继续修建宾馆楼台,等等,这些支出,占了财政支出的相当大的一个比重,这里面又很多项目是不是现在必须建,能不能缓缓?还有招待费办公费能不能省省?汽车能不能不买?,从京城回来,一直在了解和整理这方面的问题,本想以报告的形式汇报,还没来得及,所以今天就讲一讲,发现了问题有责任向领导汇报,当然光讲问题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提点解决财政困难的建议,以供市委常委们参考决策。财政政策还是要回归到正常的轨道,维护社会的稳定,稳定才能发展,稳定是前提,我们吴嘉要想翻身,就要破而后立,很多人还没有真正了解到我们市的财政的真实状况,或者是了解了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尽快解决问题,渡过目前的困难阶段,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该砍掉的项目要砍掉,该节省的开支要节省,一句话,要大规模的瘦身,要大规模的节流;目前可以采取的措施是有限的财政资金要用于重点项目。税收要进行调整,调整到一个合理范围,总要有水才能养活鱼,二是促进企业特别是大型企业的生产,要鼓励协助他们扩大产品的销路,增大企业的产值。给国家上缴更多的利税,三是要广开税源,我调查了一下,城区的这些小商户,税额定得太高,普遍难以承受,还有国家规定的下岗职工自谋职业要在税收,工商等方面予以优惠,这样现在不收税活少收税费,要不了多久还是要收的,解决好既增加了新的税收,又能促进社会的稳定,我们税务也好,财政也好,要放水养鱼,不是枯泽而渔,水多鱼才多。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向省里伸手,让省里扶持一下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工业区中央和省里配套下拨的资金,不要挪用,真正要翻身,还是要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而吴嘉『药』品发展工业区将来会师龙头,所以还是要靠工业区发展起来。林书记让我讲,我就讲点老实话,也算是抛砖引玉,希望大家能出出主意,更好的解决目前的困难。”曾思涛讲了好大一通,这才喝口水,会场上还是一片静默,“王怀青事件”才过去两三年,虽然没有见诸公开的报道,但是在座的都是『政府』官员,肯定都曾经耳闻。曾思涛为此还专门到档案室调阅了一些文件资料,发现从一九九四年,中央『政府』在全国全面推行了国税和地税分税制的改革,由于中央财经的集中,地方『政府』预算内的财政就出现了空前的困难。农村中的义务教育、计划生育、优抚以及民兵训练在内的各项开支都抛给了乡镇一级『政府』。基层得到的政策就是:“超收不交、超支不补、多收多支。”这就迫使、同时诱使各地县乡『政府』,不得不依靠占有农业剩余、剥削农民来维持运转。农民负担便像滚雪球似的,愈加沉重。据国家农业部统计,一九九五年农业两税(农业税、农业特产税)比上年增长了百分之十九点九,向农民征收的“三提五统”费用,也比上年增长了百分之四十八点三,而承担的行政事业『性』收费、罚款、集资摊派等各种社会负担,就比上年增长了百分之五十二点二二。这一年全国三分之一省、市、自治区的农民负担,都超过了国家规定的百分之五的“大限”。而吴嘉由于又遭受空前的财政危机,曾思涛虽然没有统计,但是很清楚,吴嘉的农民负担只会高不会低,曾思涛可不想因为财政要增收就拿老百姓负担,除了问题,他就是再又后台,他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所以干脆把事情讲透,再要继续执行,他也不会承担多大责任。曾思涛前世知道金融危机什么冰岛一个国家都破产了,而美国加州明星施瓦辛格领导的加利福利亚州已经是快要破产了,美国白宫都没有打算伸手,曾思涛想了下,要是在国内,恐怕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其实这吴嘉估计和老施的加州处境差不多。只是老施是向白宫要钱,白宫不给,而吴嘉是大家不敢去找省里要。市里能采取的措施几乎都采取了,加大对娱乐场所的整治,加大交通的执法力度,比如酒后驾车、无证驾驶这样危害极大的行为要严厉惩处、个税的征收要加大力度等等都搞过了,这些都是杯水车薪。 不靠自己想办法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宋玉文先开了口,这“王怀青事件”他是清楚的,也知道中央对于农民负担问题是一直高度重视,不过吴嘉财政困难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下面为了完成任务,会搞得这么离谱。有些沉重的说道:“思涛这番讲话,振聋发聩,我们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以为只要撑一撑,就过去了,看来问题远比我们估计的严重得多,思涛这应该是进行了深入的调查研究的。全线收缩,重点突破,浴火重生,破而后立,我同意思涛这样的建议,『乱』收费的问题一定要杀住,咬牙坚持一把。挺过去就是春天。”这时人大主任吴海军接口就说道:“立人书记,曾思涛同志这个讲话我看很好,君怀生在这里搞的东西完全脱离了吴嘉的实际,简直就是大跃进的翻版,现在我们许多干部‘只看楼房一片片,不知谁人做贡献;只看公路直如线,不知谁人来出钱!’我们的农民日子刚刚过得好一点,大家就把他们当成‘唐僧肉’!农民实在太苦,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呀!当年我们吴嘉也是农村改革的试验田,搞的那个‘大包干’,轰动了全国,也影响了全国,总结起来就是那么三句话:‘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农民自己的。’可是现在呢,‘包干’带给农民的好处一点一点地又都被各级『政府』悄悄拿走了,如今是‘交不够国家的,留不足集体的,剩下就没有一点是自己的!’”说着,他溢出了泪水:“没想到我们的干部,今天这样不熟悉农民,不重视农民,和农民交朋友的干部太少太少。我建议在座的各位能不能来一个‘换位思考’,设身处地替农民考虑一下,再这么‘三『乱』’下去,农民还能不能受得住啦?”吴海军是老革命了,原来是吴嘉市委主管农业的副书记,这到了人大主任的位置上,也是退居二线了,看样子对于吴嘉的现状是很不满意,特别对于君怀生原来的做法更不满意,林立人点点头。“老书记您别激动,老书记说的好,要重视老百姓,要学会换位思考,我们才不会犯错误,我看今天这个会开得太好了,思涛同志恐怕是说出了很多干部一直不想说的话,我们一直都在说为什么我们的财政总是这么紧张,是一直舍不得下定决心,甩掉某些坛坛罐罐,还是在走原来的老路,所以搞到现在难以为继的地步。要想立,必须要破,阵痛肯定是难免的,思涛这个建议可以说是及时雨,真出了问题,我们有何颜面面对老百姓?我们怎么向省里交代?我们没办法向省委省『政府』交代。今天我们就把会开长一点,把事情讲透一点,认真规划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发展……”曾思涛心里想这下面的情况林立人和宋玉文都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不过谁都不会说知道,这是为官之道,这下面的人还不是被市里给『逼』的,市里不『逼』的这么紧,谁也不会去自找麻烦的,不过现在谁都会推脱责任?会议结束的时候,现在谁都清楚,恐怕大家都要捏紧裤腰带了,市里看样子是要动真格了。这会议上把大政方针定了下来,曾思涛还得协调执行,并且工业园那边在宋玉文的建议下由他兼任开发区的书记主任,曾思涛这一天忙得脚不占地,曾思涛都没时间想他那天放炮会得没得罪林立人,晚上都经常忙道很晚,基本没有时间陪王梓霞,倒是涂江雪有空的时候也过去陪陪王梓霞,只是涂江雪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她也是伶牙俐齿,交游广泛,善于揣摩别人的心事,但是在王梓霞面前根本就顶不上什么用,除了说说曾思涛还能提起王梓霞的**之外,两个人在一起真是没什么话说。“市长,你的女朋友啊,真的是很不爱说话,不过我看她还是挺在乎你的,我们两个除了谈到你,就没有其他共同语言了。看来领导还是领导,你就是把她丢在宾馆里,她也是高兴的。”“我再不是瞎忙吗,谢谢你啊,把她丢在宾馆也实在是没办法。”曾思涛见王梓霞就要回京城了,也还是想尽量抽时间陪陪王梓霞,晚上回去的时候,笑着对王梓霞说道:“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这忙呢,好不容易得空,说说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大餐。”曾思涛虽然忙,但是心情却是很高兴,不但他的建议在会上悉数被采纳,而且分管的工作也没有被砍掉一部分。王梓霞指了指对面,说道:“吃面去。“曾思涛笑着看着她:”这还没有进门,就先替我省起钱来了?我说请你吃好的啊。”“那面馆的人说税费降了,说要谢谢你呢。”“我就是干这个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好吧,我们去吃面,顺便了解下情况。”看得出来,王梓霞倒是很为曾思涛高兴的样子,不过还没下楼,宋玉文就打电话来,说一起吃饭,让曾思涛带上女朋友。曾思涛挂了电话,回头对王梓霞说:“市长让过去吃饭,带上你一路,你去不去?”王梓霞点点头,宋玉文带着妻子叶萌, 曾思涛忙和他俩打个招呼。“市长好,嫂子好。”叶萌保养得不错,风韵犹存,估计再年轻二十年也是一美女,在民政局上班。“思涛,在京城可是受到你女朋友和她哥哥的热情款待的,你女朋友来了这么久,我也没请你们两个吃顿饭,对不住啊,王小姐。今天我私人请你们,不**。”“没关系的。”“市长,我还以为您是又工作要交代呢,曾思涛以为他是要谈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何必这么客气,嫂子,我这女朋友不大爱说话。“”一看就是很静雅的姑娘,思涛,你眼光不错嘛。”曾思涛笑了笑,转过头和宋玉文说着话。“思涛,这回啊,省里把你调到吴嘉,那是调对头了,不然啊,我老宋这回说不定要栽个大跟斗。”“怎麽会?我不过是提前把矛盾暴『露』而已,我知道市长迟早会采取措施的。”看样子宋玉文也是还想继续进步,不然不会这么刻意和他交往,话说得这么亲热,当然曾思涛也乐于和宋玉文处好关系,他这一放炮,估计也得罪了市里的一些人,也需要有个人在后面扶持一把。至于林立人那里,曾思涛也是要想办法进行沟通,不过林立人要是不理他,他意见再大,也是要退了的人,也压不了他多久,当然能沟通那是最好。“市长,我想最近去省里一趟,看能不能催催省里给工业区的配套资金。”“恩,你自己安排,到时候给我说一声就是。今晚我们不谈工作,谈工作,两位女士肯定会有意见的。王小姐还习惯我们吴嘉的饮食吧?”王梓霞点点头。“担担面好吃。”曾思涛笑着对宋玉文说道:“我带她道吴嘉大酒店那对面的小摊是那个吃过担担面,她倒是很喜欢,不过那家面馆的面真的不错,有大师级水准。““思涛你也太抠门了,带女朋友去那种地方吃饭。”“真的很好吃的。”“那家的味道不错,有空我请市长尝尝,说不定,扶持一下几年就会成为一个名小吃店。两口子都是下岗工人,女的原来是企业伙食团的。”“恩,是啊,我啊,也是着急上火,你在会上这么一讲,我的心反而静了下来,欲速则不达啊。”叶萌看着宋玉文说道:“说好不谈工作,怎么又谈到工作上去了?俗套,我们家老宋啊,说起来也是一把年纪了,有时候还像年轻人一般,刚到吴嘉的时候,着急上火,连嘴巴都张满了水泡。你得帮我看着店,不要让他拼命了。”“市长那是有责任心,看到吴嘉这个样子能不急吗?”“是啊,这着急就差点犯错误啊,那天开会回去,我是想了好久,我们做官的不容易,老百姓就容易吗?老百姓更不容易,换位思考啊,想想老百姓也真是不容易啊,特别是农民下岗工人,农民一年到头,在地里辛劳,除了吃的,能剩几个钱?所以我们看到一个老百姓多交个几十块钱没什么,但老百姓多交一分钱,老百姓就肉痛,他们一年劳作本来就没剩多少钱,他们能不肉痛吗?下岗工人们的日子就更难。执政为民,说道容易,真要做到,却是很难。”“是啊,可是企业不破产,国有企业的弊端实在是太多了,要发展很难,市长在安立市搞企业破产,也是很早啊,那时候我就是看见报道您在安立搞,所以我在庆东龙江的时候,把企业破产,当时省里都还只是很少的地方在搞,区里的老干部都找上门来,骂我是败家子,不过也正是因为准备充分,循序渐进,先分流,后解决,所以解决下岗工人的时候,解决得比较好。吴嘉这是一刀切,没有准备好就下了手,所以后遗症太多。”“是啊,那都是准备好了下下手,老君啊,太冲了,所以搞出个这个烂摊子。”实际宋玉文的冲劲也是不小,当然曾思涛可不是见他在安立搞,他才在庆东的龙江搞破产,他是早有准备的,不过谈到这下岗,他少不得要恭维宋玉文一下,这也是宋玉文的政绩之一,两个人说不谈工作,实际还是谈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的两个女人在一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