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 柴崎信子1“那就散了吧,都早点回家休息。”段有德点了点头。桂玲赶紧带着周小渝起身离开。别人分钱如果当着给钱人的面,会很尴尬的。从包间出来,走过走道至前台结账,打出来的单子七千多,当酒就四千多。桂玲喃喃骂道:“俄国蛮子酗酒把一个红色帝国毁了,这群人如何?”周小渝不是很懂,现在的两人世界,他终于可以说话了:“你说的我不懂啊?”桂玲嘿嘿笑了:“其实我也不怎么懂,我听别人乱说的。”出来停车场的时候,黑色大奔被一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本田车从后面拦住了。这个角度勉强可以出来,不过周小渝可没这技术。桂玲懒得动手,因此从早先就被压制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她扯着嗓子吼道:“谁他妈的本田车!”她声音响彻整个清净的湖边,就连周小渝都被吓了一跳……开车离开观水潭的时候,车内周小渝很泄气的道:“你能不能嗓门别那么大,会吓到很多人的。”桂玲撇撇嘴道:“先前要不是我吼那么一嗓子,他会乖乖来挪车?会那样停车的说明人家就欺负你外地牌照了,故意给你难堪。知道不。”周小渝不说话,心想,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呀。现在的周小渝开车越来越熟练了,注意力就相对分散了。也由此,莫名其妙的感应又来了,有点不自然。他仔细想想,似乎从很早的时候,甚至是才到七良县的时候就有人跟着自己了。周小渝思索着,觉得很麻烦。据上次农子羽说,在意自己的还不止一伙呢。桂玲借助酒意,侧头看着小菜鸟好一阵子,伸手过去他脸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等会我们弄一下就不用想了。”周小渝思路被打断,又好奇的道:“弄什么?”龟苓膏道:“开个房间洗白了,然后上床打仗。”周小渝有点听懂了。作为少年人,还是不免被她生猛的语言说得心猿意马的。他仰头YY了一番还是摇头道:“我们先去看那个小女孩。”桂玲早把这些扔脑后了,极力怂恿道:“别不好意思嘛,人在江湖漂,哪有不失 身的?”周小渝纠正道:“是哪有不挨刀。”“切。”桂玲觉得十分扫兴,不理会他了。但是依旧策划着,等夜黑风高的时候找个什么借口把他推倒。不过想来想去她觉得有点复杂。如果用武力的话,靠,人家可以打平华哥,如果使用下九流的卑鄙手段的话,杜冰姐铁定要砍人的。东京路上是这个县城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虽然已经比较晚,还是能看到许多车和一对对的小情人在穿梭谈笑。县中医院就在这条街上。注视着车窗外的桂玲喃喃道:“来不少次,只是我始终也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叫东京路。哪怕叫个南京路或者北京路也好不是?”周小渝心想:这个家伙一定是喝醉了。奔驰车转进县中医院大门,在楼前停好。下车前,桂玲却忽然道:“要不你一个人上去?我不太喜欢医院。”周小渝好奇的道:“为什么呀?”桂玲道:“别提了,上次被捅了一刀,在医院的时间是我最难受的了。又冷,又是消毒水味,身边又没个帅哥伺候着。可把老子郁闷坏了。”她一边说着,不知脸红的把衬衫解开,但是此举并不含挑逗成分。她此时露出只留有大型罩杯遮掩的白肚皮,然后指指左边肋下的一个口子。周小渝有点脸红的看看,担心的道:“好险啊,再往上一点就是心脏了,刺中你就完蛋了。”桂玲扣好衬衫纽扣,摆摆手道:“你去吧,病房外有警察,不过许丽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就说是来调查,其余什么也不说。他们也不会问。”周小渝到不关心自己能否应付的问题。而是看到伤口后,隐隐有点要保护龟苓膏的意思了,想到始终徘徊的那股怪异感觉,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他道:“你还是跟我上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桂玲愣了愣,也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但是隐隐觉得开始有转机了。如此推导的话,那么晚上他也一定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睡,如此说来……下车的时候周小渝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个干净的袋子,把车载冰箱里的少量几个水果给打包了。他觉得看望病人是要有点东西的。桂玲看得一阵头晕:“你也太装了吧?搞这一套?要搞也专门多买一点,像个样子。”周小渝一边拖着她走,一边道:“很晚了,买不到了,有总比没有好。”晚间的医院显得就更冷清了,周小渝两人走在二楼空旷的走到上,脚步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楼层。走道间只有一半的节能灯亮着,尽头一间独立病房,外面有一个年轻的警察在吸烟。看警衔他是个刚来的小警察,桂玲连话也懒得说,直接去推门。那个警察起身欲询问的时候,周小渝赶紧按照吩咐道:“我们来调查。”“哦,知道了,局办的人交代过我了。”小警察显得很客气。房间里灯光倒是很亮,只是设施太过陈旧一点。中医院,加上又是县城中医院,经费会相对紧张的。病**的是个9岁的小女孩。她似乎不愿意睡,打着针水,卷成一团靠坐在床头。除此外一个人都没有。周小渝和桂玲面面相视起来,他们这才发现一个问题,要是没人的话,谁也不懂日语的说。晚间的环境,简陋寂静的医院,让一个包着脑袋的小女孩就这么的缩在这里?这似乎是之前任何人也没有引起注意的一个问题?院方是不明白,公安局是有意如此。而宣称已经报案的日本农民,也是小女孩的父亲,已经被扣下了,或者说软禁更为准确。指的给杜冰两天,正是这个意思,可以把日本人扣两天。两天之后日本人要上访,要捅到媒体,要去找日本领事馆,那段有德就无能为力了。“你们是警察吗?”那个小女孩好奇的看着周小渝两人。让人想不到,小孩适应能力强,在中国几年,中文说的很溜,只是发音稍微有点别扭。周小渝不及回答,桂玲道:“我们类似于警察。你叫什么?”“我是柴崎信子。”她看起来其他地方完好,就是额头以上的脑壳部分,纱布裹得似乎个粽子似的,脸色很不好。桂玲看着皱了下眉头,上前一些,轻轻在她侧边脑袋上摸了一下:“疼吗?”柴崎信子道:“现在不怎么疼,中午的时候很疼,被打中脑袋的时候我流了好多鼻血。我爸爸气愤极了。”她说着扭头看看正在滴着的针水又道:“后来警察把我送到医院来,医生给我治疗后就不怎么疼了?”桂玲轻声问:“医生给你做检测了没,比如脑部扫描CT什么的?”柴崎信子道:“没有。怎么我很严重吗?我会好吗?”桂玲和周小渝相视了一番,感觉很不好。不用说,脑部受击,流鼻血,在孩子身上谁也说不好,现在还没有检查。如果有个什么后遗症,要和日本农民和谈就不可能了。事件也会随着媒体和日本领事馆介入,无限被放大。柴崎信子是孩子,想不了太多,注意力很容易分散,她看着周小渝手里提的那个纸袋上有个熊猫,好奇的道:“哥哥你拿的什么,那个熊猫真好看。”周小渝才又发呆中回过神来,走上前把袋子递给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就干脆什么也不说。柴崎信子打开看,是几个并不新鲜的时令水果。她似乎很高兴,拿出来一个就连皮开始吃,这个过程就足以让她忘记许多事了。吃着她又看看桂玲短裙下面露着着腿道:“下雨天气凉,穿少了你就会生病。”桂玲很尴尬,给了个笑容,显得有点生硬。小孩吃了一个又吃一个。周小渝忍住不道:“你很饿吗?”柴崎信子道:“哥哥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们几天都没吃东西了。有群坏人徘徊在我家的农场外守着。附近村庄里的人连米和食物都不卖给我们了。后来灯就不亮了,爸爸说有人把电线剪断了。有天房子里的玻璃被砸破,扔进来一只死猫,吓到我们了。后来一天玻璃又被砸破了,扔进来的是我的小狗。小狗死了。”“爸爸出去被他们打了好几次,爸爸说不怕。我去抓着一个坏人让他赔小狗。那个坏人对爸爸说,你不怕,不知道你女儿怕不怕。说完坏人就一瓶子打在我头上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