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浩,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真是慧眼识珠,呵呵。我佩服你,寻对了人。你想找寻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张斌一个电话……给那沉寂、冰凉的卧室,增添了几分暖意。阮洪浩好容易起身。道:“我给你的三十分钟考虑的时间,怎样了?”梁小妹踌躇良久……一直背对着阮洪浩。坐在那张……姐姐生前曾一直休息的**。“我可以暂时不回答吗?”梁小妹咬牙道。阮洪浩道:“嗯……你当然有回答与不回答的权力。而且……你也有接受,或者拒绝的权力。这一切,都在你的手上。”阮洪浩好容易才直起身子来,为了出来,那脉搏处放出来的血……怕是要比他这辈子吃的猪红、牛红,都多。“我对你们梁家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你们待我不薄,我不能待你们差。只怕……你觉得,我利用你,利用你们家。利用……”“姊夫……”突然,梁小妹伸出食指来。抵着阮洪浩的唇间。道:“我曾经问过我姐姐三个问题。”阮洪浩道:“哪三个问题。她又怎么回答?”梁小妹道:“我问她。其实依你的条件,不是我贬低姊夫。只是……父命难违不是?女大当婚,父亲一直希望,你嫁给个村干,像村长那样的年轻才干。或者,哪怕嫁给个村小老师。”“可是……姊夫的身份、背景,本来已经很复杂。而且,你难道就不怕,他是为了啃下镇街那条隶属于我们村的的肥肉吗?”阮洪浩道:“她怎么回答?”梁小妹道:“她说,小妹。男人是侵略性的动物……他们的魅力,来自于不断地争取、争气,还有那颗勃勃野心。有野心的男人,是很危险的。他梦想驾驭全世界,那需要多么大的一颗包容心?”“女人的魅力,又来自于不断地付出、奉献……男人不像女人。女人伤心了、难过了,可以哭喊。但是男人不行……哭泣、沮丧,是失败的象征。所以,胸怀大志的男人,定是坚忍卓绝!”“我之所以,喜欢上你姐夫。是我的确性子野蛮、任性了点儿……才步入社会,就想着雪月风花!而且,父母从小到大一直惯着……你记住。做女人,很辛苦。真的……不能失礼。”“他相中了我,穷追不舍。我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了害怕、恐惧,还有那茫然的危险!他那天,衬衫上全是血……我一直走、一直走。我害怕,他将会对我不利!”“但是……当他拥抱着我,我发现抵御也只是徒劳了!他……却也慢慢地卸下防备,也是将一颗心交出来。所以……一个有责任的男人,再坏、再野。他还是愿意替你负责的……”“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比起那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豺狼狐狸,我更愿意接受一只受伤了的、蓄势勃发的猛兽!但是小妹……这也只是我的理想。我却不愿你步我后尘。”“当你同他形成一类的时候……证明了你的生活不能平凡。因为,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平凡、不甘平凡的。不平凡,即是杀戮!不是成功……正是损失!他无法像爹一样,爹也是真男人!”“但是……我还是无怨无悔。”说着说着,梁小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随着这掏心掏肺地说辞。也慢慢地抽搐着……迸出了泪水来。阮洪浩将手,抚向她的香滑背儿。慢慢地由上、至下。没有兽欲,只有怜香惜玉……这手势,上下均匀,左右分布。她倍感熟悉……每当少时受了欺负、沮丧时,姊姊总是这样,那只纤手,慢慢地抚。直到,抚平她的不忿……她突然,扑入他的怀抱里……哭道:“姐夫!”阮洪浩捂着她的背,道:“你放心……我现在得出去。办完了这件事,我给你姐姐。是个交代……我给你时间,你是个好女子。你放心……我只是,不想再花那么多的精力去处对象了。”“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利用你,代替你姐姐。”于是,阮洪浩艰难起身。拾起一包“真龙巴马天成”,道:“好了……”梁小妹道:“姐夫……”阮洪浩道:“原谅我的唐突冒昧。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只要你打过来,我一定在。”望着他出行的身影……梁小妹渐渐地,理解了姊姊那主观的肺腑。他的确,有顶天立地的本事。“你们找到了?”阮洪浩上了面包车。揸车人,是张斌。一旁的刘子,道:“呵呵,他只花了200块,还有俩根‘玉溪’,解决了一切问题。而我们却要给他支付20万……”阮洪浩道:“我们跟他做了一笔绝对亏本的生意。但是,他却为自己争取了一笔大利。如果他忠于我们,那么……”张斌道:“他忠于我们,这个‘我们’是谁?我们是在车上的仨儿,还是带那位在办公室里吃香喝辣、运筹帷幄,而且弹指挥间,就能几十万、几百万出出入入的林老板?”阮洪浩道:“张斌,他成就了我们。我们本都不是人……”张斌抽了口“巴马天成”,笑道:“呵呵,阿浩。你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时吗?你在那个办公室的垃圾桶内,翻翘他吃剩的橙子皮吃……还有那石榴的果核!”“然后他赏赐给你四菜一汤。我记得,你后来还吃了整整30个包子。你真是一匹豺狼虎豹!”阮洪浩道:“哈哈哈……你知道,我们都有缺陷。所以比起同等的人,我们何以不更心黑?!我们何以不更阴险毒辣?!”刘子望着自己的假肢,道:“有时我会觉得我的手没断,但是,就是动不了。直到我摘下,我才接受这个现实。每次这样的情况一出现……我的心就像剜了一刃!直到我渐渐地泰然……”“然后,我的报复心!也更强……我的报复心,就是我的抱负心!”阮洪浩道:“开车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有自己的营生,我们也有自己的打算。未来,是属于我们的!”“别打了……成吗?!我跪下来,您是大爷!您还不满意吗?!”“哎呦……哎呀!”阮洪浩拖沓着那疲乏的身躯,进入一户邋邋遢遢、满是潮湿、虫蚁不断的储物室内……这儿摆满了废弃家具。不知是收集来卖,还是收集来起火。“你知道我是谁吗?”阮洪浩戴着一双粗布工人手套,还穿着一件印着“雄江宾馆”的厨师大褂儿!他的手上……他的大褂,满是血!但是……鞋子、裤子,却完好无损的。这叫阮洪浩惊愕起来……“您……您是大爷!”小舅爷已经给打得是五体投地了。都说,拳头才是硬道理!这话,安他身上倍儿合适。“我不是大爷,我只是一个工人。”胡铧钊一拳砸到那小舅爷的肩膀,发出“咔—”的骨裂儿声,倏地走到他身后,又是“咔嚓”一声!直接卸下了这条胳膊!倏地软成了柿子……。而身旁那位,双手双脚一直在徐徐地颤抖……似把杨柳依依般。阮洪浩上前一看,这不是“一亲家”吗?!眼见,他的四肢,手筋脚筋的位置全都给“挖”出了洞口……看样子,全给挑断儿了的!“他是凶手。杀你老婆的凶手……”胡铧钊道。小舅爷精神崩溃……跪在地上,不能动弹!阮洪浩咳嗽道:“那……我老婆呢?!”胡铧钊道:“角落。太黑,你看不见。这儿没灯,有盏煤油灯,但我没有火机。”小舅爷没给绑着,他却积极主动地给上前,“咔嚓”、“咔嚓”地点燃了那一次性防风的2块钱打火机……防风火机上,还有一个欧美热辣女星在穿着“比基尼”……“对不起!浩哥……是我错了!我对你不住!我……我利益熏心!异想天开……想霸占您的位置!”阮洪浩咳嗽,一脸宽容的样子。上前,举着煤油灯望着那俩具尸首……“哎呦!”那胡铧钊一脚尖儿直接捅他肚皮上,丝毫不含糊。他却吐出了今夜的晚餐……脏了一地。“这不是‘二亲家’吗?怎么死的?呵呵……这般死相,肠落满地。”阮洪浩声音略带沙哑。但望着死去、却依旧睁着血目的梁雪娇……还是落下热泪。声音哽咽……她的脑袋,全是血……秀发凌乱。但是,身子却铺平。与那具尸首一齐。小舅爷道:“是这样的……我本来已经想金盆洗手了!我是流水的混账……您才是铁打的姑爷!这笔横财我挣错了……我该死!我该死!”阮洪浩道:“我做生意缺人手。你想要财,我给你机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但是……你要是想歪门邪道……来挣这样的钱。呵呵……无非只是一出黑吃黑的闹剧罢了。”胡铧钊道:“好了,我不想观赏肥皂剧。我做人,除了在床,行动都快。你说吧,我拿钱了。善后工作,怎么处理?”阮洪浩道:“陪葬。”胡铧钊道:“好的……”阮洪浩道:“张斌、刘子,你们……能否不介意。把我的妻子,给搬到车上……我希望,她留个全尸。”张斌道:“行。那这俩畜牲呢?”阮洪浩道:“这儿不是有很多柴火吗?我在车子上,随时带着一桶汽油。我想,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火灾,那就足够了。”“不要啊……爷!不要!我一定会改过自新!我一定会……”突然,胡铧钊随手抄起一把老化的、给白蚁啃食得残花败柳的八仙桌儿,抡到他的面门儿上……于是。胡铧钊搬起了一桶汽油,将那梁雪娇的尸首给搬出来后……倏地给倒洒满地。阮洪浩抱着那具美丽的尸首,双手抚合上了眉目……道:“我带你回家。别怕……”胡铧钊泼满汽油后,也随之将口罩儿、鸭舌帽,还有手套一一地丢到汽油内。倏地,拿起那个“防风火机”给点燃……“嗖—”的一声,他们平日里费尽心思收集的柴木,却成了自杀的工具……胡铧钊拍手。闻闻衣裳,嗯,没有汽油味儿……上车后,张斌道:“老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老胡道:“法医出身,在殡仪馆待过3年,在屠宰场待过2年。然后这几年,都在替人做法事、卖迷信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