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那些年

第三十四 那些年周小渝不是太明白，却隐隐可以感觉到嗓门超大的三姨此时声音低沉背后的情绪，因此不提问了，心想：存周公刚烈，那么恐怕三姨的嫡传来自孙剑云女士的那一脉了。抒发了一下情绪，孙三姨吸吸鼻子，声音又开始粗鲁了：“别一天想着练拳了，都什么时代了，挣钱讨个媳妇吧。整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存周公当年英雄无敌，死后武协连个花圈都不愿意送去。哎，不说了。”小鱼儿当即热血沸腾的样子，很书本化的道：“我爷爷说了，活着的时候都可以挺直腰板，还怕人死后来戳脊梁骨吗？”孙三姨一个橘子把小菜鸟呱呱叫的嘴巴给塞住，想想却也好笑，说道：“你小子要是早生百年，一定会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大侠的。”周小渝还是很激动，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橘子，准备在发点豪言壮语什么的。不过外面的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方位，此时隐隐传来阴柔的一声：“哼……”定力至何等地步，才能不倾倒于那一夜的你的风华绝代。——摘自小龙女游侠日记抒情篇。周小渝还是很激动，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橘子，准备在发点豪言壮语什么的。不过外面的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方位，此时隐隐传来阴柔的一声：“哼……”鄙视意味的冷哼，似乎很近，似乎又很远，奇特的是不太容易分辨。孙三姨脸色数变，最终又缓和了下来。她顾不上推敲对方到底是对自己和小鱼的哪句话不满，只是隐隐有了些幼年的争雄之心，起了重新练拳的心态。人家来到近前自己都一无所知，孙三姨不知道，自己到底尊从了存周公的训，还是丢了孙氏嫡传的脸？周小渝丝毫也不管，很高兴的吃着橘子，他觉得就如爷爷说的，有感应，埋伏的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自己没有发觉，指不定是某个被三姨骂过的人来针对三姨搅合。随即，周小渝发现三姨的呼吸有些不同了，大肚子的某处又开始有点凹下去。他好奇的道：“三姨要出去打架吗？”孙三姨微微一愣，绷紧的全身又舒缓了下来道：“我打什么架我，我只知道赚钱养娃娃，谁找麻烦我就报警。”周小渝不服气的道：“那今天三姨怎么不报警？”孙三姨脸色微微一变，许久才道：“今天我先觉得不需要，后来就不能报警了。小周记得，今天的事我家那口子给你扛下了，九龙阁惹不起，以后千万小心。”周小渝不禁心想：自己的事怎么能叫别人扛。由外面来的远远的细微脚步传入孙三姨的耳朵里，她伸了个懒腰道：“去吧，你的小尤物回来了。她那个屁股又肥又翘，估计会生双胞的样子哦。”小鱼儿被说得尴尬得要死，一溜烟跑了出去。黑暗里一个人影背着个天大的包裹，逐渐的进入了小旅馆前昏暗的灯光范围。龙佳琪看起来累得要死，也不知道这么大一包裹她怎么扛来的？周小渝上前接过包裹拿着，边走边好奇的观看，原来是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东，看来小龙女是想安家了。可是小鱼儿就好奇了，追问：“我没有给你钱，你哪来的钱买东西呢？”“我今天去抢人了，干了一票大的。抢到一千块呢。”龙佳琪说道。周小渝太郁闷了，说道：“不许你胡说。”龙佳琪道：“对了，今天我出门就捡到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千块。”周小渝道：“那丢失的人该多急啊，蒽姑往年得知在县城把东西买贵了，要气好久呢。”龙佳琪又道：“我觉得我今天是不是撞运了还是怎么的，等我把钱包还给丢失的人后，人家奖励了我两块钱，然后我买了张彩票就中了一千块。”周小渝脑袋昏昏的了，而且这只是刚刚开始，上楼回到房间的这个过程，龙佳琪又说了三个“一千块的故事”。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还是她今天一共因为各种际遇，得到了很多个一千块？房间里的灯光不很亮，周小渝坐在**，压抑了一天，经历了好多事，他似乎有很多话都想说，一时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只是愣愣的道：“你说话怎么老是天一句地一句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听了？”龙佳琪靠在窗口抱着手，好好看了他一阵子才道：“就用你的方式听，我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别人想听我说话，我还不说呢。”默然而坐，静得很，也闷得很。龙佳琪似乎有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夏夜的明朗消失了，璀璨的星空已被层层黑云包裹，笼罩，令人沮丧的黑暗中起了大风，偏僻小旅馆周围沙尘四起，旅馆门头上苍老的照明灯摇摇欲坠。一道道闪电像蓝色快刀划过，却斩不开绵绵密密的黑云，隆隆翻滚着、酝酿着的闷雷之声，就像豹穿拳之后的虎震，隐隐在天边升起。“要下大雨了。”看着窗外黑暗的龙佳琪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说了那么一句。周小渝喜欢水，喜欢下雨，来到窗口和她一起观看外面。当所处的地方越黑暗，就会尤其感到闪电的惊艳。风更大了，无数碎沙石被从黑暗中卷飞起来，穿过二楼窗口，迷住了两个年轻男女的眼睛。暴风之后是：骤雨！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倾泻，天地之间只留有凉爽和水幕，以及密集的雨声。“我们出去玩。”龙小姐是个典型的小疯丫头，一把拖着小鱼儿往外面跑。周小渝不是不想，只是害怕龙佳琪生病，她连换的衣服也没有，所以显得有点抵触。小龙女狠狠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学习着小鱼儿常有的那种表情，文绉绉的念念有词：“人生得意须尽欢，冲啊！”没两下子，果然把小菜鸟忽悠得热血沸腾，就跟着疯丫头吆喝着跑过了楼道，冲出了雨中，全身瞬间湿透。全然一片黑暗，旅馆前老旧的路灯早眼睛熄灭，龙佳琪瞎冲乱闯，很是过瘾，却还得周小渝老是拖着她大叫道：“错了错了，这边，你往那边就掉河里去了……又偏了，我记得这里有墙，你不会想撞吧……”龙佳琪有些压抑后，开始释放，仰头对着暴雨大叫道：“找到了。小龙女闯荡十万八千里之后找到了，我要的很简单，一个会提醒我别掉河里去的小子。”她的中气不是很足，声音全然被暴雨所覆盖，周小渝不太听得清楚，却可以感受到她的高兴，把手握得更紧了。雨更大了，大到能够让举手投足形成阻力的地步。夜更黑，黑到几乎只能用耳朵感受这大自然的暴怒。当天边一道闪电划过，一抹光华升起的时候，照亮了一条于暴雨快速接近的人影。仿佛是跳跃，转眼，黑影人就来到近前，悄无声息伸出攻击的手快速指向龙佳琪，那是一个“生硬的招式”。周小渝不禁大怒，手臂全力一抖，把龙佳琪甩得临空飞起，落到了后面，哎呦的一声，也不知道丫头屁股摔疼了没有。但是周小渝顾不了那么多。“雕虫小技！”周小渝怒喝声起，出手就是杀手。豹穿拳以绝对速度直线出击，不带花俏，拳锋仿佛阻停了垂落中的雨点。呼——几乎看不清的影子一闪，居然打空了。明明是一个不入流的招式，却招在意先，意到变换。并且，黑影人配合脚步转动避拳的那一瞬间，衣角旋转，甩劲带动垂落的雨点，雨点打在小鱼儿手臂上竟然隐隐生疼。这还不是主要的，情急之下，用足七分力的豹穿拳打空，令周小渝难过得想吐血，就连力坠双足的虎意都有点把持不足身形。第一回合就吃了暗亏，周小渝的身形已然出现破绽，他讲错就错，并不强扭，顺势往前“跌倒”的同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强行扭腰，甩动双腿，仿佛一个“马后炮”。碰的一下，他的双腿出击，挡住了黑影人的第二击。但是来自对方的强大甩劲，更让周小渝全然控制不住身子，身子无规则的加速翻滚，几乎转到头晕。“好！”暴雨中的黑影人不由的叫了一声，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时候，还能看到败中求胜的马后炮，果然不错。周小渝控制不住旋转的身形，一种几乎扭曲内脏的劲力在身体内翻滚，艺成以来，他从未如现在这般的灰心，这样的对手已经到了他目前不敢想的地步，恐怕再练三十年，也无法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