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三十六天罡,纯阳护阵房子中间地上似乎挖了个坑,坑形成“潭”,潭中有水,在环境辉映下,潭水成黑色,内中漂浮七十二个黑色小方块,小方块顺着水的转动循环,也在转动,进行诡异的排列,就仿佛一个自动活盘。一个头发间夹杂少量几根白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披风,黑色披风辉映着他苍白英俊的脸庞。他盘腿坐在“地煞盘”边,始终注视着内中的方块排列。他的眼神不能以深邃形容,叫空洞更为准确。中年男人身后站着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正在吸烟。他是几次出现在杨少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显得挺无聊的样子,走来走去的一会,吸口烟道:“老师,你这东西到底管用不?”那个中年人眯起眼睛道:“乌鸦,爱因斯坦在有结论前,他也不知道行不行。”年轻人道:“我有名字,姓卫,卫无崖。”中年人依旧注视着地煞盘道:“记得我收养你的时候,你只6岁大,我一直都叫你乌鸦的。”卫无崖盯着他的后脖子:“老师你知道吗,我长大了。我成鹰了。我不会忘记你以鹰的方式让我成长,在我翅膀不硬的时候推我下崖。我很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中年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点头:“那就好。”原本一片灰暗的地煞盘加速转动,似乎要形成新的局面。注视着的中年男人皱了下眉头。卫无崖猛猛的吸了口烟,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的老师:“看起来不管用?”中年男人不理会这个讽刺的道:“奇怪,时辰走的快了,加速出局,这是为何?”卫无崖道:“这你不懂了吧。速度是相对的,力量也是相对的。这叫齿轮效应。”中年男人猛然转头看了卫无崖一眼。目光一接,卫无崖不觉的退后了半步。他总以为翅膀硬化了,成功完成了鹰的脱变过程,但是接触老师空洞的眼神的时候,他还是很心虚,他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自立了?中年男人又转回头看着,此时地煞盘形势再变,地盘上原本灰暗的空间,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宇宙,亮起了点点金黄,就仿佛夜间的星空。一点,两点,三点……三十六点照亮了地煞盘。中年男人喃喃道:“三十六天罡,纯阳护阵。乌鸦,这你可没有告诉我?”“切。”卫无崖胡乱的挥手道:“纯阳指处男吗?我怎么知道他是处男?”中年男人道:“处男是阳,却不足以虚拟三十六天罡。真正的纯阳在心而不在身,这叫坚刚不可夺其志。我得说,他比你强得多,比你有悟性。”卫无崖哼了一声道:“别一出问题就说‘不是我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办就OK了。”中年男人淡淡的道:“杀人是体力活,很简单。但是思想是上天留给人类的最后一片净土,要控制很难。想要我把杜冰和谐掉,必须在破晓以前打破三十六天罡格局,否则,再难找到这次这么完美的局,你自己斟酌。”卫无崖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叫我现在去杀了小处男?”中年男人缓缓闭起了眼道:“我如何敢教唆你杀人,别给我扣帽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该怎么做,你自己有脑袋的。”婊子牌坊!卫无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快速的推门出去,又带起了门。夜下的农宅院子中响起了引擎声,跟着车灯光照亮雨夜中的前路,车子朝城区方向开出……城区,距离县第一医院不远的新杰酒店笼罩在一片黑暗雨幕之中,原本就少人入住,在雨夜,玻璃门都已关起,大堂的灯早已暗下三份之二,一切显得比较昏暗。保安和值守服务员早已各自扑着呼呼大睡。越来越大的暴雨中,车灯光射来,卫无崖的车转入广场,直接挺在了旗杆下奔驰车的旁边。开门下车的时候卫无崖愣了愣,酒店前方这片广场中,深更半夜的此时,居然有个打着一把黄伞的诡异女人站在雨中,远远的注视着自己。卫无崖一边思索着,关上车门,任由大雨淋在身上。他走一步,那边那个打黄伞的女人也走一步,十分怪异的局面,她们步伐同样,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动,最终汇集到了酒店的门前,一步不差。刘艳的眼角有着与众不同的风情,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卫无崖,却始终一句话不说。卫无崖伸手入怀,掏出两张红色的大钞一抛:“这么大的风雨还出来站街,姿 色不错,不过找错人了,我从不嫖 妓。”刘艳的动作似乎总是和卫无崖同步,卫无崖伸手入怀的时候她后退半步,卫无崖甩手扔钞票的时候刘艳也同时甩手。啪——两只手在空中接实,一声翠响,看似不大的力量却带起一道震波,震波震动方式诡异,连带周围的雨点当即形成一道水雾扩散出去。这一击的强劲扭力让卫无崖身子扭曲,他大吃一惊,借助着这道极其精纯的暗劲扭动身体,一个侧空翻飞退了出去,又是两个空翻之后,碰,化解了暗劲的卫无崖仿佛一个爬行动物似的砸在地上,飞溅起了广场上的大量水花,一阵阵的骨骼爆裂声自他的身上传出来。此时的他看来,已然是一只待出击的“斗兽”,剑拔弩张!刘艳受到的冲击力同样强劲,撑着伞的她在卫无崖后退的同时一样飞身旋转,黄伞在夜下的雨中显得非常好看醒目,退出足够的距离,落地的同时刘艳伞一扔,脚步分开,脚踩八方。也于此时,两人对持的中间,淋湿了的两张红色钞票,这才飘落地上。如此对持了一刻,如同一支待离弦箭扑在水地上的卫无崖才试着道:“女人,你八卦掌已成,但是你打不过我,这种武斗一但展开就收不住,你可要想清楚了?”旋转的身形慢下,起手式已成,身形曲线被淋湿后更加突出的刘艳道:“蛤蟆功也并非天下无敌,你闯不进去。江湖已经够乱,不要再搅局了。”卫无崖犹豫片刻,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收了架势,从地上一跃而起,抖了抖湿透了的一身名贵西服。他承认这个女人打不过自己,但是,自己也闯不进去。从起身开始,他已经在心里放弃了。夜下雨中灯光又射来,一辆闪着警灯的巡逻车转了过来,警察的车隔着一点距离,用手电照着这两个诡异的深夜男女道:“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卫无崖伸手开手,表示没有威胁,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坐进去前他道:“这就走,这就走,别急,谈价不成仁义在。”孜——轮胎飞转,溅起了大片水花,卫无崖的车消失远处。刘艳捡起落地的黄伞的时候,巡逻警察已下车来,走向刘艳,警察觉得逮住个穿得这么暴露的一个谈价站街女,有意思。过去盘问的时候,刘艳凑在穿水衣的警察耳边嘀咕了几句,警察赶紧回身,跳上车,原本打算查酒店的警车加速离开了……914房间里床头的灯始终亮着。鱼玄机是自私的,她之所以主张周小渝离开,那是因为身在局中不能够独善其身,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所以周小渝会头疼。特别此时正式介入的时候,可以说杜冰已垮,是周小渝接住了阴煞腐蚀。其结果,就连身在关州的鱼玄机也不会得知。周小渝扑在老板冰凉的身体上,房间很近,近到可以听着老板的心跳,以及自己手腕上那块老旧的机械表的齿轮转动。不知什么时候,周小渝也逐渐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寒意,很困了,他眼睛逐渐支撑不住。恍恍惚惚间,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也听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跑动声出现在顶上,为此,他再次惊醒过来。他心里很凉,他知道这是顶楼,上面没有人,也是此时,他始恐惧于孔渔之前的话。先前孔渔说的时候,周小渝不至于马上就会有清晰的认识,他觉得不可思议,仅仅是如孩子一样,在没路的时候忽然抓到了一颗稻草,因此毫不犹豫的照着做。但是,此时有了一个消化的过程,加上亲身体验,他就真的有点恐惧了。