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 住在隔壁的女人

第四十四 住在隔壁的女人光头爬在高高的电杆上摆弄工具，一边牢骚：“尽管是头老牛，可已经逐渐拉不动了，把老子累死了，我看你咋办？”在下面监督着的孙三姨道：“你少来，要死的话就办案的时候死，这样有抚恤金，而且我儿子作为烈士之后，恐怕以后优惠政策会比较多。”光头在上面骂道：“古人说得没错，只有累死的老牛，没有犁坏掉的田。”孙三姨在下面叫道：“你什么水平，这句明明就是人家编出来形容‘夫妻生活’的黄段子，啥时候和古人套上关系了？”“嘿嘿……”早就在下面嗑瓜子看热闹的龙同学差点笑倒掉了。光头偶然看到龙佳琪，还真是差点从上面吓得掉下来。因为昨天他没见到龙佳琪，此时看到心想：她不会真的来打毛线了吧？好在龙佳琪只是看笑话，自始至终也没有叫出那句“死鬼”来。否则，的确可以引发一场比映江楼还要激烈的PK……夏季晚间比较闷热，经过大雨后，虫子的叫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光头的劳动使得小旅馆门前，又恢复了昏暗的灯光。虽不明，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了，几把小椅子，昏暗的灯光，可以使周小渝孙三姨几人聚集在门口沉凉，聊天。这个时候的龙佳琪反而话少了，只是静静的听，静静的看。可惜卡片机已被扔到了河里，否则光头由电杆上下来，抹去头上汗珠的那个片刻，她一定会拍摄下来保存，这些是她从家族和书本中永远也得不到的真相。生活的真相。孙三姨嗑瓜子很厉害，快狠准，像是一只老松鼠似的。而光头光着膀子，已喝下去了好几杯泡酒，据说那是今天下午杜冰让人送来了。“光头大叔，酒对受伤有用处没？”龙佳琪弱弱的问。光头斜眼瞅着她道：“怎么，你被小鱼儿弄伤了？”啤——孙三姨一个巴掌甩在光头上，叫道：“满口黄段子，不是她，是小周，你看不出来吗？”光头还真没看出来，捂着脑袋骂道：“狗日的，就知道乱打，你自己思想复杂，还说我黄段子。你个狗日的老婆娘。”孙三姨叫道：“老娘的确被狗日了，你总算承认了。”龙佳琪又一次笑倒了。吵了一会儿，孙三姨才道：“适当的酒舒筋活血，不然来自云南的白药为啥要酒服。不过小周问题不大。你以为他的筋骨是那么容易伤到的？”龙佳琪担心的道：“可今天他都吐血了。”静静听着的光头忽然眯起了眼睛，却并不说话。孙婆娘道：“吐血吐血，吐出来就好，就怕吐不出来。血气重了要流鼻血，肺火旺了会咳血，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你那个月不流血你倒是说说？”龙佳琪结结巴巴的道：“你才是满口黄段子呢。”周小渝也道：“佳琪不要怕，三姨说的对，我先前只是紧张和耗力过度，所以导致走不稳，其实没受伤，但是那个吴志宇倒是真的伤了。他力量的瞬间爆发比我大的多，但是筋骨没我硬。”听到这条小鱼今天又去地图攻击了，光头几次想追问，但是每次，孙三姨都能把握到节奏，总是赶在光头说话前，以其余的话题岔开，始终不让光头过问人家的事。这样一来，无形当中让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对了，小周，你们晚上声音小点，你隔壁那间空房下午的时候租出去了，你们不要影响到别人。”孙三姨说完起身，拿着小板凳进去了。走前狠狠瞪了光头一眼，似乎是警告别多管闲事。龙佳琪恨死这个包租孙了，这才是个满口黄话的人呢，叫道：“我们就没有什么声音，你思想极其复杂，该治了。”除此之外，龙佳琪并不好奇，她好似知道会有人于今天住到隔壁似的，嘴角有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光头道：“小毛女，你上去休息，我和你家小鱼说点私话。”龙佳琪也有点孙婆娘的德行了，见谁都咬一口，起身道：“小毛女怎么了，总比你个没毛的家伙强。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好好给小鱼出谋划策，别怪我打毛线嗑瓜子。”外面暂时的静了下来，许久，光头喝了一口酒问：“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当我的话是玩笑？今天和飞龙打了？我知道你和小毛女关系好，也知道她背景不简单，但是听我句，你太单纯了，不知道这是在玩火。记得永远别用你的身体去套别人的意识。”周小渝道：“你在说佳琪利用我吗，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光头冷笑道：“或许是我小气了，以小人心比君子腹，但是简单点说，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和X4军军部与部委上层有关系的人，能和你有什么交集？”周小渝愕然道：“你在说什么呀？”光头愣了愣，好好看了他片刻，又喝了口酒道：“无知者无畏，其实也蛮好的，算了，不说这个了。告诉我今天的事，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周小渝最怕听到光头这种口气了，心虚的道：“你是审问我吗？”光头哈哈笑道：“你喝酒吧你，审问你，我下班了，你给我发加班工资我才审问你。”他一个酒杯凑到小菜鸟嘴巴前，灌了一口进去。“咳咳#…”周小渝被呛得猛咳了起来，肺里火辣辣的，却也有另一种说不清楚的快感。一股热流顺着胃部逐渐散发开，进入筋络血液。他开始仔细讲述着今天的全部……二楼周小渝房间的隔壁，是一个不论设施家具还是格局都全然相同的房间。矮矮的小桌子边，没有椅子，地上有着两个薄垫子，脸上表情不多的中年女人席地坐着，并非古人式的跪坐，而是盘腿坐。中年女人脸色苍白清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听着坐对面的龙佳琪叽叽嘎嘎述说，又似乎是等待着电磁炉上的壶水烧开。鱼玄机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桌子上的水壶。水开了，鱼玄机伸手的时候，龙佳琪抢先抬了起来：“我来吧，玄机师傅。”鱼玄机缩回手，看着她泡大叶子茶的同时道：“还是去买个炭炉子好了。”她又指指才拿来的摆放在另一个角落的微波炉道：“那个也拿走。”龙佳琪无奈的道：“哎呀，玄机师傅，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不是辐射只是电磁波，就像阳光一样，只是频率不同。不会把你的血液一块烤熟的。”鱼玄机道：“谁告诉你阳光不会把人烤熟？”龙佳琪道：“理论上是会，可得到达一定强度的说。”鱼玄机微一点头，不在说话了。龙佳琪翻了个白眼道：“好吧，你又赢了，我拿走就是了。可是我现在是问你其他事呢？”鱼玄机道：“让我接下‘斗九龙’中难打的几场？”她干脆的一摇头：“不接。”“好，玄机师傅不愧是玄机师傅，有个性，我不勉强。”龙佳琪显得很有气势，随即却如个奸商似的样子道：“可你总得教他打败九龙的方法啊？”鱼玄机道：“不教。”龙佳琪反倒把听自鱼玄机的“鹰”的理论拿出来说了：“小鱼儿是幼鹰，你真要他不该起飞的时候去撞谷底？”鱼玄机道：“你凭什么知道他会撞击谷底？”龙佳琪愣了愣：“玄机师傅的意思是，小鱼儿打得赢九龙？”鱼玄机摇头道：“九龙是谁我不知道。但杜子良听过，他师承峨眉山侯二，一身外家功夫已至易筋后期，周小渝要打赢，还得十年。”龙佳琪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叫道：“那你还说他不会撞击谷底，呜呜。”她做要哭的样子：“鱼姑答应过我照顾他的。”鱼玄机看了她一眼，默认了这声“鱼姑”。因为她知道，此时若是否定，这个叛逆的家伙至少还要叫四十声“鱼姑”。鱼玄机道：“你不要想太多，不要管太多。赢得战争的方式历来不止一种。要过关不一定就要打赢九龙，那样或许更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和道路，周小渝当然也有。”龙佳琪不哭了，愣了愣。鱼玄机又道：“比方说，从火车上相遇开始，其实你们是冲突的。如果那时，周小渝在斗嘴上赢了你，他还能赢得你的关心和信任吗？”“呃……”龙佳琪有点被打败的感觉，却还是不服气的胡搅蛮缠：“这难道是玄机师傅那个什么‘道法自然’理论，又或者是‘赢即是输，输即是赢，一切如泡影’理论。玄机师傅一会儿道家，一会儿佛学。都不知道你是道士还是尼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