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真正的赌徒大汉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愕的接受着突如其来的信息,这少年一句话之间,自己就成为赌场最高管事了?巨大的喜悦瞬间从天而降,由于信息量过于巨大,大汉那简单的大脑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颤抖着张开双手,战战兢兢的说出一句文绉绉的官话:“那个……那个好汉,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担当大任啊?”啪!凌云赫然把枪顶向了他的太阳『穴』上,恶狠狠的说道:“那你活着还有什么用,我还是一枪毙了你吧。”“别别别,好汉,我能当,我能当,我一定当好。”大汉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的迭声说道,他本来是想谦虚点以博得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少年的好感,没想到凌云的脾气如此暴躁,二话不说就要枪毙,大汉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心想:难道我的才干已经高到这个程度了么,想不当官都要枪毙我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去叫他们自行排队,赌场该怎么运营就怎么运营,但是不许再强迫任何人去赌博,如果有谁自己愿意送命那也由得他,如果我再看你想要强迫谁,我就啪的一声,知道啥意思吧。”凌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挥挥手让他去组织工作人员执行自己说的话。“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做。”大汉弯腰拾起一把冲锋枪,快步走到还正在傻愣愣站着的几排工作人员面前,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好汉大人的话吗?马上通知每一个赌客,如果他们愿意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如果想继续赌命的,我们就还照原来的方式去做,你们不得强迫别人,如果有谁也想赌命,就跟赌客们一样,拿着排序进去。”额?凌云有些惊讶的看着大汉,真没想到,这大汉还真有几分做主管的天赋,这几句话倒是言简意赅的说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而且语气声『色』俱厉,倒真有几分上司训斥下属的模样。依照凌云的想法,这个赌命的赌场是不能彻底破坏的,因为很可能考验就在赌场的其中,如果把整个赌场都破坏了,那么凌云也就无从找出赌场中存在的隐秘,但是适当改变一下也是可以的,毕竟对凌云来说,赌命和强迫这种方式是他的个『性』无法接受的,而且他也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了一些第四座殿堂的设定的方式,也许不见得因此能找出赌局中的隐秘,但是作为一个设定好的场景来说,改变是最好的突破开始。“你他妈说什么?你算老几啊,指挥我?”一个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看见大汉的声『色』俱厉,长期以来的同事感使他暂时还不能接受一个和自己平起平足的家伙突然间成了自己的上司,本能的脱口说出一句反抗粗话,本来这句话也实属平常,毕竟对于大汉来说,一步登天的过程太快了些,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也属于正常。那工作人员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大汉是得到凌云支持的,而凌云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给每个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倒是不怕大汉,但是对凌云却怕的要死,如果凌云为大汉出头,那么他就死定了。砰!他刚想要解释些什么,身体忽然向后一仰,马上就睁大了眼睛,然后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胸口上还冒着青烟的血洞,然后不敢相信的抬眼看着一脸冷酷端着枪的大汉,似乎是不相信大汉竟然一句话不说,直接向他开枪。砰砰砰!大汉再次面无表情的扣动了连发枪击,从被凌云提拔成主管的一刻起,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平时看来无所谓的同事之间的讥讽语言,现在看来已经成了不可忍受的冲撞,而且刚刚被授命,他也需要一个事端来树立自己的威严,而这个冒冒失失的工作人员,很不幸的成为了大汉手上第一个冤魂。那人的身体被强劲的冲撞力连续打得后仰着,鲜血不停的随着子弹『射』进胸膛而飞溅着,看得出来,他极力想说话,但是偏偏大汉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射』进他的身体里面,直到他仰天喷出一口血气重重的跌倒在地后,大汉这才停止了扣动扳机。“按照我的话去做,再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大汉冷冰冰的看向呆若木鸡的同事,微微的挺了一下手中的卡宾冲锋枪,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尤其是开枪时的那一瞬间带来的爽快无比的感觉非常美好,大汉一下子就知道了高高在上的美妙,也一下子就学会了当一名强权者。众人顿时不敢噤声,平日里习惯的有些猥琐的大汉形象也顿时变得冷酷起来,这种转变非常奇怪,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是众人却都乖顺的接受了巨大的转变。尽管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手枪,但是在看到先驱者的死状之后,再没有人兴起反抗的念头。大部分赌客已经听到了凌云告诉大汉赌场规则的改变,还有一小部分需要工作人员额外去通知,并反复强调这是真的,否则赌客们会很难相信,当改变来临时,也要有一个改变的过程。赌场里在嘈杂了一阵子之后,又变为正常,赌客们的喊声再次充斥在巨大的空间里。出乎凌云的意料之外,在听到赌场工作人员告知不用必须参与『性』命对赌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死里逃生的喜悦,除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赌客喜出望外并马上离开赌场外,大部分的赌客依旧拿着排序等待着进入赌场,即便是工作人员一再警告和提示,赌客们依然故我,只是点着头代表他们已经知道了,似乎赌博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更多的赌客甚至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甚至比被『逼』着『性』命赌更加热烈。这种反常的举动深深的引起了凌云的沉思,看来人『性』如此复杂,并不是用简单的一句两句逻辑便能说通的,对于赌徒来说,赌博深处那种狂热才是真正的生命,而自身的生命反倒放到了其次,而用只有一次的生命去做赌资,则把赌博的狂热推向了最高『潮』,这很有点像科学家在得知宇宙中最权威的真理后反而会无所遗憾一样,当任何一样事情做到了极致后,所剩下的便只能是凋零。“先生,您这么做是不合适的。”一名三十多岁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突然越众而出,对着凌云朗声说道,这是个身材颇为高大的男人,相貌普通,但是气质很好,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一种良好的教养和风度,看上去出身不菲。“你是?”凌云上下打量着白西服男人,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虽然看上去高高在上,却没有什么架子,给人一种亲善的亲和力。不过凌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很危险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出深藏不『露』的狰狞来,即便什么都没有,就凭这份不卑不亢和凌云对话的勇气,便已彰显出不是普通人。“我是这里的赌客。”白西服男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您可以称呼我为杰克。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我叫凌云,”凌云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杰克先生,您是vip赌客?刚才您说我的做法不太合适,不知道我做的哪里不对?”“是的,我是vip,凌云先生。”杰克很优雅的欠了欠身,“我不是说凌云先生您做的有什么不对,毕竟我也很讨厌赌场这种强迫人以『性』命为赌博的做法,不过您一出现就改变了赌场的根本规则,这样不但会流失一部分赌客,而且赌客们想赌就赌,不想赌就不赌,这样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vip就变成了全无用处,您这样做,对我们是不公平的!”“哦?”凌云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自己的做法会伤害到vip赌客,不过听这个杰克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貌似事情的确是这样:当赌客们从生死赌局中一步步走出来,好不容易混到了vip,甚至是高级vip,正拥有某种特权的时候,随着凌云的一声令下,一切都白费了,vip成了一个泡影,拥有生死赌局大权在转眼之间沦为乌有,难免会在心里产生一些怨气。这就好比在一个独裁的国家里,投机者们靠着苦心钻研削尖脑袋好不容易爬到了上层建筑,正在享受独裁特权带来的种种享受,但是好景不长,某一天独裁的国家忽然被一个外来客推翻了,投机者们的特权也在一夜之间消失,自然让投机者不能重新接受。想到这里,凌云不禁重新打量着杰克,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看起来风度翩翩,就象是个浊世公子,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和红眼的赌客靠不上半点关系。但是偏偏是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vip,这证明,无论他的外表看起来多么温和可亲,都必定有最冷血和最残酷的一面没有展现出来。如果是油滑世故的vip赌客,此刻未必会站出来挑战凌云的权威,刚刚凌云的残暴手段已经镇住了所有人,如果惹怒了凌云,即便是vip赌客也未必有好果子吃,所以vip更可能的行动是不动声『色』的观察赌局的变化,在伺机谋定而动。而站出来的杰克,既然刚当面指责凌云的做法,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依仗或者什么底牌,否则这些话绝不仅仅是为了发牢『骚』或者是不满,如果凌云没有什么补救措施的话,这个杰克应该也会有自己的办法。这些vip的赌客虽然少,却是赌场的中坚力量,因此凌云也不敢小视,毕竟第四座殿堂的隐秘还要从赌局中寻找,很有可能这个杰克就是赌局中的拐点也说不定,而且凌云心中也下定了决心,尽管破除了赌场以『性』命作为赌局的规则,但是他本身也要参与到赌局中去,只有这样,才能更好融入到赌场当众,从而知道考验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凌云不禁笑了笑:“那实在对不住了,杰克,每件事情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毕竟,我不想有人因为不想赌博而无缘无故丧命在这里,和『性』命比起来,你们vip赌客的特权算不了什么,两者相权取其轻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而且你们想赌博的话,依然可以选择自己的对手,我没有阻止你们的打算。”听到凌云这么一说,杰克也微微一笑:“您说的很有道理,凌云先生,可是那我们vip赌客的损失由谁来赔偿呢?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来说,您到这里改变了规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最后坑的是我们赌客,别以为那些离开的赌客会因此而感激你,他们甚至都不会记得您是谁,只是巴不得离这个鬼地方远点,而那些真正的赌客更不会感谢你,因为你剥夺了他们因为残酷的规则而带来的赌博的快感,所以他们只会恨你。”凌云一怔,“我怎么剥夺了赌客的快感了?不太明白,倒要请杰克先生指教一番。”杰克慢悠悠的说道:“凌云先生,听您的说话就知道您不是一位真正的赌徒,真正的赌徒是以追求赌博的快感和极致为荣耀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赌博过程那种未知被一点点揭开的刺激过程,这个刺激的过程同的道理是一样,都是为了那最后的高『潮』到来,所以赌徒在赌博过程中所获得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哪怕是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惜的是,您用一位赌博外行的思维,剥夺了这种可能获得最大赌博快感的规则,真是遗憾。”说着,他竟然惋惜的摇了摇头,似乎感到十分难过一样。没等凌云说话,杰克又跟着说了一句:“凌云先生,我并不可惜我的vip特权的失去,我只是感到难过,难过您剥夺了我们所能获得的最大也最快乐的赌博的刺激『性』,对此,我表示非常遗憾,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的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