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假『乱』真()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损三爷损人,鬼也胆颤。“呦,这不是文化街的秦神棍吗。”损三爷不急不徐的摇着折扇,一双三角眼眯着从秦征的身上很快移到尹若兰身上,先是一怔,眼神里闪过惊艳,啧啧赞叹道,“你可不要被他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给骗了,我告诉你,在这文化街,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一不懂绘画、二不懂雕刻、三不懂古玩鉴赏、四不懂……还坑蒙拐骗、损人利己、唯财是图、违法『乱』纪……总之,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只会口舌之争的蠢材。”其实,损三爷的话太毒,秦征顶多也就是一个没特长,阴了人,人家三天才回过味来的闷『骚』男而已。可这也没多大错,无商不『奸』,这只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坐在藤椅上的范剑经损三爷提醒,也发现了秦征的到来,见到尹若兰,不禁眼前一亮,却又自卑的转移了目光,眼睛的余光还看向一旁皱眉的钱初夏,脱节的干笑了三声,像是快要憋死的发动机,大度道:“三爷口下留情,今天是来鉴赏画的,还是不要和秦兄弟过不去才好。”“是是,进门是客,都是自家兄弟,挤兑什么。”秦征挤出满脸和气的笑容,硬生生的做着分解动作,拉着恬淡的尹若兰转过身来。硬着头皮,进了青藤画馆。“范少恐怕不知吧。”损三爷嘴角斜扬着,手中的折扇急速扇动三下,不阴不阳道,“钱初夏就是秦神棍未过门的媳『妇』。”乍闻惊雷,震耳发聩。范剑的表情犹如春风拂过大地之后的一株株嫩芽,然后又有一股寒流串过,让这株带着嫩黄『色』的嫩芽蒙上一层冰晶,他随即冷若冰霜,讪讪的笑了笑,冷道:“就你也配当初夏的未婚夫?”打脸,赤『裸』『裸』的打脸。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倒是一旁的钱初夏已经习以为常,范剑天生就是这副可恶的嘴脸,前一刻还人模狗样的假斯文,嘴里说着真、善、忍;下一秒,他就能翻脸不认人,稳、准、狠的除之而后快。典型的伪君子。“既然您不愿意和我做朋友,那我也高攀不起。”说完,秦征挺了挺胸膛,高攀不起,躲得起,小人物也是有自尊的,转身的他,打算脚底抹油,遛之大吉。“秦征……”钱初夏怒目而视,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心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憋屈。既然钱初夏已经开口了,秦征已经无法离开,不得不转身正视愤怒的钱初夏。今天的钱初夏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束腿短裙,一双灰『色』的蕾丝丝袜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职场女『性』的成熟,上身洁白的短袖衬衣若隐若现凭添几份『性』感的诱『惑』,至于她粉面含煞,则直接被秦征选择『性』忽略了。“今儿这是怎么了,青藤画馆蓬荜生辉。”既然走不了,秦征所幸就以不变应万变。“范少要来看画。”钱初夏佯装镇定,眨了眨眼,道。虽然心情烦躁,她却将更多的目光集中到了尹若兰的身上,这是一个精致到如同精美瓷器的女人,特别是她那双清澈的如同一泓清泉的大眼睛,更蕴含着深厚的智慧底蕴。随着她善意的一笑,钱初夏似乎忘记寻问秦征尹若兰是哪位了。“咱们开的就是画馆,范少也是文雅之人,要来赏画,那是给青藤画馆增添一份文雅之气,好事,喜事,幸事。”不声不响,秦征一连串的高冒给范剑戴上了。我就不信压不死你。“范少要看的是《庐山图》。”钱初夏为之气结,声音低沉道。而这幅《庐山图》正是范剑放在青藤画馆内寄卖的曾国飞的山水画儿。“是的,今天带三爷来,就是为了一鉴《庐山图》雄奇瑰丽。”范剑皮笑肉不笑,脸上还保持着让人恶心的笑容,而且他着重的加重了三爷两个字,明显是有备而来。“既然范少要与三爷一起鉴赏,初夏就拿出来好了,有主之物,主人见一见,不为过。”不假思索,秦征摊了摊手,直接道。钱初夏心中恨极,这秦征明明知道《庐山图》丢了,这一时半会让她到哪里找画。“《庐山图》……《庐山图》……”“《庐山图》怎么了?”范剑腾的站起来,匆匆上前一步,然后整个身体嘎然而止,整个过程像是触电的猴子,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透着一抹淡淡的意料之中。“《庐山图》很珍贵,让我藏起来了,要不然范少改日再来?”钱初夏不慌不忙,心跳却加速了。“还好,还好。”范剑长长的舒了口气,缓缓的坐在青藤椅上,摆了摆手,道,“初夏善解人意,不过今天是周末,咱们几个人都有时间,正好三爷也在,咱们就一起鉴赏一下《庐山图》的美丽。”“可是,我藏得很严实,需要一点时间,今天不如我陪范少聊聊天儿。”钱初夏平静的解释道。为解困局,她甚至不惜动了美人计。“聊天随时都可以,今天就看画吧,我们可以等,有的是时间。”与往日的『色』急不同,范剑坐得稳如泰山。“我看还是不要等了,今天不太方便……”钱初夏的额头已经微冒细汗了。见钱初夏再三推诿,损三爷却开口了,阴鸷道:“初夏,最近的文化街可不太平,据我所知,有数家的画馆丢失了物件儿,这《庐山图》不会也丢了吧?”损三爷一语中的,钱初夏的小拇指抽搐几下,脸上浮现职业『性』的笑容,强颜欢笑,道:“三爷还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为好……我青藤画馆在这文化街也是有字号的,寄卖画作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丢失的事件。”说到这里,钱初夏一顿,稍微犹豫道,“况且《庐山图》相当珍贵,市场估价在二十万元以上,要是真的丢了,我们青藤画馆蒙受不起这样的损失,这种情况下,损三爷感觉我会让《庐山图》丢失?”钱初夏这番话可谓是夹枪带棒,软硬兼施,可是,她也把自己『逼』到绝境、无计可施。果不其然,范剑还是开口了,和稀泥,道:“三爷说得玩笑话,既然我把《庐山图》放在这里,就是对初夏的绝对信任,不过,今天高兴,还是麻烦初夏把《庐山图》拿出来一看。”钱初夏笑了笑,没有说话。绝境,她无言以对。见钱初夏穷途末路,秦征主动上前一步,道:“《庐山图》价值不菲,所以初夏对它的安全做到了极致,既然范少要看,那我们就拿出来好了,不过这需要时间。”“多长时间?”范剑眉『毛』一抖,眼睛一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两个小时吧。”“我们等。”“你跟我来一下。”钱初夏笑容『迷』人,拉着信口开河的秦征进了青藤画馆的内间。青藤画馆的内间就是一个小型的仓库,主要存放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内间里,最醒目的还是一张暗褐『色』的四方桌孤凌凌的处于内间的中间处。而两把椅子则并排放在靠近南墙处。到了内间之后,砰的一声,她第一时间关上门,脸上的笑容骤然敛去,冷若冰霜,道,“秦征,你不是不知道《庐山图》丢的事实,你这是纯心害我,害青藤画馆是不是,这是报复。”“《庐山图》真的丢了?”一直以来,秦征都以为钱初夏是假借《庐山图》将他赶出青藤画馆,进而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真的。”钱初夏无力道,“反正我拿不出《庐山图》,实在不行,就直接承认《庐山图》丢失。”事以至此,钱初夏毫无办法。“如果承认《庐山图》丢了,那咱们不是要承担范剑的损失?”“是的。”“那画馆会因此而倒闭?”“是的。”青藤画馆是钱明智半生的心血结晶,一旦倒闭了,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一旦青藤画馆倒闭,秦征也得另谋高就,可以说,青藤画馆关系到两家人的生计问题。“你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秦征不甘的问。“没了。”钱初夏苦笑一声,一脸无奈,却坦然道,“就等着青藤画馆倒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