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在回忆,回忆过去的很多美好,一想到老丫带着蓝色纱巾的脸,才子突然间想起,那年自己给老丫买的那条蓝色纱巾的事来。出事那年,才子怕公安抓他,他一直躲舅舅家。过完小年,三歪把自己的自行车交给才子,让他回家过年。三歪砍了十斤猪肉,让他带回去。这下才子可犯难了!回去吧?怕公安抓。不回去吧?一是不好和舅舅说自己是因为在老家出了事,出来是为了躲公安的。从内心讲,才子确实想家了,这其中也掺杂着对老丫朦胧的思念和担心,他多么的想见到老丫,想知道老丫现在的情况。离家半年了,也不知老丫怎么样了?半年来,他几乎每次做梦都梦见她。梦见那天的事、梦见上学、放学时两人和同学们打打闹闹地情景。就这样,他骑上了自行车。回家的路上,才子骑得很慢。他一路上想,如何回家?如何见到老丫?这时,正好路过一个小镇子,看见有一家供销社。他一摸衣服兜想起了舅舅给他的20元钱,他想,应该给老丫买点什么?这样也表达一下自己对老丫的一种歉疚吧!进了商店转了一圈,他看见了五颜六色的纱巾,他知道,这是老丫最喜欢戴的,他选了一条蓝色的纱巾。上学时,老丫就喜欢戴蓝色纱巾,每当老丫戴着蓝色纱巾时,那样子很可爱。才子也喜欢她戴着蓝色纱巾那朦胧的样子。他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条,服务员把那条蓝色的纱巾用朔料袋装好,递给才子,才子看看那条蓝色的纱巾,接过来放在裤兜里,然后继续赶路。他想好了,等天黑在进村,免得被人看见。进村后,先去老丫家,有机会把老丫叫出来。把这条蓝纱亲自戴在她的头上,以此表示对老丫的感情和愧疚。到村口,天还没有黑透,他偷偷地躲在路边的柳树林里。等天黑了下来,他把自行车和猪肉藏在树林旁的一个沟里,盖上一些树枝,带着那条蓝色的纱巾进村了。到了老丫家门口时,他又犹豫了,老丫能见我吗?我又怎么见到老丫呢?再说了,老丫能接受我的东西吗?嗨……!不管怎么地,见到她再说吧。想到这,他转到老丫家房后墙外,观察屋里的情况。只看见老丫的母亲、哥哥的身影却没有看见老丫。这时,他知道即使老丫在家也很难在她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老丫叫出来。他又一次想到了张明运,才子和张明运,赵立新,老丫都是同学。才子,张明运,赵立新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加上三个男孩又是极其要好的玩伴。张明运和才子同岁,只是张明运生日小一点,张明运父亲前两年去世了,张明运的两个姐姐都已出嫁。她母亲带着张明运艰难的生活,张明运家和老丫家相隔很远,隔着一条街。但是张明运和老丫是族亲,虽然刚刚过了五代,但是两家人关系一直很好,来往也很密切。就因这点,才子才来找张明运。才子知道,张明运对老丫的情况一定很了解。并且张明运又不会把他回家的事说出去。张明运是最佳人选,如果张明运去老丫家叫老丫出来是没问题的。想好了,趁着夜色来到张明运的家门口,从大门往张明运家屋子里看。隔着窗户见张明运的母亲和一个老太坐在炕上,才子仔细的看看那个老太,他不认识。才子很是纳闷,这个老太是谁家的呢?才子想,这个老太太应该是张明运家的外地亲戚。想到这,他不在多想。张明运不在家,他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出去玩了。因为他家有外人,才子没敢进屋,他只好在他家门口等。这样也好,如果张明运在家,自己就很难不被他妈和那个外人发现。他怕张明运的母亲看见自己,这样会暴露自己。张明运不在家,才子倒是很高兴。等了好一会,果然张明运回来了。张明运哼着小曲,倒是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在大门口处,他拦住了张明运。张明运当时楞了一下,看看才子说:“你跑哪去了?”才子说:“别提了,我去我舅舅家了。”张明运说:“你小子做了恶心事,脑门上却贴张邮票撩了!哼!啥人呐!”才子眨眨眼睛,喃喃地说:“张明运啊!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没和老丫发生那种事?”张明运说:“你真的没和老丫那个?”才子急着说:“你还没相信我的话啊,真的没有!”张明运:“真的?没……没……有。”才子不耐烦地回答:“真没有!真没有!”张明运绷着脸说:“就因为你,老丫被她家送到赤山舅舅家念书去了。”才子问:“什么时候走的?”张明运说:“你没影后不几天,她就走了。”才子问:“她春节能回来吗?”张明运回答:“不知道。”才子说:“我先回家,你给我看着点。老丫一有信,马上告诉我。”张明运说:“那不是瞎子捉鬼,没影的事吗!你还找老丫干啥呀?她还能理你吗!”才子说:“我想……我想,见见她,我真的觉得对不住她,向她道个歉也好!”张明运轻蔑地看看才子,之后用鼻子“嗯”了一声,表示张明运答应了。等了一会,张明运看看才子没走的意思,他又看着的才子脸。此时,才子呆如木鸡地静静站着。他此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理泛起一丝悲伤,那悲伤掺杂着一种不明地恐惧。他感到一股凉意流经心里,逐渐地凉到了全身。张明运说:“唉!才子,你傻了咋地?怎么不走呢?”才子缓过神来,缓缓地说:“啊!我不知道咋了,心里凉凉地!”张明运说:“你不是鸡屁股拴绳,扯淡吗!心还能凉了!”“嗨……!”才子叹口气,说:“感觉呗!”张明运说:“行了,你回家等我信吧。”才子说:“行,见老丫的事那我可靠你了?”会想到这里,才子感觉极累,浑身都不舒服。慢慢地,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