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蟹柳没刹住车!车子给撞到后轮,他没稳住地盘!车子严重变形,宛如一个摔跤的孩童,又如一只给甩开的陀螺般,倏地180°在地上盘旋打转!“哇啊啊啊……”翻车了!蟹柳没控制住,紧踩刹车!而这时,一辆大型货车朝正对面鸣着喇叭高速开来!“啊啊啊—”他才刹住车,而那拉满了铸铁管的火车无法刹车住!“砰—”的一声,二者直接撞了个满怀。一滩红白相间、似西瓜沙拉的水儿……溅满了那层车窗玻璃!“刹车!刹车啊!”另一边,在一排排数不清的黄色大路灯照耀下,九纹龙刚儿也是给打滑!虽然逃过一劫,涉险过关!但是,他的车子也如奔跑的骏马,猛烈地驰骋在那通长的高速路处!“杀……杀!杀人!杀人!”九纹龙那双三白眼眼神迷离,心脏一抽一抽地!俩手绷直、血管扩张!非常调皮地将方向盘左摇右摆……而车头随着这双“跳舞的手”,也跳起了抽风的舞蹈来。“哎!”彭露露望着他,发现眼前的道路愈来愈偏离轨迹了!车子严重向左边倾斜,倏地欲爬上安全护栏!彭露露马上匆匆忙地解开了安全带!而为时已晚……九纹龙兜兜转转才觉察出自己扯淡了!他想猛踩刹车、而却踩到了油门……那辆三菱车倏地加速直接飞出了安全护栏!“啊—”才扯开安全带、拉开车门的彭露露,直接迎着一道嗖嗖的凉风!俩手抓空,双脚一滑!她飞了出去……起码由七层楼的高度!她望着迎面而过的一幢高楼大厦,那宛若爬山虎般的霓虹灯,照耀着整条大街,彻夜不眠!“砰—”她摔了下去,不省人事。“啊啊啊啊—”三菱车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燃起了一道黑雾—“啊!”躲在KTV包间厕所的孙贵元惊叫一声,窝躲在厕所的角落,十分窝囊。却又躲过了这警察的围剿。“你叫什么?!”正在门外蹲点的贺云龙一听,忙地跑入厕所内。孙贵元道:“做了个噩梦……”贺云龙道:“你还真有心思。你还真能睡!”孙贵元给拍了一下脑勺,原本沉涩涩的眼神也逐渐、逐点地睁开。“走,咱们换套衣裳。来这儿,早遇到会有意外了!”孙贵元忙地开手机,欲打给彭露露。贺云龙道:“你干什么?!”孙贵元道:“打电话。”贺云龙道:“你疯了!这儿的信号完全给警察捕捉了。这儿可不像大陆一样,山高皇帝远。这儿的信号是全面覆盖的,一举一动都给警察看在眼内!”孙贵元一惊。忙地收回手机。道:“那咱走!”贺云龙原本那颗紧张、悬起的心儿,又给一片阴暗面遮挡住了。他的腰杆子处,可是有一把沉甸甸、约莫6斤重的黑星手枪!孙贵元道:“琢磨啥呢?”贺云龙道:“走,咱去开户房间!”孙贵元没法子,直接拧开了水龙头,哗啦啦地洗脸。也灌入喉中,解渴。那辆坚实的车子始终敌不过火车的威武。肇事的货车,发觉前方的车子已经给瘫痪了……司机不断地抹汗、喝水,抹汗、喝水。“嘀嘟……嘀嘟”的声音,从他后脑勺传来。这是他担忧的警笛声……极度慌张的他,一下子分晓不出来那是幻觉,还是真景!但是……下意识地他,摸摸自己那打湿的大腿口袋,那里有梅州市的大陆居民身份证,还有一本双程证,中国工商银行卡。肇事逃逸!司机不知道,车死的是什么人!只知道……那定然是个醉汉!但是,开惯大车的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慢慢地,他倒车,退了约莫两格。然后,挂挡、加油门。车子,随着一阵凉风,匆匆地来,也匆匆地走了!他还胆战心惊的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也是吓得尿紧!因为,那儿有个身轻如燕、披肩散发的年轻女子,正十分泰然地拉开了车门。她满脸是血!如一只鬼神般在车子呼啸飞驰的大路上游荡,随时要夺魄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四平八稳的,一边儿擦汗,一边儿求神拜佛。车子的后视镜,司机可是挂着一只垂钓而下的观世音的。随着慢慢地风儿朝里面吹,不停地转动。“嘟嘟嘟……”招娣没有死。但是,九嫂已经死了。脸部已经完全变形了!蟹柳不见了踪迹,车窗玻璃给破了。只留下一滩腥浓的血,挂在前窗。“喂。招娣吗?”老邓子在叹茶。而,那波澜壮阔的扫场、翻车好戏,早已经传入他的耳朵里。而处事不惊,坐如磐石的老邓子,正安安稳稳地沏上了一杯六堡茶。招娣道:“嗯。我现在打车回家了。”老邓举着一支从金三角鸦片博物馆那儿竞选淘来的旧广州老烟枪,放入口中呼出了一口气。他赞叹道:“果然是非常之人,有非常之能啊。”招娣挂断。一双纤细的腿儿,正慢慢地沿着下面走。警摩托已经朝案发现场团团围住。但是,没人注意到她……她的确像一道风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确认死亡。”“确认死亡。”几乎是同时一刹,警员找到了两具价值连城的尸首。一具,是曾波动一时的“江湖阿嫂”彭露露。而另外一具,则是闻名全港四大家族李家的公子,江湖人称“九纹龙”。而铺天盖地的报纸,将会在明天的八点一刻。将这两则格外重要的信息,刊登出去……“这儿能打电话了吧!”出了旺角,到了庙街。然后,又转到了钵兰街。贺云龙刚儿在车上时,也曾“犯忌”取一张太空卡、将蓝牙挂在耳朵上。拨出两串号码来……但是,都没有人接。他的心儿如给一场龙卷风给吹起。因为!在警察围剿时,他已经接到了一通电话!一通,宛若寓言的预告!“我在看着你,老贺。今晚,河南子必须死。他死的愈迟一步,那么,陪葬的人。只会愈来愈多!而你,也别想脱干系!”“老贺,老贺!”贺云龙开车遛狗般开车遛出了神。直到,孙贵元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他才幡然醒悟。自个儿,那车头已经快跟一面墙壁亲密接触了。“啊!好好……”他的左腿还在发抖,踩着离合慢慢放开,欲倒车。想不到,没挂上倒挡。“琢磨什么呢?!”“老板,要吗?老板……”一个接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操着异口同声的瘪口语,像粉丝般围着戏子一样地兴奋。贺云龙下意识地摸着那“黑星手枪”,还好,硬硬的还在。“你知道吗?老孙。很早前,有句格言警句。别觉得你在街头很牛逼,有本事你到钵兰街去闯一闯。才见分晓。”孙贵元见状,这儿倒有了东宛的味道。尤其,是在他之前的工作场合……孙贵元道:“老贺,咱们在明早八点以前都不能有任何的差池。除了你以外,生死之交的,其它的我信不过。”孙贵元奇迹般地不近女色。贺云龙道:“我找个位子泊车。这里有许许多多的时钟酒店。我们可以按小时来计算休息时间,按小时付账。相对于其它位置来说,这里比较容易大隐隐于市。你懂吧……”孙贵元勉强道:“好吧,我从容。你随意。”“邓伯。”一个声音沧桑,稍显三分沙哑的男子。正半夜敲门,来到了那户并不起眼,却又住着一位通天人物的房屋中。“嗯。”老邓的眼睛半睁半合的样子,让人难分辨。他是熟睡了,还是清醒着。“我是土鸡。”土鸡半夜匆忙赶来,手里只是准备了一盒蛋卷。老邓道:“呵呵,来,土鸡坐。你这大忙人,不去照顾夜生活。偏偏来这寻我这孤寡老人来了?”土鸡环顾四周。他只来过两次,平生。第一次,是他25岁时。现在,已经过了20年。布局,没有太大的变化。反之,能体验到怀旧的气味儿……“喔。我老婆,最近勤奋起来。学做蛋卷,然后,这蛋卷是纯天然的,但不是鸡蛋。而是东兴特产的鸭蛋,纯天然。给您尝尝。”邓伯哈哈大乐。道:“我说,你这土鸡。还真没取错名字,你很土。很鸡贼。你想说,这次的坐馆你当定了吗?”这是一个典故。从前,有俩公司的候选人,在大选的前夕分别送了两样礼物给当时的坐馆。第一个,送了一幢海景别墅。第二个,觉着无望。只是匆匆地在拜访前,买了一盒廉价的蛋卷。其结果,无需言说。但是,巧合是,送了海景别墅的坐馆,新官上任翌日则横尸街头。能当上候选人的都不简单,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老郑才是最佳的候选人。”老邓沉默了约莫三秒钟。道:“蛋卷只是个巧合,逐鹿则没有巧合。胜者为王,别说蛋卷,一颗凉糖。都能书写历史。但是,败者为寇。你这是把整个香港买下来当赠品,也是污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