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云波桥事件(二)市委常委们看样子在之前简单的碰了一下头,显然是想在四河省里的领导到达之前,能对这个事情定下调子,那就是低调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降低此事对吴嘉的负面影响。接报事故消息后,正在京城开会的四河省委周书记、省长葛宝峰对事故及救援工作高度重视,并打电话向遇难者亲属表示慰问。四河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杨静中即率有关部门负责同志亲赴现场指挥救援。当与会的各部门领导匆匆出门回各单位召集人员开会的时候,杨秘书长一行也终于赶到了吴嘉地界,不过救援工作已经大体上结束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的,特别是事故的原因肯定要调查清楚。这年头手机在路上的信号不好,在路上基本就打不通电话,估计杨秘书长也是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伤亡数字,担心事故伤亡太大,所以很着急的了解情况,一到也顾不得吃饭休息,赶紧听市里的汇报,听说只有三人死亡,杨秘书长的脸也微微抽了一下,估计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事故发生时是下班人流高峰,天知道有多少人掉下河去了,林立人和宋玉文向省委、省『政府』报告的是下班时间桥垮掉了,也由不得杨秘书长不担心。这样的大事故林立人也好,宋玉文也好,是决计不敢隐瞒的,何况这桥垮了林立人最多也就是担负一个领导责任,要是瞒报,捅出去了,他更不好交代,不过君怀生出事,这桥又这么一垮,林立人这一次恐怕日子也会非常难过了。省里的领导估计要和常委们讨论有关事宜,布置工作后,非常委成员都回去了,曾思涛有些闷闷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省里的领导不会参加吴嘉国家级电子工业基地的挂牌仪式了,对云开华说道:“给你家里说一声,陪我喝一杯。”两个人就在吴嘉大酒店附近走了一个饭馆,要了点小菜和两瓶啤酒,云开华看样子也有些沉闷,过了好一回才对曾思涛说道:“我知道市里肯定还会出事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大事。这桥还是去年七月一日剪彩的呢。”曾思涛呆了一呆,这也是献礼工程了,可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献礼桥从剪彩,至今日垮塌,才刚刚过三百天,这不管怎么低调,不让人说三道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负责这项工程的有关人员的玩忽职守的罪责是肯定跑不掉的。“当时谁负责这个桥的建设?”“这个工程的指挥长是市建委的主任汪奇胜,实际负责的是副指挥长市政局的局长廖小松,汪奇胜去年就进去了。”“怎么不是市里的领导挂帅呢?”曾思涛觉得有些奇怪,照说这样的工程,一向都是市里的领导挂帅的,“当时市里的工程很多,这样的小工程自然是进不了市里领导的法眼的。市里是各搞各的, 就像宣传部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项目就修避暑山庄,吴嘉在平原山,山不多,坐落在距市区十余公里的三面山上,园内有几幢哥特式高级别墅,有游泳池、歌舞厅、网球场、会议室、高级套房。园内保镖、厨师、音响师、服务小姐一应俱全。避暑山庄前年竣工,耗资数百万元,避暑山庄是宣传部的地盘,也是由市财政拨款修建的,甚至园内所有聘用人员的工资原来都由市财政支付。避暑山庄名义上是为了发展经济需要,提高吴嘉的“接待”水平而修建的,但是根本没有外面的人去……这些事早就想给市长说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曾思涛端起酒杯泯了一口酒,看来云开华是知道这件事的一些内情的,继续听着云开华讲着,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君怀生为了加快城市建设,同时也是要摆脱林立人对他的控制,当时在市区大兴土木的时候,将市区城建开发划为市中心的吴嘉路、电力新村、滨河路、北城改造、工业区等五个片区,分给各部门、单位独立自主地经营开发,实行立项、设计、施工、验收一条龙政策。无片的单位就管公路收费和城管收费。以这样的方式来摆平各部门、单位的利益关系,摆脱林立人的控制。曾思涛到这里也一两个月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显然市委市府的人对这个话题都是万分的忌讳,曾思涛也知道建筑就是一块肥肉,但是肥肉竟然是这么分配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分红方案”,这也是太吓人了!不过与其说是君怀生绑架了这些干部,不如说是这些干部绑架了君怀生。没有利益,君怀生指挥不动他们,这一招一下就把一大批人拉到了他的帐下,倒是一下子就把林立人给架空了,不过恐怕这计策虽然是架空了林立人,也把君怀生自己赶上了绝路。曾思涛一下就想通了夏褒扬为什么会和林立人吵起来,当时他那个分管城市建设的,根本就对城市建设没有真正的管理权,市里实际都是各管一段,这出了问题,打板子的时候却是打到他头上了,恐怕他也是知道这些市政工程当中,里面问题太多,他根本就负不起那个责,才会和林立人据理力争。看来,这吴嘉的水不是一般的深,根子也不是一般的烂,就是君怀生倒台的时候已经倒下了一批干部,于省长也已经垮台了,但是如果这事要认真追究起来,这市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干部应该倒台。这一回就看省里是个什么态度了。如果是要一追到底,恐怕连林立人这回也难以脱掉干系。这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情,云开华恐怕也不会提起这些事情吧,毕竟这些事情实在太**,也牵扯太大,这一刻,曾思涛怀念起在庆东龙江的日子,在庆东在『乱』也不至于这么离谱,这市里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县里是个什么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为什么短短几年吴嘉就陷入这样的窘境,这是各部门为了本部门的利益和个人的腰包把吴嘉的家底败个精光。曾思涛不是分管城市建设的,但是这么重要的一些情况,不但涂江雪没告诉他,连云开华也是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才告诉他,这说明大家都是利益既得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是雨『露』均沾了。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和光同尘啊,只是这样的和光同尘实在是太可怕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微服私访一下,不然就是聋子瞎子了。涂江雪也好,云开华也好,看来还没有真正的归心啊,云开华见曾思涛沉思着,心里也是后悔为什么不找机会给曾思涛早点说说此事。曾思涛回到酒店的时候,看见不少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正在总台登记,估计这些人都是得到消息从荣成赶过来的,这些人平常吴嘉就是塞红包也不愿意来,不过这回不请自来,显然吴嘉这回是不欢迎的,曾思涛赶紧上楼,刚刚洗澡出来打开电视,正是央视十点的晚间新闻报道。吴嘉中奖了!央视晚间新闻以播音的方式播发了吴嘉垮桥的消息,消息的来源是炎黄社,还和炎黄社的记者进行了电话连线采访,这说明林立人的策略还是没有奏效,关键是这个桥是建成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垮掉了,最要命的是炎黄社的记者还说,根据他的调查和群众反映,吴嘉这样的工程还不少,并且说关于这桥的问题,曾经有人向市里反映过情况,但是市里根本就没重视,这想低调也是低调不了了,曾思涛关掉电视蒙头想睡,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曾思涛拿出手机给张学云打了个电话,张学云看样子还在路上,曾思涛告诉他质量一定要盯紧,千万不能疏忽大意,曾思涛知道现在打这样的电话也只是一个心里安慰,张学云肯定清楚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央视的报道显然让市委市『政府』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第二天常委会做出了一个在曾思涛看来是很蹩足的措施,市委副书记江明海还宣布了几条纪律:一、不准参加围观,对闹事的死者家属,通过亲朋好友,做好死难者和受伤群众家属疏导工作。二、不准议论云波桥之事。三、不准误传云波桥坍塌原因,现在媒体容易搞误导。四、不准谈这个人有问题,那个人有问题。会议还强调:云波桥坍塌,听候审查。有问题,该谁负责就谁负责。职工不听招呼者要坚决处理,严重者开除公职。对这些记者进行围堵了。这是地方『政府』的一贯做法,堵不住也要强行堵住。无冕之王啊,岂能是说堵就能堵住的?调查就没曾思涛什么事情了,全市在建的工程都停工进行检查,不过在市区在建的项目在曾思涛那次在市委扩大会议上放炮之后,大多数都已经停建了,吴嘉电子工业基地就是再着急建设也不得不停工,接受检查。检查这吴嘉电子基地的由吴海军带队负责,省工程质量监督站进行检测,曾思涛这个主任自然也要到场。这个时候就是再熟悉,也不会放宽检查的,省工程质量监督站的人员仔细的检查了施工单位的资质,又到现场工地进行了检查,并且对原来工业区建好的设施进行了检查,吴海军看着曾思涛问道:“思涛,你心里紧张不?”曾思涛微微一笑:“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底,检查结果没出来,说不紧张那是假话,但是我对管委会的同志还是充满信心的。”看着吴海军和检查人员离开,曾思涛走过去,也想问问张学云紧张不,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老张,刚才吴主任问我紧张不,我说我对你们是非常有信心的,你们自己有没有信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曾思涛还敢保证有信心,这份信任让管委会的人也是有感动,张学云回过头说道:“市长,你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都已经穿坏了好几双了。”张学云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就穿坏了几双鞋,说明那是经常在工地上跑的,曾思涛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等待最后的检查结果了。为了弄清云波桥桥跨塌的原因,原本赶来准备指导救援的杨秘书长,根据指示四河省委省『政府』府迅速成立四河省委省『政府』府及有关部门参与的事故调查领导小组,并且也有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的人员参加。对于事故的调查很快就出来了,经事故调查组调查,建设过程严重违反基本建设程序。未办理立项及计划审批手续,未办理规划、国土手续,未进行设计审查,未进行施工招投标,未办理建筑施工许可手续,未进行工程竣工验收。 设计、施工主体资格不合格。私人设计,非法出图;施工承包主体不合法;挂靠承包,严重违规;管理混『乱』,事故调查组找不到工程设计专用章,设计手续不全,实际上是私人设计。施工承包者是一个挂靠国有的个体业主,其组织的施工队伍不具备进行市政工程建设的技术力量和设备,不具有合法的市政工程施工资质。吴嘉市里的个别领导行政干预过多,对工程建设的许多问题擅自决断,缺乏约束监督;建设业主与市建设行政主管部门职责混淆,责任不落实,工程发包混『乱』,管理严重失职;工程总承包关系混『乱』,总承包单位在履行职责上严重失职;施工管理混『乱』,设计变更随意,手续不全,技术管理薄弱,责任不落实,关键工序及重要部位的施工质量无人把关;材料及构配件进场管理失控,不按规定进行试验检测,外协加工单位加工的主钢管未经焊接质量检测合格就交付施工方使用;质监部门未严格审查项目建设条件就受理质监委托,且未认真履行职责,对项目未经验收就交付使用的错误作法未有效制止;工程档案资料管理混『乱』,无专人管理;未经验收,强行使用。对于云波桥突然垮塌的主要原因是工程质量问题:云波桥的主要受力拱架钢管焊接质量不合格,存在严重缺陷,个别焊缝并有陈旧『性』裂痕;钢管内混凝土抗压强度不足,低于设计标号的三分之一;连接桥梁、桥面和拱架的拉索、锚具和镏片严重锈蚀。最先被检察院刑事拘留的是云波桥工程承包人实际是蒋大富,在吴嘉承包的工程远不止这一处,这工程总承接的是四河省市政工程设计院下属的公司转包过来的,名义是四河桥梁工程公司吴嘉分公司的名义签订的承包合同,但是这蒋大富实际就是一个体户,但是却承包了好几处工程,显然在市里的某些领导有特殊关系, 紧接着市建委主任、市政局局长,吴嘉市市政工程检测站站长等一系列事故相关的责任人或被控制或被刑事拘留。虽然也不停的找市里的一些领导谈话,但是还是没有动到市里这个层面上来。夏褒扬的日子是肯定不好过的,作为当时的分管领导,不说负法律责任,领导责任他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但是媒体是无法很快得到这样的消息了,曾思涛听说从事故发生第二天下午,中央某新闻单位记者被强行挡出事故现场开始,记者采访越来越难,以至记者出现在哪,哪儿的气氛就紧张。一句话,干部、群众都怕,怕被某些人秋后算帐。 曾思涛见到许多记者都从吴嘉大酒店退房撤出了吴嘉。但是媒体的报道没有因为记者的撤退而有所减退,由于无法从吴嘉得到事故相关的资料,导致记者和媒体的视觉从事故本身转到了炮轰吴嘉市委市『政府』上,对于吴嘉市委市『政府』掩耳盗铃的行为是大肆口诛笔伐。堵不如疏啊,对待媒体还是没有一种成熟的表现。这样等于是火上浇油。曾思涛也是非常烦闷,就这样的投资环境,谁敢来啊。夏褒扬请假,宋玉文也是愁眉不展,递给曾思涛一支烟,“思涛,你是不该来啊,这么个烂摊子,还是尾大不掉啊……”宋玉文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曾思涛心里一惊,宋玉文这话就是很有鞋意思了,尾大不掉?那就是君怀生虽然倒下了,但是他这个市长实际也还是被别人架着,曾思涛有些明了,市里原来的很多人因为各种利益,特别是经济利益互相纠葛在一起,抱成一团,他这个市长很难发挥作用。“市长,老这么堵不是上策啊,我们能堵住记者的嘴?能堵住老百姓的嘴,越堵反弹会越厉害的。”“林书记主张要堵,我有什么办法?少数服从多数。”曾思涛也只好不语,宋玉文在市委那边估计是少数派。“给秘书长说说?”曾思涛生生的憋住了想说的话,林书记显然是省委周书记的人,这一点作为省委大管家的杨秘书长肯定是心知肚明。但是宋玉文未尝不想利用这次机会,对吴嘉市的格局进行一次重新洗牌,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曾思涛和杨秘书长的关系也不熟悉啊。就是熟悉,这个时候曾思涛也是绝对不适合在杨静中面前说什么的。曾思涛喝着茶,快速的揣摩着宋玉文说这话的意思,宋玉文是外来户,他曾思涛也是外来户,都受到排挤,现在自己只有尽量站进宋玉文的队列。在宋玉文的庇护下夹缝求存。同时也尽量帮宋玉文争得最大地话语权。杨秘书长和调查组的成员也住在吴嘉大酒店,曾思涛为了避嫌,前些天一直没有和调查组的人进行接触,不过曾思涛觉得还是有必要进行接触一下,走到了楼下,轻轻敲了一下门:“秘书长……叶主任……”一同下来的副秘书长叶名和,也就是叶萧真的父亲,曾思涛还是比较相熟的。叶名和笑着对杨静中说道:“原来我们办公厅下面接待室的主任,现在吴嘉的副市长,曾思涛。”“哦,来来来,进来坐坐。”曾思涛歪着屁股坐下,笑着说道:“前几天秘书长和主任忙,我也不敢打扰。我是秘书长和于主任手下的兵,领导到了吴嘉,我这个兵不来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呵呵,思涛,听说你干得不错,立人同志和玉文同志,都表扬你呢。你负责的那什么吴嘉工业区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叶主任可别夸我,就是那吴嘉工业区,我这是遇到难题了,来找领导求救的。”叶名和笑着说道:“哦,有什么难题啊?说说看?有秘书长在呢。”“吴嘉的情形,领导都清楚,要想翻身,要在市委市『政府』这个班子的领导下,经济上要翻身,还得靠经济建设,现在全国的舆论对于吴嘉的形象是非常负面的,这样下去,吴嘉的招商引资工作就很难有所作为,特别是国家级的吴嘉电子工业基地,是吴嘉经济能翻身的最大希望,我正好也负责,吴嘉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原本还有几天就挂牌了,恐怕……”杨秘书长点点头说道:“这恐怕得往后面推推。到时候省里的领导有没有时间。”曾思涛也点点头,这有没有时间实际就是条件成熟不成熟的问题。“省里的领导忙,我也是知道的,只是秘书长,这吴嘉……能不能对那些记者采取另外一种策略?”“对记者采取什么策略?”“现在是堵,越堵记者和老百姓就会越闹得厉害,有的没的都在说了。”杨秘书长点点头:“省里的态度是很坚决的要一查到底,我就感到很纳闷呢。现在不但对吴嘉,甚至对我们省委省『政府』都出现了批评的声音,原来如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那是能堵得住的?”曾思涛没想到杨静中根本不知道这事,看来市里是瞒着杨静中的,或者杨静中是知道了,也是装作不知道。“你这个想法很好,立人书记啊,也是太求稳了。说说吧,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这是历史的负担,不应由立人书记和玉文市长来承担。只需要正本清源即可。”曾思涛很简单的说道,实际上这个历史责任,林立人也是绝对要承担的,但是在杨秘书长面前曾思涛是肯定不敢要林立人承担历史责任的。实际上曾思涛的意思就是让君怀生承担主要领导责任,这算是历史遗留问题,这样不触及现任的主要领导,而提拔君怀生的于省长也已经倒台了,更好说。,“正本清源啊,名和,我看这个想法很好。这样吧,我们议一议再说。”秘书长的议一议很快就有了结果,由于大家都认为曾思涛干过接待室主任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对付记者绰绰有余,所以这个『政府』的新闻发言人就是他了,曾思涛坐在长桌后地中央部位,两边是市委市府的副秘书长但是发布会的主角是曾思涛,极有风度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曾思涛心里实际也是很没有底,记者当然要追问一些**的问题,不过在两位副秘书长介绍后,曾思涛也开始讲起开场白:“有些干部中的一些害群之马对党和『政府』的形象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影响,给国家和人民生命和财产造成了重大损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高度重视,我的心情也是非常的难过和痛心,在这里我谨代表市委和市『政府』以及我个人向这次事故中死难家属和受伤人员,以及向吴嘉四百万群众表示深深的歉意。”曾思涛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曾思涛这个开场白一下子让记者们有些惊讶,在他们的印象中『政府』的官员这么慎重其事的道歉实在是很罕见,不过记者们的问题是不会因为曾思涛的鞠躬就有所改变的,第一个问题就很尖锐的问曾思涛为什么市里要对记者的采访进行封锁限制。“在事故调查时,为了保证调查有一个相对和谐的环境,以利于调查组能够公正的进行调查,市里曾经做出过限制。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的顺利进行,现在调查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所以我代表吴嘉市委市『政府』对事件的一个初步结论向新闻界的朋友以及吴嘉的老百姓做一个通报……”曾思涛大体介绍了一下事故的相关问题,以及对事故责任人的一个初步处理意见。“为什么市里没有人受到处理?处理的都是一些级别不高的官员。”“市里是不是有人没有得到处理?要看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我刚说了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结论,我想大家也能理解,如果这么快就对所有事情做出调查结论,显然这不是负责任的态度。省里对这个事件的态度是明确的,不会回避什么。但是之前省里对于吴嘉的有关领导的处理已经是早就进行了,大家可能也清楚,我说的是什么,要是不清楚,我也可以简单介绍一下相关的一些情况,至于需不需要再进一步追究责任,也需要看调查的最后结果。市里会及时的向社会公布调查的进展。”“市里现在还会限制记者采访吗?”“我们欢迎新闻界的朋友以及社会各界对我们市委市『政府』进行监督,没有监督的权力往往就会出现问题,之前吴嘉的情况正说明了这一点,有关人员已经做出了严肃的处理,但是后遗症依然继续存在……舆论监督作为一种重要的手段,会对我们的工作有极大的帮助,但是我也真诚的希望新闻界的朋友能实事求是,客观公正,不要以偏概全。”“你们吴嘉市有钱修这么多面子工程,怎么就不想修修学校?有些学校的教学楼都成危房了还在使用。”“ 你说的学校危房的问题,这个我是真不清楚,我可以负责的讲,真有这种情况,市里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进行解决。这个问题你们问我,也算是问对人了,我调到吴嘉的时间不久,我分管财政工作,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政府』为什么有钱修那些形象工程、宾馆楼台,就没有钱修一修学校,你们问的,也是我想问的,我分管财政工作,但是一向比较富裕的吴嘉,财政上是没有钱的,不是没有资金,资金在大家听来都是大笔数额的,是没有钱,我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目前吴嘉财政的情况:是极度的困难,是非常的困难,再加上这样一些事件的影响,更是雪上加霜。但是我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在吴嘉市委市『政府』的努力下,依靠我们四百万吴嘉人民群众,吴嘉很快会站起来的,我也可以简单的向大家介绍一下吴嘉的发展的一个规划,目前市里是完全捏紧裤腰带在过日子,对老百姓负担过重的问题也是非常重视,就是再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市委市『政府』也是对农民的负担进行清理,对工商业者进行减税,甚至准备把市『政府』大楼、吴嘉大酒店卖掉,还有市委也进行搬迁,市委市『政府』往比较偏远一点的地方搬,腾出现在比较好的位置,既可以发展经济,也能省出一大笔资金出来。还有吴嘉国家级电子工业基地的建设,市里也是抓紧在建设,很快就会挂牌,到时候也请各位新闻界的朋友前来监督,不打不相识,也希望各位看看吴嘉现在这个领导班子的一些举措,你们也可以作为我们的一面镜子,如果我们做得有不对的地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也希望新闻界的朋友关注吴嘉的发展,想各位新闻界的朋友可以看一看见证吴嘉是如何摆脱过去,走向新生的,只有财政有了钱,自然会在教育文化卫生等公共事业上进行投入。我想各位记者都是有水平的,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我再解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吧?”下面的记者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