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你。你以为我怕你?”孙贵元见着这素未谋面、却气定神闲的“七叔”,也非凡人。反正,活了这么多岁数、吃了那么多斤米饭。他只记着,在他印象内有俩跟这形象逼近的……能做女人,做到这分子上。一是,彭露露;二是,这个“七叔”。但是嘛,还没分清敌营、队友前,最基本的谨慎可不能丢,那是护身符!“你不用怕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突然,七叔朝口袋那儿探囊取物,直接摸出把“柯尔特点三八左轮枪”来,瞬间叫二人错愕。丫难道这女的是“玩枪”狂人?!乖乖,孙贵元如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瞧着“七叔”那张瓜子脸,良久。都说啊,这男孩少时把枪,孩童少时黏布娃娃。但是,时过境迁,现在这规律则朝着截然相反的节奏行驶啊!“你要做什么?”孙贵元道。“七叔”道:“我告诉你,我叫王琪。是这儿的扛把子。都说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出来混,彭姐也说了,要是在这儿遇见你。得把你小命保着,但‘龙头杖’现在我要保管。你有意见?”孙贵元一听,斟酌片刻、搔搔下巴。好吧!背靠大树好乘荫,反正一时半会你也不能把它当古董去故弄玄虚。孙贵元十分爽快。道:“行,你想要,就给你。”老贺道:“你傻啊!这不等于把老命给填上去了吗。”老贺一下子朝**拾起,放入怀中。王琪冷笑,仍旧倨傲十足地瞧着这俩哼哈二将,看样子还真是臭味相投。可是,这生活可不是喜剧闹剧,而是活生生的尔虞我诈。王琪道:“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彭露露死了。我们再也不能做生意了,但是姊妹一场。她的遗愿,我得完成。‘龙头杖’必须交到新任坐馆的手上,否则她会在史册上背负千古骂名。”孙贵元暗忖:“操,还千古骂名?老子不骂你一条大街你都求神拜佛了!你当现在是清朝啊,搞个屁股的红花会啊?!”王琪道:“会有一个人,护驾有功。但是,这一路上死得太多。牵涉到每个人都难脱关系。懂吗?所以,呵呵。我们来玩个古典游戏。”王琪将一枚约莫2公分长的左轮子弹,给插入了转轮内。孙贵元咽下口唾沫,那金灿灿的子弹,可不是玩笑!老贺道:“你要做什么?”善于“玩枪”的王琪,一副蛇蝎美人相,随时要吃人吞肉似的。道:“我是个很公平的人,咱来玩‘俄罗斯转盘’吧!”只听“唰—”的声儿,那左轮枪转了一圈,分外响亮。王琪道:“你们俩,各有一次机会。万一,谁死了,谁活着,那就是成王败寇。会有一人,做那直升飞机。直接到我们公司那儿,用你们大陆的官阶,起码担任一个科员职务。”“但是,谁死了。那也不会有家里来收尸。这是自从你们选择捞偏门、剑走偏锋,走到今时今日的代价。懂吗?”孙贵元直咽下一口唾沫。他虽然糊糊涂涂的,为人处事。但是,真计较起来……乖乖。这完全是赔本买卖啊!这三分之一的概率。要么皆大欢喜、要么你死我活。“这本来就不公平!”贺云龙还有一股力气叫板。王琪道:“我坐庄,那我觉得公平,那就是公平。别怪我不公平,这世道定下来了,就没有公平。当然,还有一种公平法则。你俩,同归于尽吧。这样,省时省力,连情绪都省了。”“呵呵,有时候,一死了之。也未必,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运气好,还能赔一笔可观的保险,在家里起房!”贺云龙道:“你……”孙贵元不言语。这一路下来,虽没功劳、也有苦劳。一次次力竭声嘶、腥风血雨的经历,还有那脑壳儿顶上的隐隐作痛。告诉他:一定要沉着、沉住气……不能慌张。哪怕,听到她的死讯。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过,眼神上也要透露着理性……“别跟我撒气,自求多福吧。我只是,按程序办事。呵呵,这儿只能活着走出去一个人。”这时,随着一把“黑星”分别摇晃指了指二者的心口,然后道:“有点尊严。”孙贵元举过沉甸甸的柯尔特左轮,倏地举在太阳穴上。他的手在颤抖,汗涔涔的脑门如一颗洗净的西瓜似的,不断地落水。孙贵元在想,倘若就这样一死了之,妈呀,一丁点贡献都没有。他紧闭双眼。死前,好歹也要喊出一记响亮的口号,才能对得起自己白白送命!“祖国万岁!”“砰—”的一声,枪声巨响。“小苗啊。你知道,这忠字。怎么写吗?”只听说喝酒喝醉,没听说过喝茶也能喝醉。除非,是装醉。显然,这俩把社会老油条土鸡、七喜二者,名儿还挺时髦洋气。现在,倒干起了倚老卖老的干活。“哟,我好歹假假地也是个大学生。但是,我通常向往诸子百家、百花齐放的时候。行,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既然,你俩要言传身教,我当然洗耳恭听。”土鸡指手画脚地,手脚并用。看样子,要是搭个戏台子,叫他武一手粤剧也是轻轻松松的。“小苗啊,你是个忠臣。这香港政府、皇家警察,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身手、智慧的人,我也少烦心。但是嘛,这忠字,正是一把剑插进红心!你这个忠,不中!把老命都全盘托付了。”苗荣一听。哈哈大乐。道:“原来,忠字还有这样有趣的解释。但是,你们知道‘奸’字怎么写吗?在港的繁体字,是三个‘女’字。但是,在内陆的简体字,则是左边一个‘女’,右边一加个‘干’字。”“我看,这二位的情商、花活。难道,你们说我是忠臣,顺便说自己是奸臣吗?哈哈。土鸡哥,据我们监控部监视,一个月有30天,你除了必要的收数、讲数外,一个月最少光顾35次迪吧、钵兰街等地,然后总会换不同的车,去九龙塘那里开户房间,直到第二天才离开。”“还有你,七喜哥。我们监控部倒没有监控到你的作息,但是。你的过境记录,非常频繁。而且,你哪儿也不去。除了去你们‘鸿图物流贸易’公司的广州、东宛分部外,偶尔会回潮汕探亲。但是,你首选一定是东宛。而且,通常都在提前约定时间玩足三五日,才去谈正经事。”“我当然不想批评你们的行为。毕竟,大男人、三妻四妾,龙马精神,才是人生王道。是吧?哈哈。但是,你们在港做生意,走账一笔一划非常清楚。现在内陆物价媲美咱老港,你们在内陆的走账,是公款、私款。你们心知肚明。”“这一点,我在的部门没有触角去调查你们的行踪。但是嘛,你们也不是一朝一夕另辟天地了。我一边,祝你们恭喜发财。也一边,祝你们顺顺利利。”苗荣一席精致的言论,却叫自作聪明的二人给老老实实地倒打一耙!“小苗……你!”苗荣给二人指着脑门。道:“我什么我?啊,忘了告诉你。这次,你们驻内陆的‘坐馆’,即‘鸿图’驻东宛分公司的董事长,青俊。他的死亡竟然牵动了两岸三地的股票波动,于是这省公安厅的赵指导员来协助我去调查办案。毕竟,路途不便。再说,青俊也是咱港人。是吧?”“要是你们下去,我会叫这赵指导员接待你们的。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哈哈。好了,要是没啥事。我先走一步了……”看了看表,这闹剧演到最后。以苗荣斗嘴皮子获得胜利告终。“狗日的……”土鸡道。七喜紧攥拳口。他做惯这山大王,十年如一日地受着阿谀奉承。连这小警员都来给他递烟、敬茶的。现在,在门市给啐了一口唾沫。不免心存不忿……突然。七喜恍然大悟。他望着一旁的土鸡,又瞧了眼手脖子上的腕表。道:“我说,土鸡。现在离这‘选举’,也无非是几个钟头的时程。你来这儿,干什么?”土鸡道:“咱们从小尿一堵墙。现在,我来探你,何错之有?!”七喜仍旧饮茶,他突然明了。对啊,这土鸡跟青俊似的,二者都黏着老邓如屁股似的,一刻也离不开那凳子。七喜道:“我说,老土。你也真是有大胃口啊,是不是,老邓子这几年闲着没事干,到处打八卦阵。听了我这边的风言风语,才应了那小条子的话吧?”土鸡道:“哟,七哥。料事如神,没错。是,老邓子,叫我来拜访您。他说,这越是节骨眼上,越是要拧成一股绳。明天才是时候,今天晚上则出了几趟大事。‘龙头杖’也没找着,你说,万一咱分开,背后捅刀子怎么办?”七喜哈哈大笑。道:“万一,咱俩同归于尽。那岂不更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