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 那一夜

第三十五 那一夜形式发生在一秒之间，周小渝没有忘记黑影人的目的是龙佳琪，顾不上受伤的风险，拼了。倒地翻滚的一瞬间，他拼着受伤，诡异的抖动出现于腰部，异常柔软的筋骨瞬间变成，强行扭曲滚翻之力，换了一个方向，堪堪的完成一个几乎不可完成的循环。一刻不停，最后的滚翻劲力还没有消失，他浑厚的虎意升起。碰——周小渝一个虎掌震地，借助推力身体强行朝黑影人扑出。几乎是再现了白天打九龙浩东的一幕，周小渝猛虎而出，腰间全然放松，当最后时刻收紧的时候，就是豹穿拳出手之际。呼呼——情况再变，黑影人很夸张胡乱两个滑稽的花架子一比，脚下步伐转动，形成克局。和对浩东全然不同，这样的形式令周小渝的豹穿拳无法出手，眼看无法完成，小鱼儿仅仅被气势压迫，喉咙已经涌出血来。但是，这时黑影人的招式忽然一收，做出一副避让的态势，稍退半步。周小渝压力一松，胸口舒缓，酝酿着的豹穿拳终于得以出手，声势比之白天更劲，全然打出了他十六年的修为。虎豹合击！绝对速度的拳仿佛在雨幕之中带起一串水珠。“虎豹拳才是雕虫小技！”黑影人不大的声音清晰传在雨幕之中，不避不让，脚踩四方，身形旋转的时候一个甩劈。啪！两手撞击在一起。这并非正面硬撼，道理正是旋转破枪意。虎豹合击不但全然无效，更令周小渝控制不住的旋转了起来。黑影人却不及时攻击，再让了周小渝一招，半个空挡之后才近身出拳。啪啪啪啪——再次有了一个机会的周小渝非常珍惜，不敢乱来了，稳下躁动的心情，密集的豹穿拳攻击展开，却采取“虚幻打法”。此时面对的人物，再强的攻击也是无效，所以小鱼儿此时打出的力道是十分，那么留在体内的力道就是九十分。稳扎稳打，九虚一实。“咦，有点意思了。”黑影人第三次说话了，声音更加清晰，似乎是个女人。周小渝管他女人男人，尽全力抵挡，看不见，却狂叫：“佳琪快跑，这个家伙我打不过，她想伤害你。”没有回答，只有雨声，拳声。黑影人更加逼近，频繁出手，简直是混乱，一瞬间就换了十几个家数的拳法，全是生硬的招式，看似不堪，却在气势上就令周小渝动荡不得。并且，还时而听到对方的讽刺，什么虎豹拳是垃圾，周家拳不过如此。周小渝更清晰了，也更泄气了，这就是：色香味意形。令人泄气的是打到现在，周小渝连人家的家数和拿手是什么都不知道。苦苦支撑的小鱼儿眼看支持不住，多了个菜鸟的鬼主意，不断后退，将步步逼近的黑影人引向河边。他病急乱投医，反正打不过，那么凭借对这里的地形比对方熟悉，凭借黑暗，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哎呦……”黑影人猛然逼近的时候，周小渝抱着树一个旋转，重新站在了路中，对方却一个飞腿飞河里去了。周小渝根本顾不上去想，以对方那种级数是否真会放这样的错误？他只是摸着黑的狂叫：“佳琪，佳琪你在哪里？”“小鱼儿！”紧紧贴在墙边一动不动的龙佳琪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在抱着他，就这么的站在黑暗的雨夜中，动也不想动。周小渝才不管小龙女有多少感慨呢，拦腰抱起她，拔腿就朝着旅馆飞快的跑。他觉得，跑回旅馆就安全了，只要让佳琪躲着，约了三姨，说不定就有可能挡住这个变态家伙了。殊不知，孙三姨也曾经一度出现在了黑暗中的某个角落观察，本想在危急时候帮小鱼儿一把，但是从始至终她都不敢出手，黑影人举手投足之间那种隐而不发的劲力绝对不可匹敌，别说自己，就是约了老公来加上小鱼儿，以三对一，也会被对方如快刀切黄油一样给咔嚓了。孙三姨的评价是：如此精纯的八卦劲已至化劲巅峰，就是董公在世也不过如此。并且，孙三姨隐隐之中看出，不论黑影人是谁，似乎对小鱼儿没有恶意。神秘的绝代高手出世，和周小渝只是萍水相逢，种种情况加一起，让孙三姨暗暗退走了，很灰心，又不服气，她甚至想，小鱼儿那样的材料如果四岁交给自己，传以孙氏内家拳，那么或许有个三十年功夫，就可和黑影人一拼了，可惜……两只小菜鸟丢盔卸甲的跑了之后。果然，黑影人怎么可能掉河里。难以视物的暴雨中，黑影一闪，从河边的树背后回到了路中间，她深邃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雨夜，默默注视着两只“相依为命”的菜鸟消失于旅馆门内。她始终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想着什么。雨更加狂躁起来，几乎形成了瀑布，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飘渺。天空再一道闪电横过的时候，雨声之中似乎多了点什么细微的声音，又不似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黑影人的耳朵之中。黑影人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的时候，远远的雨中已经站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虎豹拳是垃圾？”对方也是女人，声音非常粗糙，却似乎如同子弹一样，声音有着无尽穿透力，直接打穿雨幕，刺入黑影人的耳摸，隐隐作痛。如此仿佛带起幻觉，周围的声音变得噪杂起来，越来越响。如果小鱼儿听到这个声音，一定会激动的大叫：“蒽姑，我被欺负了。”距离老远，对方二话不说，一腿震地。这一震和小鱼儿的不同，似乎声势不是很大，没有轰隆的地震，但是一股无孔不入的“震波”朝着黑影人方向席卷。这不是攻击，而是叫阵，也是气势。那些细碎的震波似乎在传递中相互撞击，形成极其诡异的震动，仿佛沙砾，不但是地上，还迷茫四周，迷茫雨中。这一情况，加上先前如同子弹穿透的声音对耳朵的刺激，对黑影人形成了奇特的压力，非常难受。“虎-豹-雷-音——”黑影人一字一顿的道。“废话少说，别只会欺负我家小鱼，敢不敢打？”蒽姑喝道。“不打。”黑影人轻微的一摇头，这一甩带起的螺旋劲波动雨滴，扩散出去，仿佛一阵不规则的水雾散开。和那似有似无的震荡声波交织，声音更加怪了，黑影人却不难受了。蒽姑道：“主要是你打得过虎豹拳吗？”“不好说。”黑影人说着，默默的往后退。蒽姑哈哈大笑：“这就吓跑了？”黑影人已经退得看不见了，只留下了黑暗和暴雨，却还传来清晰的声音：“被虎豹雷音吓退，不丢脸的。”蒽姑大手一挥道：“客气了，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只是咱们也从来不害怕谁。不像你那么孬种就会丢脸，名声也不要了。”更远的黑暗里传来声音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是否应作如是观？”蒽姑大叫：“你个‘鱼玄机’越来越不长进了，身为道人，胳膊往外，拿着和尚的台词乱念个什么？你家道场难道缺少课本？”黑暗里声音又传来：“佛智慧如海，既有此言，那自然不介意佛本是道，一切如雨露闪电，是否应作如是观？”蒽姑叫道：“我没念过书，说道理说不过你。”黑暗里最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情绪，很轻：“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虎豹雷音不该由你带出江湖。”此后再无声音传来……小旅馆二楼的那个窗口又传出了光亮，成了这个风雨之夜的唯一光明。房间里，龙佳琪脱得只剩下贴身的三点，以被子裹身，还有点微微的颤抖。周小渝觉得她一定吓坏了，也冷坏了，想过去给点安慰，不过胆子小不敢过去。起初的时候佳琪脱衣服，他就很脸红的缩在一边角落里背着身子。“小鱼儿，你怕什么，有事我会保护你的，过来和我说话。”以被子裹身的佳琪的确是个疯丫头，看起来似乎除了有点冷之外，她高兴极了，并未在意之前的事。亦或许狂躁的风雨和漆黑的夜，可以让佳琪觉得只是摔了一跤，丝毫也不知道那短短的瞬间，是周小渝拼尽毕身修为的最艰苦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